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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政策作業

結合個人的受教育的經歷與本次形勢政策課所教授的內容,談談中國教育改革的形勢與政策

現在大三的我,回想起曾經十幾年的寒窗歲月彷彿那段人生並不屬於我現在人生的從前。我個人所談的教育問題,簡單地說就是效率與公平的問題和均衡國家從教育里收益和個人在教育里收益的問題。

2010年左右那段時間裡,從化政府正嚴厲打擊各小學和各中學根據學生成績分班的行為。而河東中學,初中我所在讀的學校,卻在2011年進行第一次建設培優班的嘗試,從16個班裡抽出4個班的人數進行重點培養。河東中學在我家那是排名比較後的中學。因為優異的綜合成績,我被分配進培優班。我記得,那時候老師們並沒對學生掩蓋建設培優班的消息,校長也在開第一屆培優班學生會議的時候說,其他學校已經開始了類似培優班的建設而河東中學反應慢了太多。那時候各個學校頂風作案,無非是政府考察評定學校的標準和政府新規新政出現了割裂和矛盾的地方。我個人更意願相信學校頂風作案的出發點是學校需要做好分配到自身的績效評定,即學校本身的利益,而非學生本身的學業發展。鄧小平有話在先:「革命是在物質利益的基礎上產生的,如果只講犧牲精神,不講物質利益,那就是唯心主義。」我並沒有覺得老師有蠅營狗苟的行為。

在我進入培優班後,我能感覺到舊同學因為自己在普通班而出現了消極學習的心態和成績退步的事實。很難說學校進行分班的行為,不是一種不公和歧視。犧牲普通班的師資質量從而提高培優班的師資質量是分班最基礎的準備。犧牲公平換取效率。如果我對舊同學說,我不贊成分班,他們是絕對不信的,因為此後我的級排名一直在進步。而意料中的,每次總結大會校長都會在最開始喜悅地朗讀培優班突飛猛進的成績。

我發現,有一個培優班有八個學生,他們在學習上並沒有許多熱情幹勁,每次考試都是倒數,就像汪洋大海里幾個露出海面的小島般顯眼。其實並不難肯定,安排有背景的二代們進培優班是一種學校與當地政府之間的交易行為。雖然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幾個差生的家庭背景。我以河東中學第16名考進了當地的重點中學,從化中學。我初中的理想只有一個,就是考進從化中學,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我和我的家人喜極而泣。畢竟在學校頂風作案——開設培優班之前,我的成績勉強達到從化第六中學的水平罷了。不過當時的從化政府仍然是在打擊這種分班行為的。

我在河東中學的三次物理競賽我都拿了第一,但在全廣州市的比賽里我卻沒有任何獎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從化中學正是如此的龍潭虎穴。我在河東中學全級排名為16的中考成績在從化中學只能排到690多(具體的忘了)。我高一有個舍友說:「誰來從中之前沒有威風過。」我們從河東中學考來從化中學的同學,我們之間互相稱為戰友。其中有兩個戰友在面對這種巨大的起步落差時沒有很好的調節自己的心態,曾經的河東尖子在學業上永遠的暗淡了。即使我在從化中學上課並不很久,但在解答其他初中同學的高中碰到作業難題時輕而易舉。我們的差距在迅速拉開。我在高一上學期期末考的全班排名第三,那是我學業上最高峰了。後來因為感情的事,我一直在退步。

我有一段時間以為只要我在從化中學好好奮鬥考上一所好的大學我的青春就會圓滿,後來因為感情的事抑鬱了。我開始懷疑我在應試教育中的個體意義,我究竟為了什麼而刻苦學習。我開始跳出我已有的習慣和身份,思索著大量的學習之外的事情。

我在高中養成了關注時事的習慣。我們國家的應試教育一直是飽受詬病。比如填鴨式死記硬背,不關心素質教育,高質量教學資源的不均等,大學錄取條件不公平等等。其實我個人認為這個問題的根本在於教育資源的稀缺性。稀缺性導致競爭。極大部分的問題不過是有資源的人在競爭高質量教學資源時運用相合適的精明手段,所顯示出來的各種形式,而已。比如天價學區房問題,天價補習班問題,任課老師在家私自開設周末補習問題等等。這種行為傷害了沒有那麼多資源進行競爭高質量教育資源的群體。

因為學習比較差,高二分文理班的時候,我被分進了B班,另一種形式的培優班和普通班罷了。而我更是進一步了解到分班確實是對B班有一定的傷害。B班失去了優秀的學生榜樣,學習氛圍慢慢地放鬆,老師也開始不講難拿分的難題的細節。我記得有一次我微信朋友圈了公布一道在我看來的很難的物理題,我的一個A班朋友當天晚上就把解題草稿發給我了。而我的那位朋友就是曾經我在河東中學的同學。A班的學生越來越好,B班的學生大多數情況會退步。

在我填報志願那年,熱門專業幾乎全是商學院那邊的專業。畢竟僧多粥少,大部分人只能服從調劑,在一個自己從未聽過的專業進行四年的高等教育。到了大學,我有著更多的悠閑時間去了解和思考我所受過的教育。

文革後百廢待興,高考回復後的那一段年代內,大學生都是萬里挑一,大學是精英教育的代名詞,高等教育成了各階層人里的神話。再過了一段時間,大學在擴招的同時,師資力量有些難跟上,但是這期間高等教育依然是人才市場的中流砥柱,為我國高速發展的經濟提供了大量的中產階級。到了現階段,大學已經是大眾教育了,當初的神話漸漸地集中在了985高校。現在我國重新定義世界標準的那些超級工程和黑科技,幾乎都是來自985高校學生的付出。而普通二本的學生畢業以後該何去何從,一直是個尷尬卻難以迴避的問題。

我們的教育有問題,所以要改革。而所有改革的問題又是觸及誰家蛋糕的問題。公平與效率在現階段,就像是魚與熊掌,該如何側重,取決於如何實現利益最大化。那是誰的利益最大化呢?在中國,操控蛋糕刀的不是我們這些泥腿子,不是有錢的商人,也不是負責執行上層精神或政策的,較低位的政府領導班子。換句話說,分班不是人數占教職工大多數的級長們和任課老師們的決定(即使他們的支持也是重要的),是人數占極少數的校長、主任們的決定。

教育對國家的效用我大概分為兩類,教育不僅能提高公民素質從而增加國力,還有維持社會穩定的效用。最理想的狀況是每個人都能讀清華北大。然而我國的教育投入佔總GDP的比重還未到世界平均水平,我國2015年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佔GDP比例僅為4.26%。所以現階段高質量的教學資源是稀缺的。而我國走科技獨立自主的道路,就必須保證能教育出有能力研發高尖端科技的班子來研發殲20、量子衛星,這樣就對效率有很高的要求。所以,以國家發展戰略的高度來看教育,犧牲公平是必要的。就像無論是在從化中學還是河東中學,培優班的數目佔全級的比例是極其小的,但如果不分培優班,整個學校的總體實力就會落後。事實上,如果把全國的教育都用A班B班思維是有些過於簡化了,他可能是分ABCD班——多個梯隊並存。集中力量辦大事對於國家來說投入收益比是最大的。極小部分的學校吃了大部分的蛋糕,剩下的蛋糕再分配給大部分學校。那麼我們這些二本本科生要考慮的,就是剩下的還有多少,大學還能否助力我們的夢想。既然蛋糕刀不在我們手裡,那麼怎麼切這個蛋糕就不是百分百照顧我們的了。

中國的教育站在國家戰略發展的高度上說是很成功的。1977年中國恢復高考,到今天2017年。我們從文革過後的廢墟中只用了40年擁有了自主製造的各項超級工程。超級計算機「神威太湖之光」大挫美國人信心,當日本人發射光子信號頻率為10MHz的量子衛星時,我國發射的100MHz並帶有「誘騙態技術」的「墨子號」在天上將近一年了。40年前,泱泱大國的海軍力量還不如小小台灣島。

重理工輕文藝就是我國教育最大的特色。

在重理工輕文藝的教育里,如何利用有限的資源實現,儘可能地對學生輸入最多的知識,最好的方法就是流水線教育。

其實流水線教育對學生最大的傷害不是知識結構單一,而是付出與收穫不成正比。在勞動力市場,物以稀為貴的效應尤為明顯。假如一位師傅能在一小時里生產十個零件,而在那個行業的平均生產水平為每小時五個,那麼師傅的收入為該行業平均收入水平的兩倍。現在大學希望學生通過教育後都能到達每小時十個零件的生產水平,假設教學大綱是百分百科學有效的,假設學生都是能百分百吸收知識的,最後學生最終畢業後一定能每小時生產十個零件。但是因為大量能每小時生產十個零件的大學生湧進了該行業生產中,把該行業平均生產水平大幅度提高,那麼該行業平均生產水平就一定是多於每小時五個了。師傅每小時生產十個能有該行業平均水平的工資的兩倍,但是流水線下生產出來的大學生每小時生產十個就絕不會有兩倍的工資。然而我上面的那兩個假設是不存在的。換句話說,無論流水線教育被改革優化得如何好,流水線教育對於個體來說從一開始來說就是不利的。但對於社會生產效率卻是高效率的促進。有點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意味。這就是大學在過去里為社會提供了大量的中產階級的本質。然而現在教學大綱滯後於人才市場需要,錯位於人才市場需要,大學生開始「賣」不出去了。這就開始有點被十年寒窗所付出的努力背棄了的感覺。於是高層就開始鼓吹大學生創業,現在在讀大學生創業是有學分的,這種鼓勵性的政策仔細想想還是挺不妥的,它在某種程度上否定了現在的高等教育。反正鼓吹創業高層教育部並不需要多投入資源。我們寒窗苦讀十餘年,到了大學卻是充斥「大學是一個靠自學的地方」之類的話。其實仔細聽聽厭學或者輟學的同學,他們並不是說讀大學沒有用,是讀大學太辛苦而感覺收穫太少了。

而流水線教育從本質上說是非常不利於學生的精神和思想的發展。我在嶺師發現,無論是工科理科文科商科藝術科,全都是以就業為最終結果。從結果導向來說,本科教育就開始向職業教育靠攏了。流水線下來的文科生無法在文學的高地中取得一席之地,藝術科的大學生多數只能找一些平面設計數字媒體之類的工作糊口,這就是現狀。而到了20幾歲的年紀,許多大學生面對待愛情的態度,還是比較多採取壓抑自我和被動等待的態度。不僅僅是愛情,大多數大學生在正值最美好的年華卻不懂得如何令自己的生活更美好。

中國雙一流大學的學生在世界級的比賽中嶄露頭角,中國製造引領全球和驚艷世界的工程逐漸增加,可是B班生得到的教育資源開始連就業都是要憂慮了。大學專業和就業職位不對口卻成了常態。換句話說,高等教育給B班生的沒市場價值,即使這高等教育是用十年寒窗苦讀換來的。

《肖申克的救贖》里有一句台詞:「監獄裡的高牆實在是很有趣。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牆;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於其中;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生存。這就是體制化。」高考前都知道到了大學就解放了,其實極大多數人並沒能力追求那種解放後的自由。流水線教育特彆強調單向跑道思維。這種思維特彆強調在與他人的競爭中勝出,和評價自我以及他人時傾向於具體表象的需要多人認可的指標。這種思維在生活的大多數情況下並沒有適應性。高考之後我們就應該要立刻主動去減弱這種思維對我們的生活的影響。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的背後就是自我評價匱乏,個體的幸福可不只有事業的騰飛。其實我對現在校園發展黨員的制度抱有反感。入黨對於大學生來說更多的是證明,我這個大學生更優秀些,而信仰的忠貞性卻不是入黨同學首要考慮的問題。大多數的黨員和預備黨員甚至不知道《共產黨宣言》扉頁上的那句話。大學生的迷惘不僅因為對於社會知道的太少,最重要的是因為大學生的評價體系太單一了。這種思維造成了一種比較脫離實際的思想氛圍,只有考試和升學才能提升人生平台。而在企業招聘中,人力資源部門的篩選人才的模式要求高效快捷,於是一些具體表象的的指標,比如參賽拿獎情況,學分績點高低,各類能力證書,經常被用於第一輪篩選,成為敲門磚。如此兩者使得大學生又重新拿起單向跑道思維。嗟乎,難道B班生需要主動令自己的視野變狹隘,令自己的思想變粗淺,成為一顆麻木的螺絲釘才能更好地在社會生存嗎?

但是總的來說,對於拿著蛋糕刀的國家高層來說,我國現在的高等教育並沒有大的弊病,不需要大的改革。

然而即使教育的現況再多地被詬病,平民階層還是要進場。回頭看看那些早早輟學的朋友或者考不上大學的朋友,他們的工作確實不理想。喪文化和90後中年人文化便是他們朋友圈的主要特色。

不過在我個人看來,如果定義,讀大學能比自己的父母輩擁有更高的社會地位和收入,為讀大學有用,那麼現階段讀大學對於極大多數非達官貴商子弟來說,還是有這樣的積極效應。

曾經有一段時間,好像是在高三的時候,網路上一直在指責應試教育,推崇素質教育。其實仔細了解素質教育的推崇者,他們大多都是能請得起一個小時上千人民幣小提琴老師的家庭。精英階層為素質教育叫好,因為他們想通過改革教育多吃蛋糕。平民階層為素質叫好的行為,就更像是忙著把大金鏈往脖子上戴以示我也很有思想的胡亂跟風行為。在懂素質教育的人或者精英階層的眼裡,他們不過是內心空泛又想逞能的人。如果高考作文寫類似於,假如我在阿里巴巴實習,大疆無人機飛向世界等等題目,大山裡的孩子只能交白卷。高考應該是年輕人在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現實下的救命稻草,而不是淪為精英階層促進階層隔離的工具。雖然現在的應試教育已經被證明越有錢越有優勢,但至少,現在的清華還是有學生沒有企業繼承,需要去賣豬肉的。

我上網找了找職業教育,研究生教育的資料,總覺得紙上得來終覺淺,又考慮到此篇文章篇幅已經很長了,就不寫了。

教育改革之我見,我覺得網路在打破信息壟斷方面有著巨大的優勢,而網路課程的推進並不需要改革中非既得利益者抱著壯士割腕的壯烈決心。高層教育局可以強制要求雙一流大學把各個專業的課堂通過網路公開,然後各個高校再安排老師和考試以監督學生在網路課程上的學習進度。我國大學老師因為激勵制度的促使,在個人科研的投入要大於在教育學生知識上的投入,網路課程的推進又可以使大多高校的老師有更多的時間搞科研項目,又能讓學生學到更好的知識,有更好的競爭。被公開課程的老師也應該得到回報,否則考慮到「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怎麼也會消極懈怠。如果能在第一課堂的教學意義逐漸被弱化時,增強第一課堂學生之間討論和創新的意義,就能更好的令我國知識分子產生更大的創造力了。不過這也是在流水線教育體制下進一步做出的優化罷了。值得一提的是,我個人感覺網路上的教學視頻的質量還是比較低的,包括網易百度騰訊它們的公開課業務和bilibili。

其實嶺師的選修課也有網路課程可供選擇。不過我發現,僅僅在廣東這些大學所組成的圈子,各高校的網路課程並非百分百相互公開的。有的課程只有這個學校能聽。中山大學之所以為中山大學,是因為它優秀得稀缺,如果因為主動公開高質量課程減少了其與其他高校之間的差距從而令自己的教育經費漸少,社會地位漸低,如果純粹出於行政考慮(與教書育人相對立),那麼中山大學抵抗課程公開化是明智的。而恰恰在我國的大學,第一把手就是行政人員。

「人們奮鬥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的利益有關」——《馬克思恩格斯全集》

《權力的遊戲》給我最大的觸動就是,各個家族勢力在維斯特洛大陸爭奪鐵王座的同時,異鬼正在北方聚集準備徹底清洗維斯特洛大陸的所有人。然而各個家族的領導人都是精明能幹人,但是因為對於自身利益的追求導致了他們對於異鬼的聚集採取掩耳盜鈴的態度無視異鬼。其實他們沒得選,就像《博弈論》中的囚徒困境。那麼在教育改革不斷進行的同時,有沒有這樣類似於異鬼的勢力呢?

人工智慧。蒸汽機,內燃機,數控機床等等我們現有的技術再怎麼高端也僅僅是取代了人的體力活動,這些魁梧的鋼鐵猛獸依然需要技術工人,去令它們保養維修和升級換代。於是在內燃機發明以後,知識分子的社會地位逐漸增加,而在私有制經濟下合法擁有這些鋼鐵猛獸的資本家勢力迅猛增強,並超過了皇親貴族等封建勢力。而人工智慧的出現,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機器取代人類智力活動的標誌。技術本身並無善惡,重點注意的是擁有人工智慧的資本家們。人工智慧在學習和創新方面的能力遠遠地超過人類的可能,在今天已經是被證明是必然的。就像蒸汽機令大量的工人失業,人工智慧的出現必定會衝擊知識分子的利益根基——知識壁壘。到時無產階級該何去何從,實在是難以想像。

凜冬將至。

現在回想起曾經那段寒窗的經歷,我就像被關在一個象牙塔里。曾經單純地因為學習成績而或喜或憂,現在看來是那麼的難以理解。我的大學生活和高中生活就像被割裂開般難以用一個人的人生來解釋。今天,是我高考後的第三年,即使我在努力也想不起老師講授的那些曾被稱為青春生活重點的知識點了,然而和親人們,和好朋友們,和她,和自我一起度過的那些時光還歷歷在目。我曾想過,國家所規劃的,社會所倡導的,對於我這個個體來說是否真的重要。到底什麼才是幸福,我們的內心早已做出了判斷。我們要考慮的,是否要對其視而不見。

我現在依然在校上學,而且我所在的階層也會限制我的目光。這篇文章很難說有足夠的營養。

最後,我想以莎士比亞的名句結尾:「人們有時可以支配他們的命運。要是我們受制於人,親愛的勃魯托斯,那錯處並不在我們的命運,而在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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