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理解康德的三個絕對道德律令?它們可以成體系的在實踐中用於判斷一件事是否道德嗎?如果可以請舉例說明。


7 康德的理性

今天在上程老師的商業倫理課程時,老師講了一部分康德思想體系。瞌睡時送枕頭,於是我打算通過我了解的這點康德的思想來寫我的「概率論」。這會是非常長的一篇文章,所以我打算拆開來分幾天發。剛好假期有時間。

以前的時候我並不喜歡用「電腦程序」這個比喻來形容想法,我喜歡用「網」,就是蜘蛛織的那個。我們從不同的地方搜集營養,消化後吐出絲來,經緯不亂地編織我們自己的網路。每個人的網都不同,或疏或密,或精緻或傻大黑粗……總之,我信奉,有多大網成多大事兒。沒有一個像樣的思想體系,有再多的財富名氣物質乾爹都要從網眼裡漏下去的。

我花了很多時間去編織我自己的網,將我能接觸到的一切有趣想法嚼爛吞下然後按我的邏輯四平八穩地拼接紡織。

直到我吃了一碗辣麵湯。

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個中午,鈴聲一響便飛奔出門跑去食堂打飯。我所在的高中形如監獄,吃飯的時間分秒必爭。雖是跑著行動但食堂里也已是人山人海,我排著長隊打了一碗爛麵條,惡狠狠地加了一大勺兒辣椒油,捧著飯盆在喧嘩如鬧市的食堂里勉強找了個座位開吃。身邊嘈雜聲此起彼伏,我拾起自己那雙黑色筷子把幾乎已是面片湯的爛麵條攪了攪,挑起一筷呼拉呼拉入口。

在那一瞬間,突然有什麼東西開竅了。我彷彿聽到一瓣清脆的碎裂聲,好像自己裂成了兩半。我看著自己面前的辣麵湯發獃,天上碎裂出來的那個我看著發獃的我發獃。

我一低頭,看到了自己那張織到一半的網。我想要把那張網織成一個世界。我再抬頭,舉目四望,發現有無數個人無數張網無數個網路自洽封閉而形成的世界。原來已經有很多人做成我想做並且正在做的這件事了,雖然我們的網結構不同。

有的網殘破不堪有的網稀稀落落,有的網繁複精密如鐘錶而有的網華美細緻如宮殿。我看了一圈,最後望向頭頂。那裡有一片灰濛濛的天空,籠罩著所有人類。

我想,那片天空或許才是一個終極的命題,網與網之間的戰鬥根本沒有意義。

從那天起,我的體系就變成了一個極具兼容性與延展性的平台。我不再試圖把我的網構建成為一個封閉但自洽的理論體系,我想把它打開來,讓所有的邏輯自洽確有道理的思想都能在上面運行。因為我有一半在天上飛著,想封閉都是不可能的。嘛,當然了,我自己的那張網仍然在編織,但我放棄了「網」這個比喻而轉用「電腦程序」。我把原先自己網中的東西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做成了底層機器語言,我最核心的代碼;一部分是操作系統,就是平台;最後是應用程序,就是我願意講出來的這些。而我計劃正要講的這個「概率」,大概算是一個系統級應用了——你可以把它看作Windows中的命令提示符。

講這個是因為,我想說明,不論我在這裡講了多少我對康德想法的疑義,我都承認其嚴密性。當然康德的程序精妙複雜,比我目前未經打磨的玩意兒們好看很多。不過我現在還不打算去對我的想法們修理打磨拋光上油就是了——我這麼年輕,趁著想東西快趕緊多想點兒,以後想不動了再回頭打磨也不遲。

我與康德體系的衝突是一種應用與應用間的衝突,因為它太自洽了,你稍一觸碰它就卡殼出bug。不過這並不妨礙它能跑在我的系統上。事實上我正在努力做這件事,就像運行兼容性疑難解答。

不過我還是得先聲名一點——如果你加了我的公眾號,在下面的「說明書」里有一個「規則」按鈕,第一條就是——這不是哲學,請不要用嚴格哲學的講話方式反駁我。我只是享受思考的樂趣。

在這裡我得先大致複述一下我在課堂中所聽到的康德思想。如有理解錯誤,學生學藝不精程老師還請見諒……其實理解有錯位才是正常的,因為按我的說法,這也還是一個輸出端的交流。具體你可以在公眾號里回復「5」看我發的第五篇文章。

如果我對於程老師所講的康德沒有理解錯誤,康德最根基的想法是人生而理性。人有意志,其本性在於自由,意志本身自己為自己立法,外人管不了它。人的本性是善的,因為人天生的理性使得自己的意志成為一種「善良意志」——這個地方我有一點疑義,關於這個「理性」,老師講是「先天綜合判斷」與「人類共通性」,這與我們通常所謂的那種純粹的理性並不一樣,我覺得更像我在第六篇提到的《禪與摩托車維修藝術》中斐德洛所提到的「良質」。它如何使意志成為善良意志呢?不過我猜這只是我對康德了解太少導致的疑問,如果他在這種地方都出錯就不是康德了。我會去讀書。

總之,最後推出了這三條絕對道德律令:

1;你必須如此行事,你的這種行為方式可以作為所有人的行動典範——類似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2;總是將他人當作目的,而不僅僅當作手段——不論你的目的多麼光明,只要你實現它的手段是骯髒的,它就是骯髒的。

3;彷彿你是目的王國中的一員而行動——這玩意兒是個普世價值,在非洲食人部落同樣適用。

破折號後面是我的理解,如有錯誤還是一概不負責的。

程老師講了一個故事,說:在一次演講中康德被提了一個問題。有一個傷痕纍纍的無辜者跑來向你求助,於是你把他藏了起來。之後那個罪惡的加害者也來到了你面前,問你知不知道有個血跡斑斑的人他在何處。你怎麼回答?撒謊呢還是不撒謊?

老師講,當時康德直接回答:不撒謊。直說。全場嘩然。

於是老師分析,一,你絕不想讓別人對你說謊——己所不欲;二,即使對是一個加害者,你也不應當使用欺騙這種手段——手段骯髒;三,平時說謊是錯的,為何在這種情況下說謊就可以正確呢?——特殊情景?

所以不應該說謊。

說謊的話,可以符合那三條中的前兩條,但第三條無論如何不行。

那這個問題怎麼解決呢?老師給出的答案是——「他是在在裡面被我藏著,但你敢殺他我就殺你。」程老師說這是兩個問題,不要當成一個問題看。說不說謊是一個問題,但之後對加害者的行為又是一個問題。

好了,以上是我今天商業倫理課程上收穫的一部分東西。收穫相當大,很感謝程老師。接下來是我的一點想法。

我們先來看最後那個假設的情景。那麼,如果我按照老師講的那種方式回答了,會發生什麼呢?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情況是——兩條命就撂這兒了。畢竟我瘦弱不堪沒什麼力氣,學校體測都發愁得不行(笑)。

在這種情況下,就是說謊與兩條命的對比了。然而,這個回答在康德的體系中是一點錯都沒有的,簡直無懈可擊。但這卻與世俗的觀點產生了偏差——即便說因為康德的道德觀超前於時人,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相信現在看來大部分人一樣難以接受。那麼,為什麼一個無懈可擊的行為導致的結果卻這麼令人難以接受呢?

我是這麼認為:康德的體系太過精密了,你把這種精密的東西放到環境嚴苛的社會中,這邊風暴狂沙那邊地凍天寒,它就很容易出問題。能在社會中生存下去的法則一定傻大黑粗結實耐操,並且留有餘裕。一個精細的由幾個假設推出來的東西,漸漸地在推導過程中就與現實出現了偏差——並且這種偏差是不可避免的,不因假設的正確與否而變化。不止邏輯,即便科學研究,也一樣如此——當然,這是我以為。我會解釋的。我可不是什麼不可知論哦!

我在上一篇,也就是第六篇談到的《禪與摩托車維修藝術》中,作者就極力證明現代的科學方法與理性會出現問題,並且「理性的方法不可能解決理性自己所產生的問題」,他很討厭康德——不討厭就有鬼了。他給出的東西是「良質」,用以代替理性。

康德的體系為什麼精密到會出問題呢?我以為,這是因為它完全基於所謂「理性」。而我在上一篇末尾就講了,理性,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有概率。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理性是康德整個體系的基石。那麼,它跟我的「概率」想法互不兼容就太正常了——就像當年的3Q大戰,有我沒你。

不過這種東西也是根本沒法證明的,所以說這只是另一種思考的方式。無論康德的理性還是我自己的概率,我都會讓它們在我的平台上跑起來。舉個例子來說,就像歐式幾何與後來的非歐幾何,它們最根本的假設完全不同。歐式幾何講在一個平面上過一個點只有一條直線與已知直線平行,非歐幾何假設可以有兩條三條一條沒有。但它們都可以是對的。

(每天談一點想法,或許有趣吧。)


樓主能不能討論的集中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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