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極美
那年還不到二十歲,坐在大學的大教室里偷偷讀三毛的《歲月》:
我們三十歲的時候悲傷二十歲已經不再回來。我們五十歲的年紀懷念三十歲的生日又多麼美好。當我們九十九歲的時候,想到這一生的歲月如此安然度過,可能快樂得如同一個沒被抓到的賊一般嘿嘿偷笑。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三十歲的樣子,只是沉浸在一段傾盡全力卻抓不住的感情里感嘆這個薄情的世界。
三毛在四十七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世界,沒能在九十九歲的時候快樂得如同一個沒被抓到的賊一般嘿嘿偷笑。
後來,我一個人一輛車一路狂奔到西藏,站在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心想,我八十五歲的時候,想到我三十五歲站在這裡的情形,也會嘿嘿偷笑吧。
為什麼會是八十五歲?
因為那年哈雷彗星再次回來,上次來的時候我8歲,那時候我只知道在麥田裡狼竄,把風箏拽上天,卻不懂天文,錯過了人生重要的一次邂逅。
後來望著金星凌日,我想,下次再看到的時候,會是哪一世呢?
今年的春節,開始禁止燃放鞭炮,別樣安靜。我有十幾年不放鞭炮了,因為我越來越厭倦這種人為製造的喧囂和聒噪。每年春節12點的吵鬧總讓我煩躁不安,作為一種製造環境污染導致噪音的陋習,卻總有人把自己對感官刺激的追求上升到民族傳統的高度。
幾個小時的春晚,牢牢記住了一首歌,王菲和那英的《歲月》。
雲很淡,風很輕,任星辰,浮浮沉沉。
早上起來跑步,耳機里單曲循環這首歌,眼角是濕潤的淚滴。
我是風啊,空靈的風。
我是星啊,流浪的星。
飛過紅塵,我是空靈的風;穿過星河,我是流浪的星。無論走過多麼遙遠的旅程,歲月從不為我停留。
為什麼我會在紅塵里身陷囹圄?為什麼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帶著虛偽的面具?
可能,是我還不夠強大吧... ...可是,怎樣才算足夠強大呢?
初中的時候有年春節,因為考試成績沒能進前三,我在年三十晚上被老媽趕出了家門。萬家燈火的夜晚,我推著自行車繞了大半個縣城。
或許厭惡過節的心理都源於此吧。
我四十歲的時候,和老媽聊起此事,老媽毅然決然的否認。我苦笑一聲,那些至親之人的一句話一件小事可能會影響你的一生,而他們卻渾然不覺。
每年過年我都想逃的遠遠的,但有些一年才能一見的耄耋親人又不能不去見。
我還要去給姥姥的遺像磕頭,她走了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比她更疼我的人了。
生活是一個複雜的劇本,我們站在人生的舞台上,卻早已被人寫好了台詞,每一個動作都身不由己。
縱然枯燥單調,我依舊在孤獨的跳舞,觀眾散去,一地狼藉。有個女孩路過,遞給我一枝枯萎的玫瑰,然後歡快地離開了。我沉浸在那指尖相觸的溫暖之中,那個瞬間,我誤以為是永遠。
劇院的舞台轟然倒塌,站在廢墟之上仰起頭,我看到燃燒的時光和漫天的星斗。
每次跑馬拉松的時候,我都會產生一種錯覺,我以為我能扼住命運的咽喉。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我能戰勝的,只有我自己。
也許,在我的後背終將會長出那個翅膀,遠離這個骯髒不堪的世界,傲然起飛。嗯,一支翅膀的天使或許飛不穩吧。
女神輕聲吟唱:我為你留著一盞燈,讓你心境永遠不會近黃昏。
也許找到了那盞燈,也許沒有。也許,那本不是為我亮的燈,我只是借光路過的過客。
海子說,唯黃昏華美而無上。我喜歡那金色的黃昏,我喜歡那血色的夕陽。絢爛之後,是璀璨星空。我願用我粉身碎骨的燃燒,換你的歲月靜好。
有沒有那盞燈,又如何呢?寧謐的夜,我審視著自己,驚訝的發現,那具軀殼裡,竟然沒有靈魂。
歌聲悠揚,每個初春的早晨,那個被流放的靈魂,又會在哪裡醒來?
歲月極美,
在於它必然的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
雲很淡,
風很輕,任星辰,浮浮沉沉。
歲月流逝,霜染雙鬢。那時的少年,依舊在流浪的路上,踽踽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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