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地,非洲穿越最艱難的一站
短暫別離後,我又返回了非洲大陸,在濃濃的夜色里到達,時鐘指示著凌晨兩點鐘。
吉布地機場是我見過的最簡陋的機場:沒有讓人看花眼睛的指示標誌,沒有各式各樣的免稅商店,也沒有書店和咖啡館。下了飛機後走兩步就到了入境大廳,裡面只有三個通道,分別處理本國公民、持簽證的外國公民和辦理落地簽證的外國公民三種情況。儘管人不多,但工作人員辦事效率極低,隊伍前進緩慢。如果有一隻蝸牛跟我同時站在隊尾,等我排到隊頭時,它大概已經把整個機場兜了三圈。過關後,已是凌晨三點鐘。
我決定在機場大廳捱到天亮再去找旅店。於是我找了一張凳子坐下來,試圖通過看電子書打發時間。我剛進入卡倫·布里克森的恩戈莊園,蚊子們就把我喚回了現實世界。機場里蚊子特別多,它們唱著歌兒,開著戰鬥機,企圖剿滅我這個大活物。我陷入了它們的重重包圍里。它們停在我的腳上、手上和臉上,就連我的平板電腦都成了一個臨時作戰基地,布滿了黑壓壓一大片。在等待天明的三四個小時,我一直在同它們的戰鬥中度過。
終於等來天空微微亮,我坐了一輛計程車去找旅店。連續找了三家後,我不情願地承認了這裡高昂的住宿價格,最終在一家最便宜的旅店住了下來。不過,相對的便宜卻是絕對的貴——在印度只需要二十塊人民幣一晚的房間,在吉布地則需要兩百多。
一夜未眠,困頓不堪,我把房門鎖上,連衣服也沒脫,就像中彈一般倒了下去。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雖然不再疲乏,但是肚內空空。飢餓感驅使我出門尋找食物。
走在半途中,有一個人「熱情地」走上來同我打招呼,問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我說我從中國來,要到集市去。
「中國和吉布地是兄弟,我很喜歡中國人,不喜歡日本人。」他這樣對我說。說著就要帶我去集市。我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自然對這種刻意的親近有著條件反射式的提防,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提到日本人。
「我能自己找過去。」我對他說,想把他甩掉。
「不用擔心,不要錢,完全免費。我只是想幫助你。」他對我說,極力表示自己的真誠。
沒等我同意,他就走在我的前面「帶路」——其實只有直直的一條路,並無任何岔道口。不多時走到了一個超市旁邊。他停下來向我指了指超市。我走了進去。超市裡面雖有吃的東西,但是他們不收美金,我只好出來。我需要先找到換錢的地方。那個人在外面等我,見我沒有買東西,他說再帶我去他的「兄弟」的店。
「我不想去,我只是隨便轉轉。」我對他說,邊說邊快步走開。
「那你要給我錢!」他追上來跟我並排走在一起。
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你不是說不要錢么?」我拿出他說的話,試圖擊退他。
「對,不要錢,但是要服務費。」他說。這真是強盜邏輯,我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我又沒讓你帶我來。」我生氣地說。
「This is my business.(這是我的生意。)」他說。
「Cheating people is your business!(欺騙別人才是你的生意!)」我提高了嗓門對他說,然後加快腳步走開。他追上來,繼續嚷嚷著讓我給錢。
「走開!不然我就報警。」我威脅道。
他沒再追上來,我聽到他在後面罵了一句「Fucking the Chinese people!」想到之前他說不喜歡日本人,我猜大概有日本人也跟我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繼續往前走,我看到一家銀行,於是拿出銀聯卡,打算在取款機上試試。果然取不出錢來。我想去銀行換錢,不過一個本地人告訴我這天是節假日,銀行都關門了。
這時,路邊有個中年人從車裡走出來,他問我取款機是不是好的。我說是。然後我向他打聽換錢的地方。他跟我描述了一下,但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他讓我等一等。五分鐘後他取完錢出來,讓我坐上了他的車,把我送到了換錢的地方。
換錢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婦女,換錢的地方就在街邊,沒有固定的店鋪。與其說是換錢,倒不如說更像買菜。與喀土穆不同的是,這裡沒有安全警察,黑市換錢似乎是光明正大的一項職業。我同其中一個婦女換了一百美金,然後趕緊去買了些東西填飽已經餓扁了的肚子。
文:鱸魚正美,公眾號:地圖上的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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