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恐怖故事《灼皮》(4)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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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疑恐怖故事《灼皮》(3)夢中的葬禮

消毒水味道里飄著几絲棉絮,刺激著孔喻脆弱的鼻粘膜。他想打噴嚏,下意識的抬起手想要捂住鼻子,手背卻不知被什麼抻了一下,有些刺痛。

孔喻睜開眼,見手背上扎著吊針,冰涼的液體正順著膠管一滴滴的流進他的血液里。中央空調的溫度有些低,他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旁邊的桌上沒有監護儀,只放著一個略微眼熟的土黃色挎包。吊瓶掛的很高,他看不清瓶子上列印的液體名稱。

四周圍著淡綠色布簾,看不見外圍。似乎有些吵,他能聽小孩的哭鬧,老人的咳嗽,和年輕人竊竊私語的交談,還有不鏽鋼制的滾輪車在大理石地板上推來推去的聲音。

醫院?我怎麼在這裡?

剛要起身,布簾唰的一聲被滑開。年輕的小護士穿著淡粉色護士服,手裡拿著兩瓶藥水和一個托盤。

「呀,你醒啦?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孔喻搖搖頭,他咽了口唾沫,潤滑過後的嗓子還是有些啞。

「這是哪裡?是誰送我來的?人呢?」

小護士沒有看他,只是專心查看點滴瓶內液體的剩餘量,一邊回答著:「是個中年男人把你送來的,說是你同事。聽醫生說你沒有大礙,他就說還有事先走了。」瓶內已經見底,透明的液體順著同樣透明的塑膠管向下迅速滑落。小護士熟練的將插頭拔下,換到另一個瓶子上。「哦,對了。你同事把藥費結完了,還囑咐我告訴你,醒了給他打個電話。」

一定是李叔。他伸手摸摸褲兜,掏出手機,撥通了李叔的電話。

「喂,師父。」

「哎喲,你小子醒啦?覺得怎麼樣了?」

「剛醒,沒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午飯過後你就不見人影,也沒回辦公室。聽門衛小劉說你往大廳去了,我覺著不對,就去找你。結果就見你一個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才急忙叫了人給你送醫院去。還好醫生說沒有大礙,只是勞累過度,營養也跟不上,才會造成昏厥。我說你小子,你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還營養不良。你自己做葬禮司儀這麼久了,見慣了生死,怎的還這麼看不開。」

「我知道了,謝謝師父。」面對李叔的關心,孔喻打心底里感激,自從他入了這行,都是李叔帶著他走過來的。如果沒有李叔,他如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

「跟你師父客氣啥?這正好上周你加兩天班,我給你請個調休,你這兩天就在家把身體養好了,別綳太緊。」

「嗯。好的。哦,對了,我昏倒之後,那個葬禮沒受影響吧?」眼前彷彿又看見那男人嘴裡蠕動的幼蟲,一陣酸水從胃裡反了出來。

「中午前不都結活了么,你昏倒前哪還有什麼葬禮了。」

「最後不是您簽字加了一場嗎?」

「最後加的?我沒簽字加場,你是不是暈糊塗了。我發現你的時候,就你一個人在告別廳的地上躺著,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孔喻心下一片冰涼,一股寒意從四肢漸漸升起,他喃喃的道:「怎麼可能?我記得那個男人明明就在的,還有小潔……」

「小潔?」李叔一驚,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你是不是太思念小潔,所以出現幻覺了?」

「幻覺」二字在孔喻腦海中回蕩,讓他有些迷茫。真的是幻覺么?難道真的是自己太累,躺在告別廳的地上做了個夢?

「小孔?還在聽么?」

孔喻回神,低聲應道:「我在,師父,可能是我記錯了。」

「哎」的一聲,一股無奈順著電波從話筒中傳了出來。李叔不放心似的,勸慰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你別太憂心了,還是那句話,人死不能復生。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正經事兒,你好好休息吧,待會輸完液我來接你。」

「不用了,師父。一會兒完事我打個車就回家,這地兒離我家也不遠。」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掛了,有什麼事電話聯繫。」

「行,那藥費我上班再給你,師父。」

「都說了,不用跟我客氣,臭小子。」

掛下電話,孔喻看著輸液管內滴滴落下的藥水,發獃。,

是幻覺么?還是幻覺之外的真實?關於小潔的一切,突然就這麼模糊起來,讓他難以看清。孔喻想,或許自己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小護士拉開隔簾走進來,依舊是笑眯眯的臉。她換掉空了的藥瓶,隨手將藥單上最後一項劃掉,邊寫著記錄,依舊沒有抬頭看他。

「最後一瓶,輸完就可以走了。」

左手蓋在眼皮上,孔喻並沒有睜眼,只是淡淡應了句「謝謝。」

「不客氣。」小護士轉頭正準備往外走,卻突然頓住身子。她挪開腳,彎腰撿起一個東西轉身遞到孔喻面前。

「這個是你的么?」

孔喻抬起頭,由於被壓而模糊的視線漸漸聚焦。小護士蔥白的指尖捏著的,正是那枚銀戒指。白銀質地在醫院淡黃的燈光下卻反射出清冷的白光,刺得孔喻打了個哆嗦。

「是你的么?」見他發楞,小護士又問。

「額,嗯。是的,謝謝。」孔喻伸手接過戒指,用指肚輕輕摩挲著。

「水輸完了,按那個鈴叫我來給你拔針。」小護士指指床頭的呼叫鈴,轉身出去了。

銀戒在孔喻手中漸漸變得溫熱,印刻的「一生一世」有著粗糙的手感。如果一切是幻覺,那這枚戒指也是假的么?可此刻它握在手裡的感覺如此真實。而那個男人,會是送給小潔戒指的人么?

這個戒指,似乎成了鏈接過去與現在的鑰匙。看來,只有弄清楚了它來歷,才能讓一切都明朗起來。而目前,知道戒指來歷的只有那一個人。

他當即決定,明天再去找她一趟。

當邁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孔喻抻了抻由於長時間保持不動而有些僵直的胳膊,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回了公寓。

防盜門剛開一條縫,一股若有似無的焦糊味便竄進孔喻鼻腔。自馬夢潔出事後,他對這種味道非常敏感。

來不及換鞋,孔喻按開頂燈開關,衝進屋內。尋著味道來到馬夢潔的靈位前。

每天早上出門前,孔喻都會在靈位前供上三炷香。而現在,長燃的香燭不知為何歪倒在一邊,撞到了貢香。倒下的香燭和貢香把供桌燒出一小灘黑印,糊味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孔喻舒了一口氣,還好供桌有防火層,香燭燒了一會兒便熄了,沒有釀成大禍。

他扶起香燭,重新插在燭台上。又擺正香爐,從抽屜里抽出三支貢香,點燃,雙手合十,潛鞠三躬,再將貢香穩穩的插在香爐里。

青煙裊裊,熏得孔喻眼睛有些發酸,映的遺像中的馬夢潔似乎清冷許多。

「滴答」短促的水滴鈴聲響起。孔喻從褲兜內掏出手機,一條新消息顯示在屏幕上。

發件人:舒蔚然

救我!

孔喻只覺頭皮一麻,立馬回了個電話過去,「嘟嘟」的等待音響了許久,卻無人接聽。再撥,還是無人接聽。

抓起桌上的鑰匙,孔喻立馬衝出家門。

深夜電台廣播里,主持人講著不太入流的笑話,偶爾插播幾首名不見經傳的口水歌。孔喻雙手緊握方向盤,腳下的油門愈加用力。

身邊,幾輛消防車呼嘯而過,在漆黑的柏油馬路上留下幾道紅色閃電般的身影。

孔喻的公寓內,黑白遺照里的馬夢潔似乎又恢復了迷人的溫柔笑容。

(未完待續,預告:2018年2月17日更新第五章 大火里的失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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