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試圖改變它,對非洲來講,我們是個過客」
我會在以後的文章里講述我離開埃及後,從蘇丹金字塔穿越到開普敦好望角的故事。這趟穿越之旅途經蘇丹、葉門、吉布地、衣索比亞、索馬利亞蘭、肯亞、烏干達、盧安達、蒲隆地、坦尚尼亞、馬拉維、尚比亞、納米比亞、辛巴威、莫三比克、史瓦濟蘭、南非共17個國家。
這是我畢生難忘的一段孤旅。
當我到達這片大陸時,既驚喜連連又茫然無措,並沒有完美的旅行計劃。那時,西部非洲正在鬧著嚴重的埃博拉疫情,將我阻擋在探索的門外。東部非洲的動亂國家我也不會涉足。畢竟,我只是一個好奇心濃郁的旅行者,而非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冒險家。排除這些地方,似乎剩下的國家我都能去。也不盡然。簽證問題始終是中國旅行者身上的一處痛,任何外國使館都可以往那裡捏一把,你還得忍著,陪著笑臉閃爍著天真的大眼睛試圖感動他們給你發放一張通關牒書。
旅途隨時可能因為簽證問題而戛然終止,但讓旅行終止的因素並非只有簽證,還可能是一些意外因素。比如,被劫匪搶光了錢,被小偷拿走了護照,被前面旅行者的遭遇嚇得裹足不前。這並非危言聳聽,都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我可以找到不少例子來證明我所言非虛。
其實根本不用捨近求遠,我自身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這趟穿越非洲的旅行中,我三次被搶、一次被偷、一次被騙、一次遇到火災,還有一次被人帶到了妓院里。你可能會羨慕我如此豐富的旅途經歷,但我寧願它們都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有親歷者才知道,這些都不是好玩的事情。
我並非有意渲染這趟旅途的危險以增強它的悲壯性或者我個人的英雄主義。事實上,大多數時候,它都平淡無奇波瀾不驚,需要同茫茫的孤寂感做鬥爭。那穿越黑暗襲來的孤寂感,才是一個人旅行需要應對的最艱難的挑戰。
幸運的是,與孤寂感一同而來的,還有好望角燈塔的一縷微光。它穿過約翰內斯堡危險的黑人區,穿過東非大草原黑壓壓的角馬群,穿過奧莫山穀神秘的原始部落,最終射進了我的眼睛裡。只有我能看到它。
無論如何,我都要到達那裡。
一個人旅行需要解決的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與自己相處。這不單單是君子慎獨四個字所能概括。雖然不必有詳細的行程規劃,但總得有一個模糊卻宏觀的目標。比如唐僧去西天取經,他不必事先知道去西天的路怎麼走需要經過哪些國家,他只需要知道一路向西就行了。路途中難免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這需要旅行者強大如孫悟空,不管發生了什麼,總能拿出可行的解決方案,而不是「這可如何是好」?還需要像沙和尚一樣自己扛著沉重的行李走很遠的路。有時又不得不像豬八戒一樣二逼一下,逗逗自己,打發煩悶的旅途時光。總之,獨行者需要擁有不錯的單兵作戰能力,一個人就是一個團隊。
「不要試圖去改變它,對非洲來講,我們是個過客。」
《走出非洲》里,丹尼斯如是說。
然而,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隨著商業化的浪潮與旅行者的大量湧入,如今的非洲與一百年前已大不相同。無可避免的,旅行者正在改變非洲。另一方面,我相信,每個到過非洲的旅行者都將有所改變。
每個人都是背著國旗旅行。我們追尋自由,標榜獨立。獨立的風箏飛翔在自由的藍天,牽引它的卻是整個民族和國家。但願我們出走的每一步路,身後飄揚的國旗都是鮮艷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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