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平靜的母親——薛偉、鄒政帶你看電影《密陽》（節選）

原創 2017-11-25 薛偉 鄒政 心裡程心理

薛 偉 大家好，今天我們又一次到了微課的時間。今天我們跟大家一起來討論跟分享的電影就是一部韓國的電影《密陽》。這部影片在韓國的電影史上，也算是很有名氣的一部影片，女主角因此也獲得的一個戛納電影節的最佳女演員的獎項，並且這部影片在韓國國內也屢次獲獎，所以它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反映了韓國的一個社會狀況，或者說韓國人在某種意義上內心狀況的一部影片。所以今天我們選擇這部影片進行一些探討，從一個異域文化的視角看到一些我們關心的問題。

鄒 政 影片講述的是一個韓國的女人，她叫申愛，在她經歷了喪夫之痛後，她帶著兒子俊兒回到她丈夫的老家密陽。在這個過程當中，她似乎想在密陽生活下來，她想要做一個鋼琴老師，自食其力。

沒想到到了密陽沒多久，她的兒子就被別人綁架並且慘遭毒手，也被殺害了。申愛就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痛苦當中，然後她開始尋求宗教、尋求一些幫助。在這個經歷過程當中，她經歷了一些精神上的挫折。可能會表現為住院、吃藥等等這樣的一個經歷，後來她開始慢慢地回歸到她的生活當中來這麼一個故事。

薛 偉 這個故事看起來也不是太複雜，就是一個經歷了喪夫之痛，經歷了創傷之後的一個女性，但看起來還好，她就帶著孩子一起回到了丈夫的老家，似乎想要開始一種平靜的生活。在回家的路上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受到重大創傷的痕迹。那個時候好像是她弟弟曾經在送她來，或者是來之後見了她一下，在那當中給她做了一些反映。

類似說到這個姐夫好像並不愛她，他有點不太理解姐姐，申愛的弟弟有點不太理解姐姐為什麼要在姐夫死了以後選擇他的老家來生活。因為在他的感覺當中，這個姐夫有外遇，而且他們倆的感情好像也一直並不怎麼好，這作為電影故事的一個起點開始講述。當然電影當中也似乎並沒有明確交代申愛為什麼有這樣的一個舉動，這是隱藏在故事背後值得人們去思考的一個問題。

鄒 政 在整個影片當中有兩個小時，導演比較擅長一種細膩的描述手段，他非常生活化把這個故事娓娓道來。但其實在這個故事開始沒多久，她就突然陷入了另外一場生活的危機，喪子之痛。

回過來我就覺得這個過程其實還蠻讓人深思的，對於李申愛她再次遭遇這樣一個意外，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嗎？我們想就這些問題來進行一些討論。

薛 偉 在電影當中，我們看到申愛連續遭受兩次意外事件，兩次都跟親人的喪失有關係。一次是她的丈夫，另外一次是她的孩子。如果說她跟丈夫之間沒有太多感情，傷痛不強烈的話，那麼孩子的失去對她來說是一個很重大的打擊。

看起來好像挺意外，問題是在一個人的生活當中，在一個人的人生軌跡當中，我們都有一些遭遇意外的經歷。可是這個意外到底是不是個意外呢？因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如果我們承認有意外這種事件存在，那其實好像就變相的承認說，這個世界在某些地方，在某些時刻它是無序的。

因為所謂的意外無非是指毫無規律可循，沒有任何的邏輯，也沒有什麼前因後果的就突然發生了，沒有人可以知道為什麼這樣，這只是一個偶然。這樣的話好像是會陷入某種無序當中。

可是好像從我們理智另外一面去思考的話，好像又不可能，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一種統一規則，那又怎麼構成一個持續運轉的這樣一個狀態呢？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我們回過來再看這些意外事件，也許就能夠慢慢去了解，這些所謂的意外事件到底是不是一個意外事件，或者說這些意外事件的背後，它到底有什麼意義。我們發現意義的時候，也許它就不再是一件意外事件了。

鄒 政 當然我們其實討論這些意外事件也好，它的特殊意義也好，最終的目的其實我們想通過這個影片展示一下父親母親跟孩子之間的一些關係。所以我們在討論這些意外事件的時候，其實最重要的想要看到李申愛和她的兒子，以及後面的那個幼兒園校長和她的女兒兩對關係。父女和母子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薛 偉 想要了解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本身來說很無辜，李申愛的這個小孩子他看起來很無辜，他只是個小孩子，他什麼都不懂。然後他怎麼就會遭遇到這個毒手呢？當然如果要找原因的話，首先要從他身邊的人開始找起。

我們說孩子本身並沒有經歷太多事，他也沒做過太多事，你直接從他自己身上去找原因恐怕很難。但是他並不是生活在一個真空當中，其實孩子也好，父母也好，都是一種關係。所以所謂的孩子，其實也是關係的一個弱點，或者說很多關係的一個代表，一個集合點。

那麼在孩子身上，他所代表的其實並非所謂的只是他自己，同時也代表他父母的很多內在的想法、感覺，以及父母對這個世界的一個態度等等，都會在孩子身上彰顯出來。那麼孩子其實也就因此會承受來自於他父母身上的種種特點所激發的種種反應。

父母也許有他自己習慣性的方式，他可以處理他的這些特點帶給他的這些反應。可是對孩子來說，他一方面被迫要承受來自於父母這些特質帶給他的種種影響，可是另一方面他可能是很虛弱的。因為他還沒長大，他沒有一套成熟的方式去應對這些反應。所以這樣的話，在孩子身上這種意外有時候就會發生。

鄒 政 在講李申愛母子關係的時候，就是《密陽》這部影片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們上一部影片談到的《關於我的母親的一切》當中，那個兒子也是在影片的開始就死亡了。然後母親尋著兒子的意願開始其實也是走了一趟回鄉的路，去尋找她丈夫的一個足跡。

這裡邊似乎在情節的處理上是有一些錯位，就是一個是丈夫走了以後帶著兒子去尋找，然後兒子在尋找的過程當中在密陽遭遇慘劇。而另外一部影片是在兒子出現意外以後回去尋找。這似乎裡邊有一些隱隱的相似之處。

所以我就想問問薛老師，從李申愛生活的狀態反映出她的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狀態，這種心理狀態是不是會影響到頻頻在她生活當中出現的意外呢？

薛 偉 那麼說到上一部我們討論的電影，就是《關於我母親的一切》。確實在故事情節的發展上好像有一種類似之處。雖然說一部是西方影片，探討的是一個邊緣人群、同性戀等等。這一個是個韓國影片，是個東方影片，探討的其實也是邊緣人群，類似於罪犯等等。但是好像看起來沒那麼極端，但事實上內在又有某種一致性。

首先在這兩部電影當中，我們都看到有兩個意外去世的孩子。這兩個意外去世的孩子在某種意義上都有一個共同的背景，就是他們的父親，好像是缺席的，不管《關於我母親的一切》還是這部《密陽》當中，父親都是不在的。

在《關於我母親的一切》當中，那個母親好像無法接受孩子父親非常奇怪的身份，所以對孩子一直隱瞞。那麼這部影片，母親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不接受孩子的父親，可是一方面來說這個孩子還很小，談不上說要對他要隱瞞什麼很長時間，沒有這回事。

可是另一方面來說，母親對她丈夫的，就是李申愛對她丈夫的不接受，其實用了一個很細節的情節來展示。就是當李申愛的弟弟感覺到好奇的那個情節展示出來，其實在李申愛心中她丈夫好像並沒有一個確切的位置，或者說並沒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因為弟弟覺得姐姐的婚姻其實是跟他姐夫沒什麼感情，他姐夫外面又有女人。可是對於這一切李申愛似乎沒那麼在意。但她身上有個矛盾，她一方面不在意，另外一方面當她丈夫死了以後，她突然又要帶著孩子回到她丈夫的家鄉來生活。

所以這就彰顯出來一種矛盾，一方面在意識層面上她似乎不那麼的把她丈夫當回事。以至於說她丈夫的所作所為看起來也並不能太影響到她。當然你也可以認為她好像採用了某些方式把她丈夫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可是客觀來講的話，造成的事實就是在這個家庭當中丈夫在她心裏面不以一個非常意識化的，或者非常清晰明確的一個身份和位置出現。而這一點對孩子的影響是很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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