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森林——尼瑪的神人神事，們（六）

藏北以北槿燈寐，

貢杭府邸離人淚。

帝閣繁庶留不住，

半卷丹青空訴悲。

——伍小城·青衣醉

這是伍副鄉長初入貢杭鄉寫下的肺腑詩句。為此我特意百度了半天有沒類似的，居然發現沒有，丫的原創啊，這小子還能寫絕句。

日子趨於無聊，他們每天就是上班吃飯打遊戲，我和他們的差別就是少了上班這一項，但是負責打掃衛生。

屋子裡出奇的臟，煙頭、零食、飲料瓶都算了，因為需要生火（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氣溫還是很感人），有個大鐵盆是用來裝煤塊的，滿地煤灰。鑒於院子里比較冷，大家都是選擇屋內洗漱泡腳，潑出來的水灑在煤灰上，黑乎乎的一片，拖個地多大的水桶都能給你整成墨汁。

每周五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刻，如果不去縣裡耍，那我們會選擇在屋子裡宅兩天——除了上廁所的話。一般周五下班時，我們幾個會蹭上所長的小皮卡，開到一家河南人開的超市，開始大肆採購。飲料啤酒香煙零食火鍋菜都是成箱成麻袋成條的往車上裝，錢是大家湊，當場結清。據說以前這個所謂的俱樂部都是掛賬，美其名曰公賬，可自去年縣裡兩個駐村的住在俱樂部半年，公賬成天文數字、兩人拍拍屁股悄悄回縣裡後，小城哥當下下令全鄉各超市商鋪，以後俱樂部沒有公賬一說，全部現結，有人賒賬自行去要，與俱樂部再無任何關聯。

鄉里開車去縣裡要四個小時左右，土路。所以在基層工作還要面臨一個麻煩事——洗澡。全鄉就兩輛公車，那時大家生活條件還不夠發達，沒幾個有私家車的，不像幾年後，給這些可憐的公務員們放開了工資貸款，結果人人都買起了車，暫時沒買上的也積極學駕照，拿到駕照第一件事就是去提車。

說回洗澡的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隨時去縣裡一趟，那兒倒是能洗澡。可鄉里沒澡堂啊，用水都得自己去湖裡打呢，又沒電，開個澡堂得多大成本。冬天一兩個月洗不了都屬正常現象，夏天有點麻煩，大家都是趁正午太陽最高時，門鎖好（這個最重要），燒兩壺熱水，站在陽光棚下洗洗擦擦。

有點心酸。

出人意料的是，這裡的人特別能吃苦耐勞，這樣的生活居然全部能適應，據我所知前後五年，辭職的僅為兩人，而依託關係辦理調動手續的多達幾十號。可謂有點骨氣的都不爽辭了，有點關係的都人往高處走了，就剩這些有點「志氣」和沒點脾氣的，行屍走肉般賴在這得過且過混日子。

小城哥是屬於心氣比較高那種，我總感覺他來西藏是要辦什麼事，辦完就走那種。

可以稱之為——過客。

至於他想辦的是什麼事，始終不得而知。

在時間進入九月的時候，某天所長從縣裡回來，還帶著幾個新面孔，藏漢男女都有，說是新分下來的學員，我們都很傷心他們是多麼的命苦分到這兒。有個姓金的小胖被所長帶到我們屋子裡，說鄉長意思這小伙跟我們擠一下住一起。

小城哥居然又在裡屋窗戶下折騰出來一片空地，至此，貢杭鄉俱樂部應該再裝不下一個人了。

小胖姓金，我們推測過他是否有什麼親戚來自朝鮮，不過考慮到那裡有且只允許有一個胖子，於是被我們否定了。

此時算是貢杭俱樂部最壯大的時候，常住5人，小城哥、我、龐二、孫龍、金小胖，編外人員所長一個，共有6人，額外有幾個想強烈加入我們的則被無情拒絕，用小城哥的話說那幾個不是來蹭吃喝的就是來蹭網的，無論哪樣都極其令人不爽。

（未完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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