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默默無聞中死去的真實「德軍總部」之父

他開創出「德軍總部」系列，但之後卻一直默默無名。2002年，他在2002年互聯網泡沫破滅潮中失業，之後再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兩年後因病去世，終年54歲。

文 / 夜語

「德軍總部」作為FPS史上最重要的系列之一，自從其誕生以來歷經多次重製和更新，系列最新一部是去年10月推出的《德軍總部2：新巨像》。

說起系列的起源，可能很多人都認為是1992年id Software的《德軍總部3D》：那款遊戲奠定了FPS的基石，裡面包含的一些元素也被沿用至今。

但實際上系列的誕生時間還要往前追溯11年，開創者是一個叫希拉斯·華納（Silas S. Warner）的人，遊戲類型也不是FPS，而是一款潛入遊戲。

華納其人

華納這個人在遊戲界的知名度遠不及id Software的卡馬克大神，但其實他也是一個有些傳奇色彩的人。

他身高2.1米，體重130千克，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12歲就開始勤工儉學，大學學的物理專業，後來卻成為了一名程序員。

他開創出「德軍總部」系列，但之後卻一直默默無名。2002年，他在2002年互聯網泡沫破滅潮中失業，之後再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兩年後因病去世，終年54歲。

按其妻子說法，華納在失業後，只獲得過兩次總計2200美元的諮詢收入，其中一筆2000美元的費用是關於「德軍總部」改編成電影的。

華納1949年出生於美國一個殷實家庭，父親是一位非常成功的實業家，按理說應該從小衣食無憂，然而在7歲時，變故發生了：不知出於何種目的，父親竟然想謀殺小華納和他的母親，還好其陰謀最後並沒有得逞。

隨後母親離婚，並帶著小華納回到娘家，而父親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法律制裁，也沒有支付過1分錢的贍養費。由於在單親家庭長大，華納的性格開始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不愛與人交流。

1978年，29歲的華納離開了學校，與兩名好友一起創立了繆斯軟體（Muse Software）公司，為當時的Apple II平台製作軟體和遊戲。

在華納製作過的遊戲中，有一款名為《機器人大戰》（Robotwar），讓玩家用類似BASIC的語言來為機器人編程，並與其他機器人戰鬥。

這款寓教於樂的編程遊戲，即便用現在的眼光來看，也是挺有意思的。

開創「德軍總部」

《德軍總部》的推出比較具有偶然性：1980年的某天，華納走進當地一家7-11便利店，看到一台當時最新街機《Berzerk》，這是一款俯視角、迷宮式多房間射擊遊戲，遊戲中的機器人還可以發出簡單的人聲語音。

華納立刻喜歡上了這個遊戲概念，想模仿做一款到家用電腦上，但又覺得科幻和機器人主題過於老套：當時的街機遊戲不少都是太空射擊題材，包括我們小時候玩過的《小蜜蜂》，也是從那個年代的街機上移植過來的。

華納腦子裡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想做一款有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遊戲，但具體要做什麼，他還沒有想好。

在之後的某個晚上，華納在電視上看到一部自己喜歡的老電影：《納瓦隆大炮》，這是一部類似於《加里森敢死隊》的戰爭片，講述了盟軍小分隊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納粹堡壘去完成任務的故事。

電影讓華納靈機一動：何不做一款潛入並射殺納粹的遊戲呢？《德軍總部》（Castle Wolfenstein）由此誕生，遊戲於1981年在Apple II上推出，後來又被移植到PC等平台。

遊戲名字中的Wolfenstein其實是華納自造的一個詞，至於這個詞的含義，隨著華納的離去，或許成為了一個永久的謎。

故事講述的是玩家扮演的主角被關進了納粹監獄，必須尋找作戰計劃並逃出生天。玩法則是潛入類型：遊戲中子彈與各種補給都十分稀少，玩家得想辦法躲避警衛，偽裝成納粹士兵，開鎖等。

遊戲中高級別的納粹軍官會識破玩家的偽裝，從背後挾持敵軍能獲得更高分數並獲得其身上物品，甚至還有喝酒會導致操作失靈等前衛設計。

遊戲包含60多個房間，且採用了隨機關卡生成技術，最終Boss則是典獄長。整個遊戲帶個人一種陰沉緊張的風格，讓玩家腎上腺素激增，欲罷不能。

遊戲中也出現了少數幾句簡單的人物語音：當納粹發現玩家後便會用德軍命令玩家站住，被玩家擊中也會發出慘叫。

1980年的時候繆斯曾推出過Apple II上首款可以錄製和回放聲音的軟體《聲音》（The Voice），用戶輸入單詞，然後電腦會用喇叭讀給你聽。

華納用了繆斯在《聲音》軟體中積累的技術和經驗來實現《德軍總部》中德軍的人聲，這是電腦遊戲中首次出現數字語音，在當時算是一件相當了不起的事情：要知道當時的Apple II並沒有聲音合成器或者波形生成器之類的硬體，程序員只能通過程序切換電流來讓揚聲器發聲，當聲音處於某種特定頻率時，你就能聽到特定的嗶嗶電流聲。

但這種嗶嗶聲是無法模擬人聲的，華納是通過在錄音棚使用麥克風錄下自己的聲音，再通過Apple II的1-bit揚聲器還原出來。作為對比，我們小時候玩的任天堂FC已經可以實現8-bit的聲音。

《德軍總部》是個人電腦上最早的潛行類遊戲之一，比小島秀夫初代《合金裝備》早了整整6年，很多概念和元素被其他遊戲沿用至今。《生化奇兵》之父肯·列文也曾說過，初代《德軍總部》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此外，《德軍總部》還是最早出現Mod的遊戲：遊戲發售後，有3名玩家推出了一款名為《藍精靈總部》（Castle Smurfenstein）的惡搞Mod，將遊戲中的納粹全部換成了藍精靈。

初代《德軍總部》最後共賣出2萬份，獲得了極大的成功。此後繆斯又趁熱打鐵，於1984年推出續作《超越德軍總部》（Beyond Castle Wolfenstein）。

在續作中，玩家要潛入狼穴去刺殺希特勒。續作中潛入方法相比前作更為豐富，玩家可賄賂守衛，也可採用匕首暗殺的方式。暗殺之後，還可以移走敵人屍體。

不過續作並非華納的作品，他只是參與了策劃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續作的劇情在歷史上曾真實上演過：1944年，施陶芬柏格上校等德軍將領曾發動「女武神行動」，意圖在狼穴刺殺希特勒。

他攜帶定時炸彈進入狼穴，放在會議室的桌下，炸彈最後爆炸，但希特勒逃過一劫。行動失敗後，約5000人遭牽連被殺，施陶芬柏格本人也被槍決。

如今在德國，有不少街道、學校、廣場甚至火車站都以「施陶芬貝格」命名，以紀念這位反抗納粹暴政的英雄。

2008年，國內曾上映過反映這次刺殺行動的電影《行動目標希特勒》，影片中的施陶芬柏格由阿湯哥飾演。

回到文章主題，「德軍總部」系列的成功在當時並沒有持續太久，1987年，繆斯軟體因為經營不善而破產倒閉。

id Software聯合創始人羅梅洛也曾瘋狂痴迷於初代《德軍總部》。1991年，為了應用卡馬克新研發的3D引擎，羅梅洛提出將初代《德軍總部》3D化。

在用「低得難以置信」的價錢購買了「德軍總部」商標權後，id software將其做成了一款FPS遊戲，而系列中的歷代主人公，人稱「抗德奇俠」的BJ布萊克維奇也是在這時才確定下來。

所以回顧整個故事，雖然華納開創出「德軍總部」系列，但真正將其發揚光大的還是id Software。

尾聲

在一手創立的繆斯軟體倒閉後，華納又在遊戲行業繼續待了幾年，中間換了好幾家公司，包括《文明》之父席德·梅爾的MicroProse，以《三角洲特種部隊》而聞名的NovaLogic和維珍遊戲等，但再也沒取得如《德軍總部》那樣的成功。

今天，這一系列已經誕生37年了，雖然時有中斷，但系列依舊在推陳出新，華納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感到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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