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不可描述的月份里,依然有國產片值得你踏進電影院

又到了暑期檔,又到了不可描述的月份,天朝所特有的國產片保護月。

暑期檔打頭的幾部影片,有消費顏值的《致青春》,有消費情懷的《大魚海棠》,也有大陸與香港合拍的《寒戰2》,以及七月「碩果僅存」的好萊塢電影《忍者神龜》……不想提的是一堆爛片——獻禮片也罷,驚悚片也罷,喜劇片也罷,都藉此「良機」在這個七月到院線露個臉、撈筆錢,留下一顆顆被爛片傷害的心和對國產電影的失望。

所幸,我們還有《冬》和《路邊野餐》。

能和我們在院線見面的文藝片實在太少了,吳天明導演的遺作《百鳥朝鳳》,居然要靠製片人方勵下跪增加排片,真是天朝的魔幻現實主義。

於是乎,《冬》就遇到了這樣的尷尬——排片少到可憐,以至於知乎上出現了「如何評價排片幾乎為零的電影《冬》」這樣的問題。即使是繁華如帝都,有排片的影院也不會超過兩手之數,有的場次放映時間更是尷尬。《路邊野餐》也是如此,導演畢贛憑藉此片奪得第52屆台北金馬影展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的桂冠,然而卻依舊難掩蓋《路邊野餐》只能上映10天的黯淡。

這是《冬》上映當日其他影片的票房和排片。

這是《冬》上映5天來的票房和排片。

院線做錯了嗎?沒有。院線是要掙錢的,在資本和市場面前,《冬》和《路邊野餐》為代表的文藝片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躲在角落裡畏畏縮縮。是啊,電影受眾小,宣傳預算不足,觀眾自然不買賬。

可我覺得,這樣總是太無情了,一如《冬》所展示的冰天雪地,讓我在盛夏的太陽下依然感到一股寒意。在讀完導演邢健發表在「一個」上的電影故事後,這樣的一部電影不應該被埋沒。

出生在東北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開始學畫畫,一直到高中。我的高中是在魯迅美院附中讀的,後來考入了重慶大學美視電影學院攝影系,原來對於電影的認識逐漸清晰而後深刻,拍屬於自己的一部電影成為那時候我的夢想。大學期間我拍過一些短片,還獲過一些獎項,但是我總是感覺,冥冥之中有另外一個東西是我真正想要去拍的,後來想起來,那個東西應該就是《冬》。

2008年我和朋友們開始聊一個關於留守老人的新聞——成都一個老太太因為要給自己的貓辦葬禮而花費了五十萬自己所有的積蓄。這件事對我觸動很大,我小時候關於東北老家的記憶在腦海里越來越清晰,尤其是下雪的場景,就像影片中那樣,於是在2008年就有了第一個劇本,我把劇本拿給很多老師、朋友去請教,他們給了我很多的鼓勵和信心,但是因為資金問題,但是並沒有機會開拍,對於我自己來說也確實在當時沒有十足的把握。

2009年大學畢業之後,我回到北京住進了地下室,開始拍一些廣告、宣傳片維持生計,同時也沒有間斷對《冬》這個劇本的反覆推敲和雕琢,就這樣一直到2012年,我的腦海里對於這部影片的每一個鏡頭每一個細節都已經是非常清晰了,但是,還是沒有錢來拍這部影片,我覺得再等下去我可能會失去對這部電影的一些感覺。最後我決定自己來湊錢拍這部電影,後來父母同意賣掉老家的房子,這給了我很大的信心,同時也是很大的壓力。

2013年3月5號,我和我的團隊在長白山開機,這時候搭景等前期準備工作已經花費了60多萬元,我的壓力其實非常大,但是終於開機,還是讓我看到了一些希望。在長白山上拍了半個月,終於殺青,大家都很高興,而我已經是身無分文了,內心深處還是輕鬆了許多。之後進入到漫長的後期剪輯階段,整整一年的時間都在不斷地進行這各種調整,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終於完成影片之後,邀請了很多業界人士觀影,我非常緊張,還是認真地聽取了他們的批評和建議,又進行了一些細微之處的調整之後,就有了現在大家看到的《冬》。直到後來開始在2015年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拿下「最佳藝術探索獎」,在第39屆加拿大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收穫「最佳藝術貢獻獎」,包括後來獲得的各種獎項和各種應戰的邀請,我才逐漸確認,《冬》其實就是最初我想拍的那部電影。

就像機叔在昨晚的那篇推送《這個准90後導演,拍出了今年最有才的華語片》所講的那樣:

文藝,真不是貴族式的特權。

更不是小資,中產階級「裝逼」的品牌。

文藝在叔看來。

是對潮流的不服從。

是對快餐式刺激的抵制。

曾經有位友人說過一句話。

文藝片不過放大日常生活的私經驗。

文藝,是講好一個你相信的故事。

黑夜裡,有人為此流淚。

叔到現在,都深以為然。

好多人覺得,眼前的,只是苟且(狗血)。

詩,只在遠方。

但在叔看來,遠方,不是地球的另一端。

它很可能,是你眼前的銀幕。

希望每個讀到這篇文字的人,都能去影院看看這兩部能很有可能被埋沒的電影。文藝片,從來不應該成為你拒絕踏進電影院的理由。

P.S. 筆者今明兩天會去看《冬》和《路邊野餐》兩部影片,希望看完之後能與大家一起在知乎上探討,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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