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救藥

02-17

開始寫讀書筆記絕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少積累，在閱讀過程中有多少獵獲。相反，因為我沒有那麼愛看書，靜下來閱讀的時間不常有，能夠把其他人的文字錄入到腦子裡不忘記甚至再反覆思考，最後把所見所想落到紙上的機會更是少有。這裡說讀書的過程是把其他人的文字錄入腦子絕對是自己的真實感受。大多數時候，第二意識能夠靜下來讀書完全是因為第一意識在一旁死死地看著，逼著它一行一行地把文字掃描到眼睛裡，在腦子裡讀出聲來，像極了學前班我媽教我識字的場景；即便是最好的狀態下（寂靜的深夜，落地燈的光線柔和，隔壁房間沒有笑聲、耕作聲）也只能做到忘記自己是在讀書，而這種狀態最多只能維持十五分鐘。不愛讀書的壞習慣可能源於我對聲像媒體的濃厚興趣和敏感，但書籍確有它不可替代的價值。羅輯思維之類的快讀書，聲像閱讀的方式看似更容易接受，更易於理解，但沒有哪個真正讀過幾本書的人會接受這種方式。

可幸的是潛意識裡總有一絲念想，時時在耳邊嘮叨：「與其在社交網路一遍遍無意義的下拉刷新中浪費時間，為何不把時間的十分之一用來讀些有意義的東西；你能看到的，能被吸引到的，最後能被感觸到的瘋傳文章，哪一篇給你留下過什麼，哪一篇背後的論點不是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就在書里被討論過的」。這一年裡，僅存的自律讓我慢慢減少打開知乎微信的頻率，空閑的時間也慢慢增加，其中被用來閱讀的時間取仍寥寥可憐，我得找到其中的原因。

一直以來我不斷放任著行為被興趣操縱，接下來的一分鐘里做什麼，想什麼，甚至記憶里會留下什麼都完全是興趣使然。興趣指引下的我像是意識流推動著的螞蟻，看到樹枝會聚集過去，又被旁邊的樹葉吸引，再被下一根樹枝吸引。這種生活方式讓我可以放下不必要的顧慮，卻丟失了該有的邏輯，把自己的感官、技能寵溺到無法正常工作，我記不下來非興趣里的任何東西，不論它多麼重要，即使每周見到它一次；我讀不進去任何興趣範圍外的內容，即使逼迫自己，也只是草草掃一遍。這種狀態對閱讀影響非常大，對於我這種少有機會閱讀的人又更是致命。

找到了原因，解決方法其實很簡單：用胡蘿蔔把自己騙到終點附近，快到最難的時候掏出一把菜刀，不再多跑幾步就殺了你！讀什麼，只要是興趣以內的都是胡蘿蔔，只要是在讀書你就有了特權，你可以買任何價格的書，最貴的閱讀器，你可以在太陽下躺一下午，可以躺床上不寫作業。把讀書筆記分享出來也是胡蘿蔔，可能沒什麼人在看，但至少有了個概率，有 100% 的概率被一個人看到，有 80% 的概率被超過十個人看到，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被五百個人看到，這種興奮感，即便是想像中的興奮感也能促使人多往前邁一步。寫讀書筆記的時候就是需要拿刀出來的時候，前面讀完的十幾本書都全無印象，究其原因是自己讀的時候太過潦草，又從來沒有機會再次回想，所以一定要有一段時間，把所見所想落到紙上。若干個月過後，突然拍腦袋回想自己肯定看過這本書，然後打開專欄，發現了那篇筆記，那就是最好了。

寫完這一篇算是有了一個開端，不敢有很多期許，讀的書也不一定入流，所想所寫也不敢說深刻，甚至談不上透徹。如果能夠讓興趣和價值達到平衡，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