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設計師】把反叛貫徹到底 | Vivienne Westwood | 從家庭主婦到英國時尚鼻祖的完美蛻變

上世紀七十年代，有一支被譽為開創英國朋克搖滾時代的傳奇樂隊，儘管曇花一現，卻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音樂形態，它的名字叫「性手槍」（SexPixstol）。這支1975年成立的朋克搖滾樂隊，野心勃勃，憤世嫉俗，不停咒罵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包括英女王和他們自己。如果說這支傳奇樂隊開創了英國朋克時代，那這個時代的揭幕者，就是「性手槍」的開創人，同時也是「性手槍」的經紀人——Malcom McLaren。然而這位其貌不揚的百貨店老闆所做最偉大的事情不是引領「性手槍」開創了朋克時代，而是造就了英國甚至國際時尚圈的殿堂級人物，人稱「朋克教母」的西太后Vivienne Westwood......

從家庭主婦到朋克教母

Vivienne誕生在英國一個工人家庭，在她30歲以前，只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小學老師和母親。然而她並不是一位稱職的家庭主婦——她喜歡設計，熱愛藝術，從不理會家務事，老公思想的懶惰和碌碌無為令她心生厭倦。1965年，Vivienne認識了玩樂隊的McLaren，之後McLaren便瘋狂地愛上這個大他5歲的有夫之婦，兩個人很快就結合在了一起。Vivienne也因此開始對時裝感興趣，並為男友McLaren設計舞台服飾。1971年，Vivienne向她的母親借了100塊英鎊，跟McLaren在倫敦King』s Road 430號開設了一家小小的時裝店。並取名為"Let it ock"。1972年Vivienne又將店名改為"Too fast to live,too young to die"。他們開始將所有的精力都轉移在了服裝上，他們踐踏簇新的布料，將充滿叛逆而放肆的口號印在衣服上面。1974年店鋪更名為"SEX"，1976年又再度更改為"煽動者"，她說：「我們的興趣所在，就是考慮如何反叛，我們想以此惹惱英國佬......」。

店裡毫不忌諱地銷售各種各樣情色意味的SM皮革服飾，西太后也創作出這個時期最經典的作品——與性主題藝術家Tom OF Finland合作推出的"兩個牛仔"T恤。

時尚西太后之路

1980年，Vivienne與McLaren兩人將店名改為"Worlds End"並沿用至今。這間"世界末日"之所以成為當今世界上出名的時裝店，是因為它是和當時傳統的時裝店完全相反。她店裡的一切都如此荒誕無稽的——七歪八扭的樓梯，逆向行走的時鐘，和稀奇古怪的服飾。「世界末日」很快成為倫敦英王道上現代青年推崇的聖地。朋克風潮過後，她與McLaren分道揚鑣，決心不再當時裝游擊隊。1983年春，Vivienne帶著以內衣外穿為主題，揚言要把一切在家中的秘密公諸於世的服裝系列"Pirates"，向巴黎高級時裝的大本營發起了攻擊。

當怪異成為習慣，先鋒變成主流時，Vivienne又開始尋找自己新的方向了。反叛，不一定是對已有社會結構的叛逆、對主流文化的叛逆，有時也是對過去的自己的叛逆。令人驚奇的是，這個以反傳統成名的設計師，竟然一步步走向了回歸傳統之路。成功征服高級成衣界的Vivienne愈發沉浸在英國傳統面料與剪裁上。當中年人和他們的孩子們一樣都喜歡來點小紋身，世界風行著具有男子氣的寬肩女裝時，倫敦市場的衣架上出現一種"新式的裙子"，而這正是Vivienne推出的十九世紀式的撐架裙，然而她的撐架裙或泡泡裙裡面搭配的是一款看似很無厘頭的牛仔褲。在一般人看來這種反常的時髦是很難贏得人們的歡迎的，尤其正當人們追求自然、合體的今天，但這種箍狀的裙子在十月倫敦時裝周后擺滿了櫥窗長達三個月之久。Vivienne使用不按規律拼輟的色布，粗糙的縫線，邋遢的碎布塊和各色補丁，進行了前所未有的改造。她從西方傳統文化和古典藝術眾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浪漫主義氣息。她把這種裙子稱為"另一種古典款式"或"新時代的合體情調"。

1992年，Vivienne接受英女王授予的不列顛帝國勳章OBE的時候，她故意在記者鏡頭前擺動裙子，結果被拍到沒穿內褲。那一次，她跟記者說自己是一時「疏忽」，引得英女王哈哈大笑。（在2006年，獲封高級大英帝國女勛爵士DBE的時候，Vivienne又故技重施。這次她終於承認自己就是不喜歡在穿裙子的時候穿內褲）。

教母的這個造型，不但透露了她對蘇格蘭穿著文化有所鍾愛，似乎也是對下一年的時裝秀進行預告。於是就在1993年，Vivienne創造性的把某種風格類似Christian Dior的正裝系列創造性地進行再改造。那些看似不對稱的結構和剪裁使得衣服在形式上具有了非常有趣的變化，這樣的變化給那些奢侈設計師的崇拜者們帶來了新鮮感，同時也成為時裝設計史上的又一大創舉。儘管Vivienne曾經視Christian Dior為崇拜對象，但在衣服的結構設計上，Vivienne決不拘泥於單一的形式，她把傳統的蘇格蘭文化與西服樣式進行再改造，形成了這一既保守又反叛的充滿矛盾的時裝系列。這一次，她的目標非常明確——向時裝界的傳統偶像發出挑戰。

經過了對傳統的粉碎，以及回歸甚至模仿傳統之後。Vivienne在90年代末期又回歸到了不對稱的自由剪裁方式上。然而這時，Vivienne的設計褪去了狂躁與喧囂，取而代之的是戲謔式的嘲弄，和骨子裡的玩世不恭。步入千禧年後，Vivienne作為英國時尚鼻祖的地位日益牢固。為了宣揚自己"時裝的終極目標是赤裸"的觀念，在2010年，西太后跟攝影師Juergen Teller合作拍全裸寫真。

伴隨著21世紀以來她華麗、繁複的維多利亞式時裝，她的表達也開始變得更加讓人難以琢磨，在很多次採訪中，她回忽然引用某本書的某個歷史章節或者直接給你大講某段歷史。顯然，一身反骨的Vivienne在用歷史作為參照來反對錶面化的新潮，"朋克"精神已經不只是黑眼圈或者刺青那麼簡單。在她的時裝里，從來就沒有絕對的"美"這一說，她更多的是借用時裝這種方式來宣揚這種紮根於心的反叛精神，而這種反叛精神成就了時裝本身的另一面，就是將美麗的自由主義思想轉換成裝扮「時尚」的劊子手。

儘管經過了這麼多年，Vivienne已與早年那個經典的Punk Girl的粗糙形象愈來愈遠，卻在時裝製造技術和觀念方面贏得了時裝界的雙重褒揚。她的技術被譽為「可與Madeline Vionnet相媲美」，而她自己則認為「服裝的工藝和結構並不重要，它只是帶給你更好的生活。但這就是服裝的本質，也是服裝的特點。」

時尚之外的西太后

從千禧年後開始，Vivienne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環保捍衛者。作為一名服裝設計大咖，她甚至倡導大家衣服半年買一次就夠了。她把決心展示在了這款來自Vivienne estwood 2012年春夏系列，寫著"綠色經濟"的裙子上面。

在2014年的國際水資源日，Vivienne為提倡為PETA善待動物組織拍攝淋浴短片，只佩戴了一個浴帽，在鏡頭前邊淋浴邊提倡大家吃素。

一年，Vivienne Westwood剃掉了自己標誌性的紅髮。原因之一在於倡導我們要保護地球環境，頗有點中國古人"削髮明志"的意思。而第二個原因說起來就實在很直白了，老太太說：「我想要把紅髮剃掉，重新長出白頭髮來。」——她以此坦然地標榜自己的年紀。

2015年9月11日，Vivienne開著裝甲車到前首相卡梅隆家門口，抗議政府使用「水力壓裂法」開採頁岩氣。她叫囂著要對卡梅隆發動「化武攻擊」，原因是卡梅隆指責卡扎菲、阿薩德等外國領導人針對國民使用化學武器，但他卻自己在英國使用有毒化學物質開採頁岩氣。

西太后如今已將近77歲了，但她的朋克精神卻一點都沒有因為時間的更迭而流逝，反而驅使她用反傳統的方式向世界發出質疑，為社會和人類作出更多方面的貢獻。她的跨界精神和行動如今已經滲透到傢具、環保事業甚至政治事業等多個行業和領域。如果讓活得如此多姿多彩的Vivienne給予世界最後一句警示，那大概就是：Too fast to live，too young to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