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香：一滴敬故鄉明月，一滴敬遠方朝陽

02-13

文/須盡歡校對排版/Z.T

消愁毛不易 - 明日之子第7期

來到上海前，我憧憬，前面會有一個全新的世界給我。

四年大學時光，蹉跎了歲月，矯情的以為這便是青春最後的芳華。

畢業後又四年，經歷的跌落谷底的消沉，似乎卻還沒有看到輝煌的影子。每當夜色，那月光或成雪，或成霜。

我見過不少人，由於剛畢業時的工作，我每天會見很多人，大多是畫圖的設計師，也有少些經銷商。每天的拜訪並不單單是去介紹公司的產品，問問最近的項目，更多的是去當作朋友一樣去談談近況，說說過往。

有一種植物叫百里香。因香得名，似乎有百里香的地方，都會有更多精彩的故事。人生漫漫，若把歲月比作一條康庄大道，那我渴望我的人生也能一朝綻放，香飄百里。

所以，有的人渴望綻放。但更多的人卻在這百里路途里聞得百里香。

有的人，年長我很多，有的人，和我差不多年紀。每個人的面前似乎都有自己的酒，工作閑聊之餘，說說自己的故事。或是行業相關的談資，又或是最近熱議的新聞。

說實話，那時的我更願意和年紀相近的設計師聊天。畢竟，年紀相仿的人，可以聊的東西往往更多。

慢慢的，我認識了一些朋友。即便沒有項目，路過他們所在的設計院，我依舊會去拜訪一下他們，而有些朋友更是不局限於工作，慢慢的都融入到了生活中。

然而，從我畢業後的第二年，便每隔一段時間，收到簡訊或者消息，大意是辭職準備回老家工作了。上海，一個靈魂為之留下最美記憶的地方，註定不是肉體的棲身之地。

那一刻，突然覺得很孤獨。

只要有百里香的地方便是香飄百里，那也只有百里香一種。有時候，覺得百里香很孤獨。不知道，如果他是人的話，他會不會懂那「天下誰人不識君」，又會不會理解那「西出陽關無故人」。

我喜歡和朋友大晚上在外面吃燒烤，再喝個兩杯，微醺之態再說些平時不常說的話，活脫脫像一個loser找到一個樹洞不吐不快。

願這生活，一滴敬明月，一滴敬朝陽。

有的人把生活比作酒，有的人把生活比作茶。我也見過有人將生活比作咖啡，還見過有人把生活比作可樂。

是，生活有酒入喉腸的醇香，有茶葉遇水的浮沉，有咖啡苦澀內少許的甘甜，當然也有可樂里氣泡不斷上涌的奮不顧身。

但，若要說生活是精油，也無不妥。精油是易揮發的，恰如消逝的光陰，一朝逝去成追憶；精油是濃縮的植物精華，恰如每一個不與外人說的生活背後都有一個有趣的靈魂。

而百里香，一定是那個最懂你我內心最不易發現的深沉。

然而，終究有一天，發現，生活真的在慢慢揮發殆盡，周圍的朋友越來越少，可傾訴的人也越來越少聯繫。

有的已成家，朝九晚五的承擔他的責任，有的拚命的為再多留下來一年半載而努力掙扎，有的已經看開當下告別奮鬥多年的城市回歸故鄉……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願這生活，一滴敬明天，一滴敬過往。

有時候能靜下來聽自己嘮嗑的可能也只有自己了。想著有些朋友在陌生的城市奮鬥十年，帶著行囊再回到家鄉，似乎又回到一個陌生的城市。

前些天，又一個朋友要離開上海了，雖然以後還會回來，但很顯然，那時候再來，上海便是過客之地，而不是曾經的窩了。

想著邀請過他來家裡一起把酒言歡，一起看恐怖片，一起打遊戲，一起聊著未來的工作和對之後生活的嚮往。我們似乎都在迴避一個話題，什麼時候回家。

有時候，當你真是漂泊在外了，風箏的線似乎就斷了。而當你飛不動的時候，那線又開始拉你了。

每一段時光都是值得銘記的。我們拿著命運的筆杆子，不理會滿紙的荒唐言，寫下燈紅酒綠，寫下山高水長，寫下念念不忘，寫下浮沉迷惘。

離別的時候我們似乎也選擇了不再放肆，給自己戴上命運的金箍，臨別一眼望望背後的城牆，繼續前行。

可能，有那麼一天，我會記得淮河西路盡頭的「足球場」，也不會忘記東川路邊上的816；我會記得蒙城路上的杏花公園，但也一定記得石龍路上的雞排香；我不會忘記安慶路邊上和爺爺一起吃電烤羊肉串，也肯定會想起聯航路晚上八點以後就空蕩的馬路與少言的路燈……

忙碌到最後，似乎總是有人離去，彷彿在新的城市，離別是永恆的主題。也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詩與遠方，但每天睜開眼面對的卻都是那份眼前的苟且。

願這生活，一滴敬故鄉，一滴敬遠方。

也許，故鄉的月亮更好看，但架不住遠方的朝陽更有誘惑。生活的本質就是在不斷重複中遇到新的人，做了新的事，從而出現更多的路，更多的可能。但隨著年齡，隨著時光，不是每個人都能百里飄香，更多的是燃燒青春，書寫自己的芳華。

也許，生活就是有時候的奮不顧身，就是有時候的破釜沉舟。我們渴望指點自己的江山，有時候卻又好高騖遠。但朝陽的美好是每個人都可以去追求的，明月的思量也是每個人都會去懷念的。

我願在此刻人生的路口種下一株百里香，不甘平凡卻又不怕平凡，在之後的道路上，香飄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