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為什麼自殺,海子自殺原因內幕

海子為什麼自殺, 海子自殺有什麼原因內幕呢?

有人說海子的死是殉詩,有人說海子的死是殉情,也有人認為海子是死於精神分裂,有人認為他是江郎才盡。。。。。。

海子(1964年3月24日-1989年3月26日)(一說3月26日),原名查海生,出生於安徽省懷寧縣的高河鎮查灣村,中國當代詩人,中國政法大學教師。1979年以15歲之齡進入北京大學法律系,1983年畢業後任教於中國政法大學。1989年3月26日在河北省山海關卧軌自殺。年僅25歲。其主要作品有:長詩《但是水,水》、長詩《土地》、話劇《弒》及約200首抒情短詩等。其被流傳最廣的詩句是「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在很多文藝青年的心中,「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很具有代表性的一句話。沒錯,這就是海子所寫的至今仍被人廣為傳誦的名作《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在24年前的3月26日,剛滿25歲的詩人海子在山海關卧軌自殺。就像他詩中所說——我走到了人類的盡頭。在當時的大學校園裡,海子之死是一個相當轟動的事。來自安徽農村、畢業於北大的海子憑藉著詩人天生的敏感,以結束生命這樣極端的方式宣告一個時代的終結——那是一個幻想和純情在天空自由翱翔的年代,很多人可以聽從內心的召喚,為了理想和愛殉情……   

海子簡介   海子原名査海生,生於1964年3月24日,在農村長大。1979年15歲時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大學期間開始詩歌創作。1983年自北大畢業後分配至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哲學教研室工作。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關卧軌自殺,年僅25歲。在詩人短暫的生命里,保持了一顆聖潔的心。他曾長期不被世人理解,但他是中國90年代新文學史中一位全力衝擊文學與生命極限的詩人。   不知是不是有一點隨母親,海子帶了些與荒蕪粗糙的鄉村生活格格不入的特質。他愛乾淨,穿著父親縫製的的確良小套裝,背一小布包,裡面裝著毛主席語錄,是個孩子頭兒,在街上跑了一整天,鞋上一點泥巴都沒有。念過私塾的母親操採菊老早教他識字,隨手抄起手邊一本《安徽文學》,就教他念起這四個字。他喜歡看連環畫,《西遊記》、《三國演義》,看完了就拿一芭蕉扇再講給小夥伴聽。

  5歲那年,查灣村的「背誦毛主席語錄」大賽上,海子作為個頭最矮、年紀最小的選手,登台背誦毛主席語錄48條;下半年他就被牽著手坐進了查灣小學的課堂。10歲跳級轉入高河中學。

  1979年夏天,海子到北京大學法律系報到,那年海子15歲。那一年,《今天》創刊,油印的冊子傳遍了北大的校園,朦朧詩爬進了學生的宿舍,北島、顧城等人是青春偶像。少年海子開始接觸文學了。他像當時其他學生一樣,如饑似渴地閱讀新進來的西方現代派文學、哲學,同時,他結識了北大五四文學社的駱一禾和西川。海子開始寫越來越多的詩,三個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密切,後來,人們將他們稱為「北大三詩人」。

  1983年,海子剃了個光頭。已是大四,他只有19歲,娃娃臉,架了副眼鏡,總被當成小孩,就像他日記里寫的「我過早失去童年」,又有了與年紀不相稱的老成持重。大約為了掙脫那個令他不滿意的孩童的殼。那時候他還被稱為「查海生」,他驕傲的詩歌理想暫時蟄伏,他不夠瘋狂,過於謙遜,在回憶畫面里近乎透明。被叫做「海子」,是後來的事了。

畢業後分配到中國政法大學校刊做編輯的海子,像許多80年代青年一樣接受了時代在他身上的複製,既沒有選擇權利,也不必擔憂未來,校園生涯結束了,社會生活拉開序幕;作為一個頭腦嗡聲作響的詩人,他又習慣了這樣的猜測:昌平隔絕了詩人期望交流的靈魂,增添了詩人的孤獨。1984年-1989年,20歲-25歲的海子在這裡度過。

  一群「文藝青年」在食堂里熟識起來。他們是北大詩人海子、華東政法詩人吳霖、愛畫畫的孫理波,還有住海子樓上的常遠,他的本領是「人體特異功能」。海子年紀最小,個頭不高,被當成靦腆好玩的小兄弟。起初在校刊發表詩歌時,海子用了個筆名「扎卡」,沒過多久,便自稱「海子」,取意青海的高原湖泊。

  小武第一次出現在海子宿舍,大夥揶揄他:「行啊,有女孩兒了。」那年海子20歲,小武是外語系大一新生,身材玲瓏、活潑伶俐、通得人情世故。關於他們的相識,有個甜美的傳說:海子上課問學生喜歡哪些詩人,小武站起來答:海子,引來鬨笑和一段戀情。沒有人確認這個說法。在他們相戀的1983-1985年,海子創作了數量驚人的愉快的愛情詩———「一匹跛了多年的/紅色小馬/躺在我的小籃里」,「我們合著眼睛共同啜飲/像萬里潔白的羊群共同啜飲」,「兩片抖動的小紅帆/含在我的唇間」……煩擾也許像甜蜜一樣不為人所道,有個同事記起政法大學發生過一起跳樓事件,小武得知後萬分緊張,誤以為是海子。臨近畢業,他們分開,她去了南方。   之後出現了小劉,一位昌平文化館的樸實女子,她到西環里參加了幾次聚會,便經常留在這裡洗衣做飯,時間不長,又不見再來,孫理波問起,海子敷衍說:「她總想成家。」

  海子的最後一位戀人,直到海子去世前夕才為人所知。她是政法大學的一位女教師,已經成家,她在不被知曉中陪伴海子走完人生,有張流傳廣泛的海子照片,印在〈海子詩全集〉的書脊上:他眼睛半彎盯住鏡頭,手舉在半空,愉快地笑著。照片正是那位戀人所拍。

海子的死因

  根據海子死後一些詩人和作家發表的一些文章看,有人認為海子是死於精神分裂,有人認為他是江郎才盡,有人說海子的死是殉詩,有人說海子的死緣於城市和鄉村的矛盾,甚至有人說海子的死是練氣功走火入魔,這些說法反映了人們當時對海子之死的關注。海子死後,關於海子詩歌的水平問題,也有過一些大大小小的爭論,有人說他的詩是偉大的詩,有人說他的詩思維混亂,語言蒼白,不值一讀。最在某期書城雜誌上就發表了某人一篇名叫《病句走大運》的文章,稱自己是海子的大學同學,然後斷章取義地找出若干句子,對海子的詩歌和文字水平提出質疑。   海子的死引起了世人的震撼——平生落寞孤獨的海子,死後引起了世人極大的注意。在這樣一個缺乏精神和價值尺度的時代,一個詩人自殺了,他迫使大家重新審視、認識詩歌與生命。對詩人自殺的原因。人們有許多解釋。四川詩人鐘鳴在其文章《中間地帶》里。把海子說成是一個奔走於小城昌平和首都北京之間的人,認為海子在兩個地方都找不到自己的家,因此便只好讓自己在精神上處於一種中間地帶。上海評論家朱大可在其《宗教性詩人:海子與駱一禾》一文中,賦予海子的死以崇高的儀典意義;於是海子成了一個英雄,成了20世紀末中國詩壇為精神而獻身的象徵。有人將海子與屈原、王國維、朱湘、甚至希爾維亞·普拉斯並論而談。   好友西川談海子自殺的七個可能原因   (1)自殺情結。海子是一個有自殺情結的人。我在《懷念》中已經引述過海子於1986年寫下的一篇日記,那篇日記記於他一次未遂自殺之後。此外,我們從海子的大量詩作中(如發表於1989年第一、二期《十月》上的《太陽?詩劇》和他至今未發表過的長詩《太陽?斷頭篇》等),也可以找到海子自殺的精神線索。   他在詩中反覆、具體地談到死亡--死亡與農業、死亡與泥土、死亡與天堂,以及鮮血、頭蓋骨、屍體等等。海子對於死亡的談論甚至不僅限於詩歌寫作中。他死後,朋友們回憶起他生前說過的一些話,深悔從前沒有太留意。有一位海子在昌平的友人告訴我,海子甚至同他談到過自殺的方式。海子選擇卧軌,或許是因為他不可能選擇從飛機上往下跳;在諸種可能的自殺方式中,卧軌似乎是最便當、最乾淨、最尊嚴的一種方式。我想海子是在死亡意象、死亡幻像、死亡話題中沉浸太深了,這一切對海子形成了一種巨大的暗示。人說話應該避讖,而海子是一個不避讖的人。

這使得他最終不可控制地朝自身的黑暗陷落。海子的另一個自我暗示是「天才短命」。在分析了以往作家、藝術家的工作方式與其壽限的神秘關係後,海子得出這一結論;他尊稱那些「短命天才」為光潔的「王子」。或許海子與那些「王子」有著某種心理和寫作風格上的認同,於是「短命」對他的生命和寫作方式形成了巨大的壓力。關於這一點,我們在後面探究海子的寫作方式與其寫作理想的矛盾時還會談到。海子對自己自殺的看法或許與那些批評家的看法有較大不同。誰知道呢?也許那些批評家是正確的,而海子自己反倒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而死。   但我想我們至少應該了解海子的形而上學,那就是:「道家暴力」。我一直不太明白「道家暴力」到底是什麼意思。道者,天道,太初有道之道,道可道非常道之道,可這與暴力有什麼關係呢?海子把道形象化為一柄懸掛於頭頂的利斧,可道為什麼只能是利斧而不能是別的呢?   1987年以後,海子放棄了其詩歌中母性、水質的愛,而轉向一種父性、烈火般的復仇。他特別讚賞魯迅對待社會、世人「一個也不原諒」的態度。他的復仇之斧、道之斧揮舞起來,真像天上那嚴厲的「老爺子」。但海子畢竟是海子,他沒有把這利斧揮向別人,而是揮向了自己,也就是說他首先向自己復仇。他蔑視那「自我原諒」的抒情詩。他死於道。   (2)性格因素。要探究海子自殺的原因,不能不談到他的性格。他純潔,簡單,偏執,倔強,敏感,愛乾淨,喜歡嘉寶那樣的女人,有時有點傷感,有時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在多數情況下,海子像一隻綿羊一樣對待他人。有一回海子的一個同事給他送信,因為信有好多封,那人便一邊讀著信封上海子的名字--「海子海子海子」--一邊把信遞給他。   可是忽然,送信人不再讀「海子海子海子」,而改口為「孫子孫子孫子」,海子覺得送信人是在說著玩,便只是笑,倒是站在一旁的駱一禾火了起來,把送信人大罵一頓。一般說來,海子是溫和的,但他也有憤怒的時候,而且憤怒起來像一隻豹子。有一回他在飯館裡一個人和幾個人打起架來,結果打碎了眼鏡,臉上也留下了血痕。事後他對我說,因為當時他真把命豁出去了,所以他一個人和那幾個人打了個平手。   海子性格的形成,應該既有其先天因素,也有其後天因素。所謂後天因素,自然指的是其農業背景。海子是農業的兒子,他迷戀泥土,對於伴隨著時代發展而消亡的某些東西,他自然傷感於心。1989年初,海子回了趟安徽。這趟故鄉之行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荒涼之感。「有些你熟悉的東西再也找不到了,」他說。

「你在家鄉完全變成了個陌生人!」至於先天因素,我指的是他的星座。海子生於1964年4月2日,屬白羊星座。如果我們不僅僅是出於迷信的興趣來看待他的星座的話,我們至少可以在這裡發現某些有趣的東西。海子一生熱愛梵?高,稱梵?高為「瘦哥哥」,而梵?高恰恰也是白羊星座生人,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神秘的聯繫嗎?是否生於這個星座的人都有一種鋌而走險的傾向?早在1984年,海子就寫過一首獻給梵?高的詩,名為《阿爾的太陽》。詩中寫道:   瘦哥哥梵高,梵高啊/從地下強勁噴出的/火山一樣不計後果的/是絲杉和麥田/還有你自己/噴出多餘的活命時間   這首詩寫的是梵高,難道我們不可以把它看作是海子的某種自況嗎?「不計後果」這個詞,用在海子身上多麼貼切!   (3)生活方式。海子的生活相當封閉。我在《懷念》一文中對此已有所描述。我要補充的一點是,海子似乎拒絕改變他生活的封閉性。他寧可生活在威廉?布萊克所說的「天真」狀態,而拒絕進入一種更完滿、豐富,當然也是更危險的「經驗」狀態。   1988年底,一禾和我先後結了婚,但海子堅持不結婚,而且勸我們也別結婚。他在昌平曾經有一位女友,就因為他拒絕與人家結婚,人家才離開了他。我們可以想像海子在昌平的生活是相當寂寞的;有時他大概是太寂寞了,希望與別人交流。有一次他走進昌平一家飯館。他對飯館老闆說:「我給大家朗誦我的詩,你們能不能給我酒喝?」   飯館老闆可沒有那種尼采式的浪漫,他說:「我可以給你酒喝,但你別在這兒朗誦。」我想是簡單、枯燥的生活害了海子;他的生活缺少交流,即使在家裡也是如此。他同家人的關係很好,同大弟弟查曙明保持著通信聯繫。但他的家人不可能理解他的思想和寫作。據說在家裡,他的農民父親甚至有點兒不敢跟他說話,因為他是一位大學老師。   海子死前給家裡買了一台黑白電視機。有一段時間,海子自己大概也覺得在昌平的生活難以忍受。他想在市裡找一份工作,這樣就可以住得離朋友們近一些。但是要想在北京找一份正式的、穩定的工作談何容易。海子的死使我對人的生活方式頗多感想,或許任何一個人都需要被一張網罩住,而這張網就是社會關係之網。   一般說來,這張網會剝奪我們生活的純潔性,使我們疲於奔跑,心緒難定,使我們覺得生命徒耗在聊天、辦事上,真如行屍走肉。但另一方面,這張網恐怕也是我們生存的保障,我們不能否認它也有可靠的一面。無論是血緣關係,還是婚姻關係,還是社會關係,都會像一隻只手緊緊抓住你的肩膀;你即使想離開也不太容易,因為這些手會把你牢牢按住。但海子自殺時顯然沒有按住他肩膀的有力的手。 轉載請務必註明出處及連接!

(4)榮譽問題。彌爾頓說過:追求榮譽是所有偉大人的通病。我想海子也不是一個對被社會承認毫無興趣的人。但和所有中國當代詩人一樣,海子也面臨著兩方面的阻力。一方面是社會對於詩人的不信任,以及同權力結合在一起守舊文學對於先鋒文學的抵抗。這不是一個文學問題而是一個政治問題。另一方面是受到壓制的先鋒文學界內部的互不信任、互不理解、互相排斥。海子生前(甚至死後)可謂深受其害。儘管我們幾個朋友早就認識到了海子的才華和作品的價值,但事實上1989年以前大部分青年詩人對海子的詩歌持保留態度。詩人AB在給海子的信中就曾批評海子的詩歌「水份太大」。   1988年左右,北京有一個詩歌組織,名為「倖存者」。有一次「倖存者」的成員們在詩人CD家裡聚會,會上有詩人EFG和HI對海子的長詩大加指責,認為他寫長詩是犯了一個時代性的錯誤,並且把他的詩貶得一無是處(海子恰恰最看重自己的長詩,這是他欲建立其價值體系與精神王國的最大的努力。他認為寫長詩是工作而短詩僅供抒情之用)。1987年,海子到南方去旅行了一趟。回京後他對駱一禾說,詩人JK人不錯,我們在北京應該幫幫他。可是時隔不久,海子在一份民間詩刊上讀到了此人的一篇文章,文中大概說到:從北方來了一個痛苦的詩人,從挎包里掏出上萬行詩稿。這篇文章的作者評論道:「人類只有一個但丁就夠了。」   「此人(指海子)現在是我的朋友,將來會是我的敵人。」海子讀到這些文字很傷心,竟然孩子氣地跑到一禾處哭了一通。這類超出正常批評的刺激文字出自我們自己的朋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因為幾乎在同時,北京作協在北京西山召開詩歌創作會議,會上居然有人給海子羅列了兩項「罪名」:「搞新浪漫主義」和「寫長詩」。   海子不是作協會員,當然不可能去參加會議,於是只有坐在家裡生悶氣,而對於那淺見蠢說毫無還擊之力。在所有這些令人不解和氣憤的事情當中,有一件事最為惡劣。海子生前發表作品並不順暢,與此同時他又喜歡將寫好的詩列印出來寄給各地的朋友們,於是便有當時頗為著名的詩人LMN整頁整頁地抄襲海子的詩,並且發表在雜誌上,而海子自己都無法將自己的作品發表。後來,此人慾編一本詩集,一禾、海子和我便拒不參加。

(5)氣功問題。有一件事人們或許已有所耳聞,但我卻一直不願談論,因為我怕某些人會對此加以利用。現在為了客觀起見,我想我應該在此談一談。這件事情便是海子對氣功的著迷。練氣功的詩人和畫家我認識幾個,據說氣功有助於寫作,可以給人以超凡的感覺。海子似乎也從練氣功中悟到了什麼。   他跟他的一位同事,也是朋友,學氣功。有一回他高興地告訴我,他已開了小周天。他可能是在開大周天的時候出了問題。他開始出現幻聽,總覺得有人在他耳邊說話,搞得他無法寫作。而對海子來說,無法寫作就意味著徹底失去了生活。也是在那時,海子對自己的身體也有某種幻覺,他覺得自己的肺已經全部爛掉了。   海子前後留有三封遺書。他留給父母的那封遺書寫得最為混亂,其中說到有人要謀害他,要父母為他報仇。但他的第三封遺書(也就是他死時帶在身上的那封遺書)卻顯得相當清醒。他說:「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海子自殺後醫生對海子的死亡診斷為「精神分裂症」。海子所在的學校基本上是據此處理海子自殺的事的。   但我想,無論是醫生還是中國政法大學校方都不可能真正、全面地了解海子其人。倘若有人要充當冷酷的旁觀者來指責或嘲弄海子,那麼實際上他也是在指責和嘲弄他自己。他至少忘記了他自己,忘記了我們每一個人的具體的生存。   (6)自殺導火索。每一個人的自殺都有他的導火索。作為海子自殺諸多可能的原因之一,海子的愛情生活或許是最重要的。在自殺前的那個星期五,海子見到了他初戀的女朋友。這個女孩子1987年畢業於中國政法大學,在做學生時喜歡海子的詩。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中等身材,有一張圓圓的臉龐。   她大概和去年去世的內蒙古詩人薛景澤(雁北)有點親戚關係。海子最初一些詩大多發表在內蒙的刊物上恐怕與這個女孩子有關。她是海子一生所深愛的人,海子為她寫過許多愛情詩,發起瘋來一封情書可以寫到兩萬字以上。至於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分手的,我不得而知。但在海子最後一次見到她時,她已在深圳建立了自己的家庭。

 海子見到她,她對海子很冷淡。當天晚上,海子與同事喝了好多酒。他大概是喝得太多了,講了許多當年他和這個女孩子的事。第二天早上酒醒過來,他問同事他昨天晚上說了些什麼,是不是講了些他不該說的話。同事說你什麼也沒說,但海子堅信自己講了許多會傷害那個女孩子的話。   他感到萬分自責,不能自我原諒,覺得對不起自己所愛的人。海子大概是25日早上從政法大學在北京學院路的校址出發去山海關的。那天早上我母親在上班的路上看到了從學院路朝西直門火車站方向低頭疾走的海子。當時我母親騎著自行車;由於急著上班,而且由於他和海子距離較遠,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海子,便沒有叫他。   現在推算起來,如果那真是海子,那麼他中午便應到了山海關,我想任何人,心裡難處再大,一經火車顛盪,一看到大自然,胸中鬱悶也應化解了。看來海子是抱定了自殺的決心。他大概在山海關呆了一下午,第二天又在那閑逛了一上午,中午開始延著鐵道朝龍家營方向走去。   (7)寫作方式與寫作理想。以上我談的都是一些具體的事情。但正如加繆所說:「最清楚的原因並不是直接引起自殺的原因。」我想海子的自殺應該也有其更加內在原因,那就是他的寫作。記得有一次海子、白馬和我在駱一禾家裡聚談,大家談到寫作就像一個黑洞,海子完全贊同這種看法。海子獻身於寫作,在寫作與生活之間沒有任何距離。所以確切地說海子是被這個黑洞吸了進去。   海子的一生,按照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要成為太陽的一生」。他肯定受到崇拜太陽的古埃及人、波斯人、阿茲特克人的鼓舞,並且也受到了「死於太陽並進入太陽」的美國詩人哈里?克羅斯比的震撼。海子終其一生而沒有完成的大詩《太陽》,已經足以將其自身照亮。由此說來,海子的一生不是昏暗的而是燦爛的。   然而,對我而言,海子無論如何不是一個神,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朋友。他有優點,也有弱點,甚至有致命的弱點。我想我們應該對死者有一個切合實際的了解,就像我們對自己所做的那樣,這是最起碼的人道主義。我在這裡說的是一些導致海子自殺的具體原因,是他的切膚之痛,至於海子那導致海子自殺的形而上的原因,肯定有人比我有更多的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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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是死於平庸、功利、冷漠的文學編輯之手,死於平庸、功利、冷漠的中國文壇。 「北大籍」詩人海子為什麼自殺?許多人有各種不同的說法。失戀啦,孤獨啦,詩寫不下去啦,工作不如意啦,等等。可我認為,海子自殺最大的原因還是他的文學才華、他的天才詩作不被世俗庸人所承認,就像哲學家尼采發瘋、畫家梵谷自殺、音樂家巴赫終生鬱郁是一樣的道理。 雖然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在從事文學、藝術的職業,可是有幾個人真正懂得文學、藝術?報紙、刊物、出版社的文學編輯、記者,大學、研究所、政府機構的文學教授、研究員、官員、評論家、理論家,各種文學評獎組織的評委、專家,甚至包括各種小說家、詩人、散文家、報告文學作家自身……你以為他們就一定懂文學嗎?狗屁! 絕大多數所謂的「文學工作者」,其實都是庸才。他們只會寫、也只看得懂與他們自己一樣平庸的作者、作品——那種符合平常「規範」、「套路」的東西。然而,其實,文學是一種創造性的工作,是不應該遵循平常的「套路」的。可這些庸才們,對那些不遵循平常「套路」的文學天才、天才的文學之作就看不懂——更寫不出來了。 正因為如此,天才詩人海子生前根本沒發表幾篇作品。他的那些天才之作投稿到各文學報刊,可那些平庸的文學編輯根本看不懂,就像都瞎了眼睛一樣,這豈不是明珠暗投?你說他能不難過嗎? 只是直到海子死了,社會上慢慢發現了他的天才,他的名氣慢慢響了,大家慢慢都接受了他的天才和傑作(這就印證了兩個真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於是這些平庸的編輯再回過來也跟著大家說他的好,補發他的作品。同樣,這些平庸的教授、評論家、詩人也只得回過來跟著大家吹捧他。至於他們究竟懂不懂海子的作品,大概只有天曉得了。 看來,文藝界並沒有真正的專家、行家,更多的是勢利眼、變色龍。與海子是逐漸被承認、弘揚相反的是,汪國真卻是起初地位很高、名聲很高、評價很高;後來大家發現他的水平「不過爾爾」,一片噓聲,於是地位、名聲、評價越來越低。

根據海子死後一些詩人和作家發表的一些文章看,有人認為海子是死於精神分裂,有人認為他是江郎才盡,有人說海子的死是殉詩,有人說海子的死緣於城市和鄉村的矛盾,甚至有人說海子的死是練氣功走火入魔,這些說法反映了人們當時對海子之死的關注,也正是這樣的說法可見世俗對詩人的無知揣測。一個把生日和忌日選擇在一起的人,你如何去說他自殺僅僅是一時衝動?深深閱讀他的詩歌,每個有靈魂的人都會發現為什麼。

  海子死後,關於海子詩歌的水平問題,也有過一些大大小小的爭論,有人說他的詩是偉大的詩,有人說他的詩思維混亂,語言蒼白,不值一讀。最近在某期書城雜誌上就發表了某人一篇名叫《病句走大運》的文章,稱自己是海子的大學同學,然後斷章取義地找出若干句子,對海子的詩歌和文字水平提出質疑。 關於這個寫《病句走大運》的可笑「小丑」,我們不知道他到底從何而來,但實在聊發死人財,如同一隻吃腐屍的野狗一樣叼著別人的硬骨頭來嘩眾取寵。

  另外就是海子生前好友詩人西川的說法。在朱大可先生的文章《先知之門》中,他認為海子的死「意味著海子從詩歌藝術向行動藝術的急速飛躍。經過精心的天才策劃,他在自殺中完成了其最純粹的生命言說和最後的偉大詩篇,或者說,完成了他的死亡歌謠和死亡絕唱。」從某個角度看,朱大可先生的論文似乎稍顯得形而上學了些,但是他的立論和論證是嚴謹的,所得出的結論也讓許多人信服。

  另一個值得重視的就是詩人西川。有關海子之死,西川寫過兩篇文章。一篇文章是《紀念》,作為海子的朋友,海子死後他又全面編輯過海子的詩歌作品,也許他的一些說法是最為可靠的。另外一點就是,當由於海子的死引發了眾多青年詩人的自殺事件(這裡面包括另一位北大詩人戈麥和更為有名的顧城)之後,西川又寫了《死亡後記》,較為客觀地分析了海子自殺的幾種原因,並提醒青年詩人不要仿效海子的行動,好好珍惜生命,這也表現了詩人西川的良好社會責任感。

  海子的死引起了世人的震撼——平生落寞孤獨的海子,死後引起了世人極大的注意。在這樣一個缺乏精神和價值尺度的時代 , 一個詩人自殺了 , 他迫使大家重新審視、認識詩歌與生命。對詩人自殺的原因 ,人們有許多解釋。四川詩人鐘鳴在其文章《中間地帶》里 , 把海子說成是一個奔走於小城昌平和首都北京之間的人 , 認為海子在兩個地方都找不到自己的家 ,因此便只好讓自己在精神上處於一種中間地帶。上海評論家朱大可在其《宗教性詩人: 海子與駱一禾》一文中 ,賦予海子的死以崇高的儀典意義 ;於是海子成了一個英雄 , 成了20 世紀末中國詩壇為精神而獻身的象徵。有人將海子與屈原、王國維、朱湘 , 甚至希爾維亞·普拉斯扯在一起。美國學者奚密對海子之死的評價 ,是有一定道理的 :「是否這個雄心萬丈的計劃①損害了這位青年詩人的身心健康 ? 是否為了創造這篇超級史詩,他加給自己難以承受的壓力 ? 是否孤獨離群的生活所造成的極度抑鬱令他無法繼續其創作計劃 ?是否, 如西川向筆者透露的 , 海子對『天才早夭』的浪漫式的執迷使他陷於其中而最終實現了自己的預言 ?」② 我還是比較贊同海子生前好友西川對海子自殺原因的看法。西川在《死亡後記》③一文中對海子自殺原因進行了有說服力的考察 ,他認為,導致海子自殺的原因有如下幾點:(1)自殺情結。海子是一個有自殺情結的人 , 他曾於 1986年自殺未遂。在海子的大量詩作中 ( 如發表於 1989年第一、二期《十月》上的《太陽·詩劇》和他至今未發表過的長詩《太陽·斷頭篇》等),也可以找到海子自殺的精神線索。他在詩中反覆、具體地談到死亡——死亡與農業、死亡與泥土、死亡與天堂 , 以及鮮血、頭蓋骨、屍體等等。甚至 ,海子還與其友人談過自殺的方式。海子在死亡意象、死亡幻像、死亡話題中沉浸太深了 , 這一切對海子形成了一種巨大的暗示,並使得他最終不可控制地朝自身的黑暗陷落。(2)性格因素。他純潔、簡單、偏執、倔強、敏感、愛乾淨 ,有時有點傷感,有時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對理想愛情執著。(3)生活方式。海子的生活相當封閉。簡單枯燥的生活害了海子,使他對人世間的溫情和生之樂趣感受少了。(4)榮譽問題。和所有中國現當代詩人一樣,海子面臨著兩方面的阻力。一方面是社會中某些人對詩人的不信任 ,以及某些守舊文學對於先鋒文學的抵抗。這不是一個文學問題而是一個政治問題。另一方面是受到壓制的先鋒文學界內部的互不信任、互不理解、互相排斥。海子曾受過不少的誹謗和攻擊。(5)氣功問題。練氣功練出了身體上的一些問題 ,出現幻聽、幻覺等 , 影響了他的寫作 ,破壞了他的心情,這對於一個視寫作為自己生命的人來說 , 是一個災難性的打擊。 (6)自殺導火索。海子的不如意的愛情生活或許是導致海子自殺的一個重要原因。(7)寫作方式與寫作理想。海子那一種燃燒自己青春激情方式的寫作,或許是把他自己推進這個在寫作與生活之間沒有任何距離的黑洞里去的。

  這顆彗星的隕落給人以震撼:它的隕落的時間,以及它的隕落的方式。他的一生似乎只為了發光。他把非常有限的生命濃縮了,讓它在一個短暫的過程里,顯示生命的全部輝煌。

  生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表現都不相同。有的生命比較漫長,這種生命的展示有如一串連續的鏡頭,是一種緩慢有節奏的展開。我們如今紀念的這位詩人卻不是,他似乎知道自己只能匆匆,他容不得如此和緩。他的一生,是一種精華的集中展示。它是彗星的隕落。全部的過程都在燃燒,燃燒成一道發光的弧線。燃燒,而後熄滅。它的熄滅是猝然的,是驚雷和霹靂的閃爆!

  因為在有限的時空里有著強烈的電閃般的燃燒,所以這顆星辰的隕落留給人們以久遠的思念。當然,在這思念背後,是對一種才華的敬意。充滿才華的詩人消失了,但人們依然思念這種才華的閃光。不論採取任何一種方式,人的生命最終總要消失,而藝術的生命卻因才華的閃光而得到延續。這種延續的長度是與才華的積蘊成正比的。

  這位詩人來自深厚而貧瘠的大地。他和大地上的村莊、村莊周圍綿延的麥地血肉相通。他的一生都在用飽含汁液和水分的聲音,呼喚這生長了穀物和生命的大地。他關於土地和土地上的生命的歌唱,有著綿遠而浩瀚的背景──那裡閃耀著人類高貴心靈的光芒。這位現代詩人是如此地心儀於那些古典的詩魂:屈原、但丁、莎士比亞……。他宣稱要接續那些偉大星辰創造的史詩傳統。這種宣稱無疑是莊嚴而凝重的。

  星辰在天空的燃燒和最後的消失是激動人心的。那一道弧線是一個永恆的記憶,但卻更像是一個悲痛的預告。它預告著一種文化精神的終結。從那以後,像這位詩人這樣對於偉大史詩刻骨銘心地景仰、並以自己不懈的努力實踐這種理想的境界,彷彿是隨著那弧光的消失而消失了。90年代似乎是一個拒絕的年代。人們愈是想念這位詩人畢生的追求,就愈是因他的缺席而痛感某種近於絕望的匱乏。

  誠然,作為過程,這詩人的一生過於短暫了。他的才華來不及充分地展示便宣告結束是他的不幸。但他以讓人驚心動魄的短暫而贏得人們久遠的懷念,而且,愈是久遠這種懷念便愈是殷切,卻非所有的詩人都能擁有的幸運。這不能說與他的猝然消失無關,但卻與這位詩人對於詩歌的貢獻絕對有關。他已成為一個詩歌時代的象徵:他的詩歌理想,他營造的獨特的系列意象,他對於中國詩歌的創造性貢獻──他把古典精神和現代精神、本土文化和外來文化、鄉土中國和都市文明作了成功的融合,以及他的敬業精神、他對於詩歌的虔敬。

  海子以後,還有什麼讓人長久談論併產生激情的話題?我們無疑是在滿懷疑慮地期待著。

  作為一個年輕人,我們不應該學習海子,我們更應該從海子自殺事件中學習到:我們要樂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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