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擋在門外的女性 ——《華盛頓郵報》

最近買了moviepass,準備在奧斯卡頒獎禮之前把提名的大部分影片都去看一下。上周看了The Post和The Shape of Water,後者我很不喜歡就不準備寫了,The Post我想了蠻久的,這篇算作是觀後感吧。

梅姨似乎很喜歡演這種大女主的片子。但是我印象最深的還是她在《穿普拉達的女魔頭》裡面卸了妝無助的坐在樓梯間卻不得不去考慮自己的孩子們的場面。在「女強人」為主題的電影中,女性總是逃脫不出家庭與事業的制衡,就算是鐵娘子如撒切爾夫人,也被人挖出作為女人脆弱面大加強調。而男性就沒有這個煩惱。

看過一個訪談,問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女性,她們最佳的寫作時間是什麼時候。大家都說是在清晨或者深夜:因為那時候孩子睡了,丈夫睡了,沒有家務的煩惱。而男性作家們愛什麼時候寫就什麼時候寫,還能吩咐妻子給自己做好三餐送進來。生理結構帶給女性的弱點被社會強加的刻板印象再加一道枷鎖,於是大部分女人都被困在家裡為瑣碎的家務事操碎了心。

電影中的幾個能突顯性別上權利不平等的場景被導演刻意的強化了:在與投行談判的時候談判桌上只有Kay一個女性,其他人都是西裝革履的投行精英和董事會成員,無一例外都是男性。在公司上市的時候女秘書們被關在門外,在家庭聚餐結束後女人們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一起討論孩子和家庭,而男人們則是去隔壁討論「更重要的事情」。在最高法院遇到女性助理員,即使很有能力卻只能被上司使喚著搬材料。

最後就連Kay身上的壓力也是Ben的妻子,一個優秀的藝術家卻為家庭奉獻了大量時間只有深夜才能去自己工作室創作的女性,一語點醒了他,也點醒了影片的觀眾。

Ben的妻子大致說,「她太不容易了。如果這件事情失敗,你只是會失去你的工作,但是你很快能找到下一份。可是她,她就什麼也沒有了……」她能夠理解Kay作為女性身上還有一層更深的壓力:如果你失敗了,是因為你是個女性,女性天生就是做不好什麼事情的。甚至在電影的前期連Kay自己也覺得,自己是被強行拉到這個位置上的。

我的豆瓣好友對這部電影的影評也很有趣,多數人都是集中評價了輿論和國家權利的制衡,新聞自由的探討,媒體和政府之間的關係等等。也許他們覺得「女性的抗爭」這個點在電影裡面太小或者是太「政治正確」,但是我覺得這是這部電影最為閃光的一點。

雖然電影的背景是70年代,同樣的問題時至今日仍然存在著。我存在於一個白人男性占極大統治權的行業,大部分女性在行業里仍然是被認為花瓶,即使和男性做到了同等的職位也仍然處於弱勢。各個公司這些年裡致力於強調自己是「women friendly」,增加diversity的項目和女性的俱樂部,還強調每年自己升多少女性合伙人等等,但是親身走進去發現對女性障礙仍然真實而殘忍的擺在檯面上。至少「生孩子請假」這種問題就是必須考慮的。我們在面試聊天的時候一位senior就與我說:「在非訴部門的女性太不容易了,因為工作時間這麼差,她們很難兼顧家庭和孩子。」

同時存在的是大環境對於女性價值的否定。在我面試的時候,很容易就能夠看出男性面試官的惡意,「亞裔,女性,長的不夠驚艷,PASS」,敷衍的態度明顯而不加掩飾。而什麼樣的女性能夠吸引他們呢?長相甜美的白人女孩,或者是任何普普通通的白人男子,不論他們的成績單和簡歷有多難看。女性真正的想要為自己掙得一席之位就要變得很激進,很主動,被人冠上「aggressive」,「不好相處」,「gunner」的名聲,除非是極少數的專業背景實在過硬無人能夠取代。連我們在幫人mock interview的時候也在說,「IBD招人的時候到底挑什麼呢?大家簡歷ok,水平ok,就看臉了。」

更不用說國內,衡量女性的標準就剩下了年齡身高外貌和工作是否穩定。大部分同學畢業了都去了銀行,考上公務員就可以在家族裡高人一等,聊天的時候大家多圍繞的話題也都是「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孩子?」「上次的相親對象怎麼樣?」。

看電影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們要掙破頭去華爾街呢?其實和那些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女權主義者」,去學女性研究然後寫一些田園女權文,或者在微博上宣稱女性應該爭取所有權利包括吃飯不付錢的人比,被批評的在華爾街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也是可以為這件事情真正做出一些改變的。至少可以爭取做最早推開那道門的女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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