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爐炭火和羊肉 在南方的寒冬里溫暖如春

炭燒得通紅，火飛出來，星星點點，飄散在空中，好像一場微型焰火……

炭灰也跟著飛揚，細細碎碎地落在碗邊，黑色的，我們毫不介意，仍是投入地涮肉——若是肉片不小心粘上了滾燙的銅爐，就趕緊把它小心地撕下來，不捨得浪費一絲……

冬天要吃一頓涮羊肉才完整，於是約在了上海吃清真涮羊肉火鍋的老祖宗洪長興。上一次來吃還是兒時跟著爸媽，那時候不懂伊斯蘭風情，只覺得這家餐廳好漂亮，時隔多年再訪，生出懷舊的意味。

一進門，整個大廳都在涮羊肉，每一桌都熱氣騰騰的，場面真壯觀！

（阿姨在寫老式的水牌 字工整秀氣）

傳統的木炭鍋只要25塊，北方涮羊肉不講究鍋底，白開水燒開了就行。

調料可就講究了：一人一碗蘸料，醬油里調了腐乳黃酒鹵蝦油，再加芝麻醬拌。

配料又擺了一桌子：香菜、辣醬、京蔥和蒜泥，韭菜花最為重要，依老法，新鮮的韭菜花用鹽和水果腌漬出來，若是單吃，它又咸又酸，但丟進醬里，便成了吃北方涮羊肉的一抹底味。

熱氣羊肉來得近，嘉興的湖羊，鮮活而不膻；

上腦是羊腦袋連著背的一塊肉，從內蒙古來，冰鮮的也嫩。

牛肉端上來，我們全驚呆，吃心一時也找不出合適的文案，就覺得老字號真的是……好努力啊！

比例剛剛好一屏，拿手機拍了發朋友圈，完美。

俯拍也挺美。

幾輪涮下來，清水有了葷味道，鍋里漸漸浮起肉沫，國營店就自己動手吧，撇掉泡沫下素菜。

洪長興的菜量也太大了！

菌菇拼盤，滿滿一盤，綠葉蔬菜，堆得高高，放在別家夠出三份的量。

凍豆腐燙熟了就是豆腐千層餅，特別吸汁兒。

腐皮炸得金黃起大泡，鍋里都快塞不下……

傳統的紫銅鍋，邊緣容積小，剛剛好夠一隻漏勺划過，我們扔進這些菜，簡直來不及打撈。

服務員看我們的火頭旺，跑來加炭，她說：眼下還在用炭的火鍋已經不多了，畢竟沒有電磁爐環保，也不知道還能燒幾年咯！

大概是燃燒釋放的一氧化碳讓我有些恍惚，聽著竟有些感傷。

那就加兩個點心吧：在羊肉水餃和牛肉煎包里選了後者，剛剛進門的時候就聽到煎鍋在吱吱作響。

包子皮厚餡兒大，咬一口，鮮黃色的咖喱汁流淌，兩個管飽。

牛肉炒麵並不在菜單上，是我說我喜歡吃面，服務員幫我單加的，上桌又是一大盆！

問小姑娘：你們的面有幾兩？

她眨巴著大眼睛答：半斤。

我：……

吃完告辭，走在深夜的南京路步行街上，一點兒都不覺得冷，感覺渾身冒暖氣。

回到家，羽絨服上、絨線衫里、甚至頭髮絲里都能嗅出羊脂味……銅爐、炭火和羊肉，在南方的寒冬里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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