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釣魚島兵棋推演：介入這場戰爭將是一個重大的戰略失誤！

引言

本文引自蘭德公司報告《How FP Stumbled Into a War With China — and Lost》，反映蘭德公司組織對釣魚島問題兵棋推演的過程，與日本方面民間的兵棋推演結論完全相反，也部分反映了美國對介入釣魚島問題的真實心態，值得關注！注意本文觀點僅代表原文作者，不代表本號觀點。

日本和中國隔海相望，一衣帶水，但叛逆的日本超級國家主義者在一個荒蕪的小島上行動，他們稱之為尖閣列島，中國稱之為釣魚島。民族分子插上日本國旗，宣布這些島嶼是日本不可分割的領土，他們在YouTube上威脅中國海軍，如果敢於奪取海島將擊毀他們。

東京反應遲鈍，但最終還是警惕起來，提出反對超國家主義者和他們的口號。但中國政府還是強烈譴責了這一舉動，稱其為敵對行為，並派遣武裝海警和海軍艦艇到了釣魚島附近的海域進行威懾。中國海軍陸戰隊逮捕了14名民族分子，並誓言將他們帶回中國起訴。

第二天，日本海上自衛隊派出了1個F-15戰鬥機的中隊。中國在這些島嶼周邊派出海軍艦艇威懾，堅持不會撤出該地區。由於兩軍出現摩擦，東京方面請求華盛頓按照自1951年以來簽定的《共同防務條約》對日本進行支援。現在白宮需要做出決定！

幸運的是，這種情形並不是真實發生在作戰室，而是發生在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的蘭德公司辦公室里。外交政策委員會要求蘭德的兵棋推演專家大衛·斯拉帕克（David Shlapak）通過在東海的衝突模擬，領導FP報告專家丹·德·盧斯和基思·約翰遜進行研究。斯拉帕克是一位教授，他有為華盛頓精心策劃的兵棋推演三十多年的經驗，他的兵棋推演裡面充滿了各個區域地圖和數據。這是比較正式推演的簡短版本，沒有政府官員參與，桌子上也沒有地圖。相反，只有我們三個人坐在辦公室的一個會議桌旁，距離五角大樓只有幾個街區，通過一個假想的危機談話。

記住這一點：我們不是好戰者。我們進入想定尋找出路。我們竭盡全力選擇最不具攻擊性的選擇，盡量保持克制——即使我們在推演的不同階段分別充當了中國和美國。但正如士拉帕克警告我們的那樣，局勢很快就失控了，我們陷入了一場由日本和中國的民族主義情緒推動的噩夢般的戰爭升級循環。而這裡描繪的想定並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小說。就在本周，還有更多的邊緣政策發生，東京警告北京說，如果它的海軍艦艇靠近島嶼航行，日本將派遣巡邏船監視它們。中國方面作出了回應道如果日本採取挑釁行動，「將不得不為所發生的一切後果負責」。

所有這一切都在現實世界中。在斯拉帕克的想定中，那些委婉手法被公開聲明取代。這就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場我們沒有謀求的戰爭開始了，我們不想打仗——但結局非常糟糕。

釣魚島衝突，第2天

對我們來說，充當「藍軍」的美國，堅持我們的條約承諾是最重要的。這不僅是對於日本，甚至亞洲，俄羅斯、伊朗、北約、沙烏地阿拉伯、以色列和其他國家正在觀察美國最親密和最古老的盟友之一是如何響應的。但是，我們並不想要在世界上的最後一件事情是和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開始打石頭戰。

考慮到這一點，我們提出用美國海空軍來保護日本本土，但是不要對中國軍隊採取任何攻擊行動。 我們命令喬治·華盛頓航空母艦從日本橫須賀的港口出發，在西太平洋巡航。 這是為了確保它在需要時仍然可用—— 它不是一個坐在港口的鴨子，因為中國軍方可能已經花了數年時間發展了一種被稱為「航母殺手」的導彈，能夠摧毀大型艦艇。與此同時命令第三艦隊加利福尼亞州號正朝著中北太平洋的方向前進，為任何突發事件做好準備。我們也讓中國人知道，美國的攻擊潛艇部署在爭議的島嶼附近，如果需要的話，將支持我們的盟友。

然後我們又面臨另一個巨大的決定：日本想把他的驅逐艦推向釣魚島，以掩護其特遣部隊。東京要求我們派遣一艘驅逐艦到日本海，以填補日本本島的兵力空白。考慮到如果事情變成複雜的話，這些艦艇將非常脆弱，我們同意了日本的要求，認為我們有責任保護日本島嶼免受攻擊。

釣魚島衝突，第3天

此時的軍事態勢包括：中國海警部隊的海警船包圍釣魚島，日本的部隊作出反應，用水炮和電子干擾裝置對付中國人，並派出戰鬥機威懾中國艦艇。一架中國護衛艦用30毫米近防炮向飛機開火，日本軍隊進行回擊，向中國艦艇開火。中國迅速用飛機和反艦導彈進行破壞性和突然的反擊。兩艘日本艦隻在幾分鐘內沉沒，造成約500名水手死亡。

東京和北京之間的外交聯絡，包括兩國軍隊之間新的「熱線」機制，隨著局勢升級而破裂。東京害怕損失更多的艦艇，呼籲華盛頓提供更多的幫助。美國駐東京大使館周圍聚焦著示威群眾，憤怒的人群在美國駐北京大使館外抗議。美國有線電視新聞頻道發出質疑，問美國什麼時候會對日本提供支援，國會議員也在參議院進行激烈質疑。

兵棋推演時間軸

第一天：日本民族主義者在東海的一個小島上插起旗幟。北京派出海軍艦艇，「逮捕」這些活動分子。

第二天：日本部署艦船和戰鬥機到島上，東京援引與美國的防務條約。美國願意幫助日本保衛自己的家園，並在日本海岸附近部署潛艇。

第三天：中國海軍擊沉了兩艘日本戰艦，一艘美國潛艇擊中兩艘中國驅逐艦，雙方都有數百人的傷亡。

第四天：中國對加利福尼亞州和納斯達克的電網進行網路攻擊。中國導彈對日軍造成嚴重破壞

第五天：中國襲擊摧毀了20％的日本海上力量，並瞄準了日本的經濟中心進行導彈打擊。美國拒絕日本打擊更多的中國船艇的要求。最終日本軍隊的撤退，中國宣告勝利。

在白宮必須採取行動的壓力是壓倒性的，我們的兵棋推演專家提出了一系列的選擇：

第一種是我們可以忍住怒火，什麼都不做，避免一場戰爭——但犧牲美國的信譽，看著日本海軍瓦解。

第二種是我們可以通過網路攻擊向中國發出信號，但是仍然可以避免直接的軍事攻擊。

第三個種就是採取針鋒相對的舉動，用美國的潛艇攻擊中國的水面艦艇，而不會給美國的機組人員帶來危險。

另一個極端的反應就是大規模的戰爭升級，包括對中國本土或其主要軍事設施的襲擊，以便傳達一個明確的信息，即中國正在搞亂歷史上最偉大的力量。正如前洋基隊經理比利·馬丁（Billy Martin）曾經說過的：「我從來沒有投過第一球，但我扔了二個四。」

考慮到日本這支小而精幹的海軍在戰鬥中的需要，並且感受到各方面的壓力，我們選擇幫助我們的盟友提供平等的對抗環境——並且向北京傳遞我們決心的信息——擊沉了兩艘中國制的導彈驅逐艦，造成數百人死亡。「你現在已經讓中國流血了。你們現在已經開始了美中戰爭」Shlapak說道。

釣魚島衝突，第4天

北京的領導層震驚了，他們已經明確表示這是中日之間的一場鬥爭，與美國沒有關係。

斯拉帕克邀請我們現在扮演「紅隊」中國。選項包括：第一種是忽略被兩艘艦艇被擊沉，避免戰爭；第二種是擊沉美國海軍的艦艇，比如日本附近的脆弱的驅逐艦，或者對美國在沖繩的空軍基地進行導彈襲擊等非常激烈的反應。

我們選擇了不同的方案。為了激起民族主義的強烈反抗，我們選擇了一種非常克制的方式，試圖給美國造成痛苦，但卻沒有軍事衝突。在保持對日軍的軍事打擊的同時，我們發起了對美國人的非對稱作戰，特別是在網路和金融戰爭中。紅隊激活了已經嵌入美國電網的惡意軟體，使洛杉磯和舊金山陷入黑暗。紅隊操縱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的自動交易數據，抹去數百億美元的財富，這種恐慌迅速蔓延到其他金融市場。我們也暗示放下部分美國政府債務，導致美元暴跌。

釣魚島衝突，第5天

與此同時，中國軍隊繼續在釣魚島附近打擊日軍水面艦艇。在不到24小時的時間裡，五分之一的日本海軍被殲滅，數百人死亡。為了推動中國的發展，中國也發起了對日本經濟的攻擊，攻擊了其脆弱的電網，並且爆炸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噴氣式煉油廠。

面對國內大規模的破壞和海軍的損傷，日本再次求救。東京方面提出了三個具體的要求：就是要求美國航母艦隊為了保護日本的軍艦而進行參戰，他們希望對中國艦隊進行更多的攻擊，並尋求對中國大陸反艦導彈進行打擊。

對於華盛頓來說，談判並不是好的選擇。Keith說：「這些條約義務幾天前看起來更為重要。我們的直覺反應是在大屠殺之前停止行動——防止風險擴大。第一個選擇就是告訴日本人，美國不準備對中國本土發動進攻，或者加入日本的進攻，以防止中國導彈擊打擊我們航空母艦。我們告訴東京我們將會反美國的潛艇和飛機送入戰區，以掩護海軍撤離。那樣的話，美國可以避免與中國的全面戰爭，在日本海軍全面垮台或經濟窒息之前停止戰爭。

斯拉帕克說，這個決定是「操作上合理的」，但是會使中國成為戰術的勝利者。北京贏了了美國和日本，而且擁有了釣魚島。然而，從長遠來看，中國可能已經取得了一個惡作劇性的勝利：日本和亞洲其他國家在軍事和經濟上可能會加倍投入防衛和對華軍事投入。在任何情況下，斯拉帕克都說：「沒有人能從中得到更好的結果」。如果我們接受了日本的要求，會發生什麼呢？這是如何發揮出來的：

美國派遣人道主義援助和救援隊到日本加強國土防務，並對釣魚島附近的飛行範圍內安全地輸送航母。它還對中國海岸的一些中國導彈基地進行有針對性的精確打擊，向中國領導層明確解釋這些措施的有限性。長話短說，陷入更深入的鬥爭並沒有讓這三個國家的任何事情更容易。

美國的導彈在中國的國土上傾泄。日本商業貨輪在公海上被炸；中國嶄新的海軍在襲擊中迅速損耗。為了報復，中國軍隊打擊了沖繩的嘉手納空軍基地，並對用導彈美國首都喬治·華盛頓號航母進行了打擊，使其受損並迫使它離開該地區。傷亡人數四面楚歌，數千人死亡。斯拉帕克告訴我們：「你可能看到了這個結果。」

美軍可能繼續打擊中國海軍基地，攻擊中國唯一的航空母艦，甚至在南海實施封鎖，企圖扼殺中國經濟。但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夠保住日本的海軍，或者幫助保衛它的島嶼。中國人可以給日本造成無限的傷害。多年的推演情景使斯拉帕克相信了解大國之間戰爭的固有風險的重要性，而不是在近幾十年來統治美國軍事冒險的片面事件。

「這就像雪崩一樣。所有你知道的是，它最終會結束，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如何發展，或者為什麼，或者成本是多少。「他強調說。涉及到釣魚島的中日爭端對美國來說尤為重大，並且不允許有任何有吸引力的結果。斯拉帕克說：「介入這場戰爭是一個重大的戰略失誤。」

通過對推演結果進行了仔細的研究，經過我們對東海的快速和骯髒的攻擊，我們得出了幾個結論。首先，聯盟可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正如古代雅典人在兩千多年前所了解到的，當時他們在科西拉島的盟友把他們帶入了伯羅奔尼撒戰爭。第二，與日本的防務條約很難做出很多辯護。 它的艦艇、飛機和本島都是脆弱的，即使任何攻擊力量都會遭受巨大的傷亡。特別是導彈防禦，即使不是不可能，也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中國擁有巨大而致命的導彈武器。

第三，中國的軍事進步徹底改變了各方的博弈局面。十年前，日本可以避免在釣魚島面臨任何挑戰。現在，中國擁有現代化的海軍，大量的彈道導彈和巡航導彈，有效的空軍和越來越精密的無人駕駛飛機。第四，美國的超級航空母艦有點像信天翁。特別是中國的反艦導彈，它們是前所未有的遠程打擊。但是，安全地將攜帶者帶入戰鬥所需的步驟要麼升級（打擊中國的導彈地點），要麼降低艦艇的效能（通過在安全距離上作業）。相反，美國的隱形攻擊潛艇在作戰上非常有用，但是也許會在戰略上導致更多的麻煩。訂購潛艇是一個誘人的選擇，可能太誘人了； 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潛艇無風險的懲罰能力使我們陷入了與中國的戰爭狀態。

最後，對於我們的情況下的所有三個國家來說，民族主義是非常強大的，也可能是致命的。它引發了最初的爭論，推動了每一個戰爭升級步驟，嚴重製約了每個國家在危機升級後的可能反應。這就是為什麼Shlapak提出，在像釣魚島那樣無法支持任何居居住的地方，處理危機的最好辦法可能就是忽略它。

作者：丹·德魯斯是外交政策的首席國家安全記者。基思·約翰遜是外交政策新聞的代理執行編輯。自從2013年，他在「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工作了15年，涉及恐怖主義、能源、航空、政治、外交和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