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濟錄》—奪境奪法

【「如諸方學人來，山僧此間作三種根器①斷：如中下根器來，我便奪其境而不除其法；或中上根器來，我便境法俱奪；如上上根器來，我便境法人俱不奪。如有出格見解人來，山僧此間便全體作用②，不歷根器。」

「大德，到這裡學人，著力處不通風，石火電光③即過了也。學人若眼定動，即沒交涉。擬心即差④，動念即乖⑤。有人解者，不離目前。」】

（1）譯文

若是有各地的學人來，我這裡分作三種根器作不同的接引：如果是中下根器的學人來，我就奪掉他的境而不去除他的法；或者是中上根器的學人來，我就境與法都奪掉；假如是上上根器的學人來，我就境、法、人三者都不奪。如果有超佛越祖見解的學人來，我在這裡便作整體呈現，不論其根器如何。」

「大德，到這裡的學人，其著力之處是不可通風的，如同石火電光一般瞬間即逝。學道人眼睛稍動，就會跑得遠遠的不相干了。一思慮就有差別，一動念就會乖離。如果有人能夠理解這一點，他就會發現道就在眼前。」

（2）注釋

①根器：人之性譬諸木而曰根，根能堪物曰器。植物之根能生長枝幹花葉，器物能容物，然所生所容，有大小、多寡之不同；修道者能力亦有高下，故以根器喻之

②全體作用：整體呈現，不落言句。

③石火電光：石火指燧石擊出之火光，電光之閃電之光亮。又作電光石火，比喻生滅之迅速。《五燈會元》卷七「保福從展禪師」中載：「上堂：『此事如擊石火，似閃電光，構得構不得，未免喪身失命。』」《五燈會元》卷八「金柱義昭禪師」中載：「因事有偈曰：『虎頭生角人難措，石火電光須密布。假饒烈士也應難，懵底那能解回互。』」《五燈會元》卷八「保壽匡佑禪師」中載：「石火電光，已經塵劫。」

④擬心即差：為菏澤神會大師語，見《禪源諸詮集都序》卷上之二：「荷澤大師云：『擬心即差。』」《五燈會元》卷十五「雲門文偃禪師」中載：「問佛問法，問向上向下，求覓解會，轉沒交涉。擬心即差，況復有言有句，莫是不擬心是么？莫錯會好。」

⑤動念即乖：語出《黃檗山斷際禪師傳心法要》：「當體便是，動念即乖。……舉心動念即乖法體，即為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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