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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亂亂!利比亞清真寺接連發生恐襲,宗教派別間的矛盾你理得清嗎?

據路透社24日報道,23日,利比亞東部城市班加西的一座清真寺發生兩起汽車爆炸事件,造成35人死亡,傷亡人員中還包括一名高級安全人員,以及安全官員和火警,這是自2011年利比亞陷入動亂以來的襲擊中威險係數最高的一次。第一輛汽車在薩爾馬尼街區的一個清真寺外面爆炸,三十分鐘後,同一地點第二枚汽車炸彈爆炸,第二次炸彈的目的顯然是襲擊警察和救援人員。目前尚沒有人聲稱對違反國際人道法、針對平民的這次襲擊行動負責。

班加西連發生兩起汽車爆炸案 來源:AP

就在15日,首都的黎波里的米提加國際機場遭到武裝分子襲擊,造成21人死亡、69人受傷,直到20日機場才恢復了正常運營,利比亞安全局勢十分嚴峻。卡扎菲獨裁政權倒塌之後,利比亞的眾多矛盾都顯現出來。頻繁的恐襲折射出利比亞國內局勢的複雜性,目前利國內派系錯綜複雜,世俗派與宗教派之間以及宗教內部均存在深刻的結構性矛盾。

班加西與哈夫塔爾

班加西由「利比亞國民軍」 (LNA)控制,由東部指揮官哈利法·哈夫塔爾(Khalifa Haftar)領導。該組織一直在與伊斯蘭極端分子作戰,還包括一些與其有關聯的組織等。哈夫塔爾2014年5月在班加西發動了軍事行動和一系列針對伊斯蘭武裝分子的爆炸和暗殺行動。

哈夫塔爾領導的政府位於東利比亞,而在西部,已成立獲得國際承認的行政當局的首都的黎波里。西部政府在全國各地一直努力維護其權威。哈夫塔爾因跟隨卡扎菲而獲得軍事力量和權威,但他在1978-1987年與查德的戰爭中被俘,而卡扎菲選擇不承認在查德存在利比亞戰俘,因此兩人分道揚鑣。

哈利法·哈夫塔爾

2017年10月14日,哈夫塔爾曾宣布他已控制利比亞的173萬平方公里的地區,而利比亞一共就176平方公里。他在班加西和其他地區建立了自己的聲譽,承諾要停止大約七年前卡扎菲的統治結束後不斷發展起來的混亂局面。有預測說哈夫塔爾可能會在2018年底舉行的全國大選中獲勝。

哈夫塔爾領導的「國民軍」下屬特種部隊的新聞發言人當日表示,「國民軍」特別調查部隊指揮官在此次爆炸中受傷不治身亡。LNA特種部隊指揮官霍提(Marae al-Houti)指責「恐怖分子在戰鬥中失敗,使用了這種邪惡的方法」。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偶爾發生小規模的爆炸襲擊,也顯然是針對LNA的盟友或其支持者。在23日的襲擊中喪生的人中,有一位是LNA調查和逮捕小組的負責人費拓瑞(Ahmed al-Feitouri)。

蘇菲派在利比亞

在利比亞,作為國家建設者、民族主義者和反帝國主義者,蘇菲派在該國現代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其重要性在塞努西王朝的伊德里斯·塞努西(Idris al-Sanusi)統治下開始顯現出來的,最著名的是奧馬爾·穆赫塔爾(Omar al-Mukhtar)這一標誌性人物,他是蘇菲派(Sufi)的一名長老,也是游擊隊的領袖,對抗義大利佔領者長達20年之久。

奧馬爾·穆赫塔爾 來源:libya-watanona

然而,蘇菲派與佔領利比亞的外國勢力,無論是奧斯曼人、義大利人,還是英國人,都曾有著曖昧的合作關係,這使得他們成為這些佔領者對手的替罪羊。卡扎菲推翻伊德里斯國王的時候,他誇大了這方面的內容,為了消除塞努西王朝遺留下來的政治挑戰,尤其是來自東方的挑戰,將蘇菲主義(特別是塞努西時期)貼上了親帝國主義和反動主義的標籤。

在卡扎菲政權的頭20年里,這位利比亞獨裁者下令摧毀了許多蘇菲派的神殿,沒收了蘇菲派的捐贈,助長了整個社會的反蘇菲情緒。在統治即將結束之際,卡扎菲與蘇菲派進行了短暫的和解,公開稱讚它為國家的政治伊斯蘭主義和聖戰運動提供了平衡,他認為這兩者是更大的威脅。

在2011年的革命之後,由於獲得新自由,蘇菲派獲得了短暫的繁榮。然而,他們也遭到了利比亞薩拉菲派的直接攻擊。這些所謂的「純粹的」薩拉菲派人,經常被他們的反對者嘲笑為「瑪德哈利(Madkhalis)」,因為他們與一個叫瑪德哈利(Rabi bin Hadi al-Madkhali)的以沙特為基地的神職人員有聯繫。

名義上,薩拉菲派通過與利比亞在西部和東部的敵對當局結盟的民兵組織來統治警察部門。他們為打擊非法毒品贏得了一些支持,但也因鎮壓他們認為非伊斯蘭藝術、音樂和男女混合的活動而引起社會的不安和憤怒。他們還將打擊犯罪和恐怖主義的力量用於打擊伊斯蘭極端分子,無論是伊斯蘭國的薩拉菲聖戰者,還是來自穆斯林兄弟會的政治活動人士。他們的新權力也為對蘇菲派進行攻擊的勢力提供掩護。

最明顯的例子是一個以的黎波里為基礎的民兵組織,被稱為「特種威懾力量」(Special Deterrence Force),雖然不完全是薩拉菲派的組成部分,但它是由一個自稱名叫卡拉(Abdelraouf Kara)的薩拉菲派人士領導的。卡拉否認曾在2013年的一次採訪中向其中一名作家發起攻擊,但他承認在這次攻擊中有他的人參與其中。更重要的是,他和首都的警察部隊都不願意保護蘇菲派的地盤。薩拉菲派民兵組織的一波攻擊,與哈里發將軍的軍事管理相一致。

所有這一切都反映出,最能被形容為利比亞安全部門的「薩拉菲化」(Salafization),標誌著薩拉菲派「以常規為基礎的警務」的主導地位。2017年12月,米蘇拉塔(Misrata)和蘇爾特(Sirte)與蘇菲派參觀了的黎波里,蘇菲派充分展示了對薩拉菲派的蔑視。蘇菲派在公共廣場上,通過遊行和喧鬧的表演,挑戰薩拉菲對公共空間的控制權。

宗教矛盾突出

12月29日,武裝激進分子襲擊了位於利比亞東南部的庫夫拉(Kufra)的馬赫迪·薩努西(Mahdi Sanusi)的聖地,在獨立後,他挖掘出了利比亞著名的蘇菲領導人的屍體。

這起事件發生之前,利比亞蘇菲派的遺產已遭到類似的襲擊。11月28日,先知穆罕默德的誕辰前夕,一名襲擊者放火焚燒了位於的黎波里的16世紀蘇菲清真寺—扎維耶·謝哈·拉迪亞 (Zawiyat Sheikha Radiya)。2015年4月23日,的黎波里一座歷史悠久的穆斯林蘇菲派清真寺遭遇炸彈襲擊。

這次襲擊凸顯了該國薩拉菲派日益強大的力量。儘管薩拉菲派對蘇菲派的敵意源於純粹的教義和理論方面,但社會經濟和政治因素往往更深刻。在整個伊斯蘭世界中,反蘇菲派的理由有時是基於緊張的社會關係,有時基於蘇菲派先前與舊政權或外國勢力的關係。兩個派別之間分歧如此之大,原因在於:

一方面,蘇菲派和薩拉菲派之間,在教義、儀式和行為規範上存在著差異。薩拉菲派根據蘇菲派信奉伊斯蘭教的理念認為其是一種異端邪說,還嘲笑蘇菲派的虔誠的吟誦、舞蹈和擊鼓,以及他們對已故聖徒的祈禱,認為這是多神論或逃避主義的形式。

另一方面,蘇菲派被利比亞的統治者們當作替罪羊,社會經濟的怨恨也在蘇菲派和薩拉菲派之間發展。薩拉菲主義傾向於在第一代農村移民到城市地區(在卡扎菲統治的頭幾十年里,利比亞經歷了快速的城市化進程)的人群,這些是沒有獲得傳統資助群體。

然而,蘇菲主義常常是那些擁有富裕的城市區域和半城市化富裕家庭的保護者。蘇菲派與薩拉菲派的差異體現了階級和幾代人的分裂。蘇菲派經常指責薩拉菲人缺乏正規的伊斯蘭教教育。在的黎波里的一位蘇菲派酋長在2017年12月的一次採訪中提到的,他指著附近的薩拉菲派的海濱社區說,「我們知道這些人只是簡單的漁夫,他們喝了酒,現在突然變成了瑪德哈利(Madkhalis)。」

薩拉菲對蘇菲派的攻擊不僅僅反映了意識形態上的衝突,還反映了利比亞的經濟差距、政治衝突不斷加劇、以及該國的貨幣危機等問題。因此,反蘇菲主義的解決辦法不在於調和兩種學說,緩和薩拉菲主義,或通過對話彌合兩個社區,即使這些可能是有價值的倡議。

但是,它將更需要改革經濟以解決長期困擾利比亞的財政赤字問題,發展包容性的機構,特別是實施法治。儘管後者一直都很重要,但鑒於薩拉菲派在警察部門的主導地位以及對蘇菲派的攻擊的情況,它將變得越來越重要。

總 結

利比亞的矛盾愈加凸顯,2017年曾發生販賣奴隸事件,2018年1月29號,利比亞海岸警衛隊在的黎波裏海岸附近營救起了100多名非法移民,其中包括一些婦女和兒童,利比亞的安全局勢更加緊張。

《利比亞政治協議》並未有效實施,特別是在解散武裝組織、上交武器等方面。其面對持續不斷的威脅事件,實現了當初追求的自由,卻是一種威脅生命安全的「自由」。同時,利比亞政局的混亂為伊斯蘭國這類恐怖組織建立營地打開了方便之門。

參考來源:

1.carnegie-mec.org/diwan/

2.voachinese.com/a/news-l

3.reuters.com/article/us-

主筆 劉亞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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