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之城亞茲德,見證拜火教的衰落

亞茲德是伊朗拜火教的中心。拜火教其實是伊斯蘭教徒對瑣羅亞斯德教的貶稱,就像東南亞人信奉的上座部佛教被人稱作小乘佛教一樣,多少帶著點不尊之意。瑣羅亞斯德教曾是波斯帝國的國教,在當時有很多中東國家都信奉。它最著名的標識是法拉瓦哈。瑣羅亞斯德教也被稱作「祆教」,注意,那個字念「仙」而不是「妖」,更不是「穿著棉襖洗澡」的「襖」。這個宗教還跟我們熟悉的明教有些淵源。教徒們死後會舉行天葬。尼采宣布「上帝已死」的那本書《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里的查拉圖斯特拉,就是瑣羅亞斯德本人。關於這個玩火的宗教,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瑣羅亞茲德教的火種至今依然保存在亞茲得的兩處火廟裡。其中有一處位於山丘的一個岩洞里。雖然保存著聖火,這座山卻並沒有奧林匹斯山那麼出名,它甚至都沒有一個名字,旅行者提起它時只是稱其為「卡維爾鹽漠的一座山丘」。

這座卡維爾鹽漠里的山丘距離亞茲得有七十公里,我們是跟旅店遇到的兩個台灣人一起包車去的。這是我第一次碰到背包旅行的台灣年輕人,他們是夫妻,已經辭職旅行了大半年。小兩口剛從南非來到伊朗,此後還計划去南美。我對非洲一直充滿嚮往,於是問了他們不少問題。那個女孩子滔滔不絕地講著他們在南非的見聞趣事。看得出他們很恩愛。

有人說,人生必須要有兩次衝動,一次為了自由,一次為了愛情。有人能兼顧兩者嗎?很少聽說。看來,自由和愛情的組合舉世罕有。自由只是孤獨的另一套說辭,自由的人通常沒有愛情。愛情起源於對自由的溫柔捆綁,它把兩個孤獨的人甜蜜地拴在一起,讓他們沉浸在鮮花、海灘以及電影膠片里,直到他們套上婚煙的枷鎖、進入孩子的牢籠、被壓上現實的重擔。自由跟愛情就如同魚和熊掌,不可一起都吃。不過還好,吃了這一頓,我們還有下一頓、下下一頓,可以重新作出選擇。如果這註定是最後的晚餐,不管是選擇了魚還是熊掌,但願我們在會見死神的那一刻,對於自己的選擇能夠發自內心地說——老子願意。

卡維爾鹽漠甚是荒涼,沒有一根草木,看不到水源,甚至風都懶得刮一下。只有毒辣的太陽在猛烈地照射。雖然是「鹽漠」,卻只見黃沙和禿山,看不到鹽的白影。天上不見老鷹盤旋,地上沒有生命的跡象。只有我們的車在無邊的荒原里孤獨地行駛。

汽車只能到達山腳,我們需要攀爬一段陡峭的山路。一些房舍依山而建,只是全都人去樓空。這就是著名的恰克恰克村了。這裡看起來一毛不長。我不禁納悶兒,當初人們住在這裡的時候,是如何解決水源和食物問題的。雖然是聖火所在地,可如今我們只看到一個守門人,可見這個曾經盛極一時宗教已經衰落到何般田地。

站在高處,可以清楚地看到鹽漠中的兩條岔路匯聚在一起。卡維爾鹽漠風光盡收眼底。天空沒有一絲雲,全是老氣橫秋的灰藍色。

進入火廟需要脫鞋。火廟有兩扇銅質的大門,門上的人據說就是瑣羅亞茲德。火廟建在岩洞里,岩壁呈現出紅色或者灰黑色。人工修建的牆壁一側掛著幾幅畫像,其中有一幅是法拉瓦哈。火廟正中央是祭壇,不過祭壇上的火是熄滅的,想必每年六月份殘存的信徒來此舉行宗教活動的時候才會點燃。岩壁上有一個凹槽,裡面立著一個金屬架子,架子頂部燃著三束火苗。火苗呈現三角形分布,燃燒得恬靜安然。雖然外面非常酷熱,裡面卻很清涼,要不是擔心司機久等,我們還會在裡面多待一些時間。

亞茲德地處沙漠邊緣,是我目前到過的最熱的伊朗城市。這裡夏天的氣溫能達到五十度,我們到達那會兒還不是最熱的時候。四十度的天氣我就會待在空調房裡不敢出門了,五十度簡直會把人整個融化掉,真不知沒有空調的古代波斯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其實他們還真有空調,並且還是完全不耗電的節能又環保的大自然空調。整個亞茲得老城就是一個大的空調系統,其中有很多風塔建築,民居都有地下室。風塔的功能就是通風,然後把招進來的風引入地下室。雖然外面很熱,地下室裡面因為有天然空調的風,隨時都很涼快。

文:鱸魚正美,公眾號:地圖上的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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