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天佑:給低俗一條活路
紅極一時,曾為多家省級衛視節目座上賓的天佑,以低俗之名被全網封殺。尋常人大概難以體會全網封殺的滋味,但是對天佑這類以網路直播出名、依賴網路生存的主播來說,網路封殺遠比在現實中入獄嚴重的多。天佑出道三年,僅僅靠網路直播便可年入千萬。這也是網路世界才有的奇蹟,否則以其初中輟學的知識水平,在競爭如此之烈的社會上,很難有出頭之日。
天佑被全網封殺,官方並沒有給出令人信服的解釋,只是以模糊的低俗為借口在各大媒體上造勢。事實上,近幾年網路直播的火熱,一直是在觸碰有關方面的底線。假如將暴露和挑逗視為低俗,則這些網路直播平台,恐怕一個也跑不掉。直播平台的暴利,吸引了大量資本的湧入,又派生出更多的平台。每一個直播平台在剛剛起步時,都以色誘的方式打擦邊球,一旦吸引了固定用戶,便開始洗白。這個套路中國人不會陌生,改革開放幾十年來,無數以歪門邪道起家的富豪,通過洗白變成民族英雄。
事實上,在向來尊道重德的中國,低俗一直深受歧視。但奇怪的是,至今也沒有一定之規,來界定到底何為高尚何為低俗。這是中國自古以來人治的禍根,不崇尚法治的條理分明。只要上意認為低俗,則即便本身高雅,也必然以低俗的名義治罪。
如今在美國鋃鐺入獄的周立波,曾就高雅和低俗一度與郭德綱罵戰不休。周立波認為上海人穿著西裝說清口,顯得比東北二人轉和德雲社的相聲高雅一點,甚至諷刺北方的曲藝好比是吃大蒜,與上海的喝咖啡不能相提並論。
雖然對郭德綱為人並不欣賞,但針對大蒜和咖啡的比喻,郭德綱的回應我十分認同。郭德綱在作品中調侃回應,大蒜和咖啡只是生活方式和喜好選擇不同,正確的做法是,既要允許別人吃大蒜,也要允許別人喝咖啡。
事實也是如此,所謂低俗,從來沒有準確的界限。在過去的中國和現在的國外,娼妓向來是公開的場所,迎來送往,令許多文人墨客留下千古絕唱。轉而到了今天,低俗的標籤自不待言,娼妓如過街老鼠,執法更是追打不息。但現實情況是,賣淫嫖娼並未禁絕,反而轉到地下,愈演愈烈。
當下所謂的低俗,無外乎色情和毒品兩項,間或謾罵和粗鄙也歸入其中。誠然,色情和毒品在世界範圍內都是敏感話題,但如何做法卻值得中國借鑒。
前段時間讀清華大學副教授劉瑜的《民主的細節》一書,其中有一篇標題為「嘩眾取寵主義」,說的就是此類電視節目和報紙雜誌。對此,美國人也大喊低俗和膚淺,稱其為精神污染。然而,美國政府並未就此一刀切的封禁這些節目,而是以分級制進行限制。高雅和低俗是硬幣的兩面,相互矛盾卻又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曾經被我國媒體譏諷墮落的美帝國主義,縱然充滿色情和毒品,但其科技和文化依然世界頂尖。並沒有因為對色情和毒品的管控較少,而變成人間地獄。
眼光放近一點,相鄰的日本色情產業簡直可以稱得上走向世界的典範,中國大多數年輕人的啟蒙教育都來自日本的盜版視頻。然而,將色情產業化的日本,並未因此就墮入地獄,反倒是在數十年間,造就了幾十位諾貝爾獎獲得者,這其中的道理令人深思。
在我看來,這些所謂的網路直播,確實缺乏高雅成分。但要明確的一點是,很少會有人期待在手機直播平台上去欣賞一場歌劇,來品味高雅。而這正是手機直播平台的意義所在,它們存在的功能就是消遣,而不是承擔教喻大眾的責任。大量的用戶群體,本身就說明了其價值所在。在當下的中國,娛樂產業雖然看似發達,但真正意義上的優秀作品屈指可數,甚至多年難得一見。在這樣的國情下妄談高雅,是對高雅一詞的侮辱。與其假裝高雅的看那些矯揉造作的垃圾影視作品,倒不如坦誠相見,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我並不是為天佑之類的主播背書,只是不贊成以低俗的名義去判決一個人的生死。在法制國家,一切對個人的裁決,都應當建立在有理有法的基礎之上。以低俗的名義進行圍剿,倒像是中世紀的宗教審判,主教說誰是低俗,就將其捆綁起來以火燒之。
究竟是要高雅還是要低俗,不應當一刀切的以政令的形式出現。每個社會公民都有自我管理的意識,不需要封建家長式的大包大攬,尤其是打著保護的旗號,行殺伐之實。
其實,真正的保護是劃清界限,讓需要的人接觸,讓不需要的人遠離。既然是低俗,觀眾自然會用腳做出選擇,嘩眾取寵的東西終究不會成為主流。更重要的是,需要真正高雅的東西贏得人們掌聲,否則那些虛假的高雅,遠比低俗更加邪惡。
宗教審判式的判決,最危險的地方在於,今日的高雅極有可能是明日的低俗。我們要防備的,不是誰低俗不堪,而是誰在決定到底什麼是低俗,低俗的界限究竟是什麼。
年關將至,感謝諸位朋友一年來的陪伴,對中國人來說2017才真正的划上了句號。祝大家來年福祿雙全、幸福安康,我們來年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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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文章傾社稷
從來佞幸覆乾坤
不為君王唱讚歌
只為蒼生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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