哲學小徑第五站:語言在哲學研究中的局限性

各位親愛的讀者,哲學小徑在這裡又跟大家見面啦!

在前面四站,親愛的讀者逐步了解了哲學的起源,哲學思考的內容,哲學的思維方式和基本推理方式,那就相當於學習了哲學基本的縱橫網路,能夠成為一個可以獨立思考的人的了。這一步是很關鍵的,如果親愛的讀者你對獨立思考的意識還是感覺很薄弱,那希望繼續讀一讀前面的文章,在哲學小徑上來回的溜達幾遍,這樣可以對後續的內容理解起到很重要的喲!

這裡作者要給讀者們解開第一個謎團了,也是哲學小徑在第一站裡面講到的:哲學需要語言嗎?或者 沒有語言也可以思考嗎?

首先我們先來討論一下什麼是語言。

語言是以聲音/符號為外殼,以含義為內涵,由辭彙和語法構成並能表達人類思想的指令系統。語音、手勢、表情是語言在人類肢體上的體現,文字元號是語言的顯像符號。

目前世界現存自然語言6909種,其中有書面文字的有2000多種。而隨著社會的進步,也出現了很多的人工語言,如世界語、邏輯語、手語等等。對語門、語系感興趣的讀者,可以隨後多多翻閱其他資料,因為涉及內容太多,哲學小徑不一一展開。

但凡此種種說明,語言是一套符號系統,它既有符號性,又有系統性。在一套認可的契約下,人把對概念的映像抽離成語言,所以語言一定要指向才有意義。

我們今天主要來分析一下語言在哲學研究中的局限性。對語言局限性的認知,是哲學的根基問題,不同的解讀也產生了不同的哲學流派。哲學小徑不評判高低,但給大家一個走進哲學花園的地圖。

1、語言的符號性

語言的符號性,讓我們的思維結構,會在去努力認知一個概念的時候,去追溯概念的本體。就像語言如果是水中月,我們一定要看到天上真的掛著一個月亮,才非常放心的認為,這個水中月是真實的。

悖論也恰恰出現在這個地方,因為語言在使用中,逐步脫離概念的本體,所以我們會通過定義的方式,出現一些不存在概念本體的描述,比如說:神、色彩、意識、外星人等等。人們在努力去認識這些事物的時候,語言會表現的非常乏力。

比如說藍色,你可以理解藍天、可以理解藍色的花朵,但是很難單獨的去理解藍。因為藍是一種賦色表述,單獨的藍在客觀世界中是不可知的。只有通過人眼的觀察,接觸到物體反射或者發射的光,才能賦色為藍,但實際為何不可知。就像人們描述黑,黑的定義是接收不到任何可見光,也就是在380~780nm之間的電磁波,但同樣的條件下,在可以接收分辨紅外光的動物眼睛眼裡,一切又都是可見的,又成了白。

2、語言的系統性

語言中的各種單位相互間緊密聯繫,彼此依存,組成一個系統。語言可以分為不同的層級單位,如語素,詞,片語,句子等。語言系統就是由音位,語素,詞,片語,句子等結構單位組成的一個層次體系。

語言的系統性,讓語言具有了生命力,但是也給語言的歧義創造了溫床。因為語言一定是在特定的環境下,才可以進行精確的意思表達。同樣的一句話、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神情,換不同的環境作為背景,表達的真實意思可能大相徑庭。

因為固執於語言的系統性,幾乎每種自然語言都避免不了歧義的存在。在這方面體現最明顯的,恰恰是文字語言。

目前研究哲學,絕大部分都是依賴流傳下來的文字記載。但是作為文字記載的作者,他們的真實意思表達,真的就是我們後人理解的嗎?我們怎麼知道自己就沒有理解偏了,或者理解的完全相反呢?

3、語言的指向性

提到語言的指向性,必須提到公孫龍的「離堅白」和惠施的「合同異」之說。

離堅白認為:一塊堅硬的白石,用眼看不會看出它是否堅硬,只能看到它是白色的,用手摸不能感覺其白色,只能感覺到其堅硬,所以世界上只有白石和堅石,沒有堅白石。

合同異認為:「至大無外,謂之大一;至小無內,謂之小一」。天地一體,萬物畢同於「一」。物方生方死。合同異的論點在漢語文化內一直沒能發揚光大,但卻與因明學中的遣余暗合。排除他體與確認自體是一體兩面,確定與排除總是同時產生。生滅一體,方生方死,不存在先後。

同時,在語言的指向性中,因明學還區分了能詮和所詮。語句及指向的動作為能詮,指向的所欲表達的總相(也就是概念)是所詮。以手指月為能詮,月為所詮,但我們很難指向手指本身。學過計算機編程的都知道,這個就是指向指針的指針了。但自然語言在指向問題中,便會產生大量的悖論。

最著名的邏輯悖論是羅素的理髮師悖論:

一個理髮師的招牌上寫著:城裡所有不自己刮臉的男人都由我給他們刮臉,我也只給這些人刮臉。那理髮師可以給自己刮臉么?如果他不給自己刮臉,他就屬於「不給自己刮臉的人」,他就要給自己刮臉,而如果他給自己刮臉呢?他又屬於「給自己刮臉的人」,他就不該給自己刮臉。

語言在哲學研究中的局限性,中國和印度的先哲研究的較多,關注的也較多,西方哲學則到了近代,維特根斯坦才將西方的哲學給慢慢的引導到語言哲學上面來。維特根斯坦認為語言不能描述所有的東西,中國的莊子認為大道不可說,佛學則認為高層次的佛法不可思議(不可用純粹邏輯去推敲得出結論)。

語言是思維的載體,但卻不能承載一切智慧。領悟大智大慧,很多時候需要自我的探索,懂了便是真的懂了,不懂也很難用語言去讓一個人懂。

語言不是哲學的必需品,沒有語言也同樣可以思考。但是能夠更精妙的掌握語言,卻是人類孜孜不倦的追求。因為人類那閃光的智慧,只有通過語言才能綿延的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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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ry Allen, Vanishing Into Things, 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15; 304 pp.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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