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轉角都是驚喜

看到朋友圈有人要去挖生蚝，萌生去荷蘭海邊的念頭。網上找了些去荷蘭挖海鮮的攻略，實戰下來，發現這裡的生蚝可能最多：Gouweveerse Zeedyk, 4301 Schouwen-Duiveland。找到那塊「保護環境」的牌子，一直往前走，走到前面人跡罕至的地方，勇敢地走下坡，就能發現遍地生蚝。之所以說要「勇敢」，是因為退潮的時候石坡上會布滿海草，很少人會冒著滑倒的危險嘗試下坡。其實等潮稍微退一會兒之後，「雞蛋海藻」之類比較幹了就不會那麼滑，小心點噼里啪啦踩著下去便是，但是如果碰到那些綠苔蘚一樣的海草就千萬不要嘗試。我們之前去牌子右邊較平緩的坡子去洗腳，就因為討厭的綠海藻差點摔一大跤，不過在那裡也有意外的收穫——活的小海葵，軟軟的滑滑的，用手觸碰它們會縮成一團。覬覦生蚝的人還是很多的，這個牌子的左岸因為地勢平緩海草危險小，石頭上的蚝早都被扒光了。

網友七嘴八舌說了一大堆工具，其實不用那麼複雜。只用帶上做木工的厚工具手套，在石頭下撿就能撿個幾桶。如果再有套鎚子撬子（反正以後挖化石也用得著），就能把石頭上那些超大的生蚝也收入囊中。直接撿生蚝有個好處，就是把趴在生蚝上的小螃蟹也撿出來了，收拾這些小傢伙夠孩子興奮地忙碌好一陣子。生蚝多的地方螃蟹自然也多，但我們光顧著撿生蚝，沒耐心等大螃蟹上鉤了。

釣螃蟹我們是隔天去的住地附近的Strandweg 2 Bruinisse Zeeland。Strandrestaurant Meezicht餐廳的木橋本是釣螃蟹的絕佳地點，可是餐廳主人在這裡豎了個「禁止在此釣螃蟹」的牌子，我們只好繞到餐廳對面的淺灘找。沒想到這裡的螃蟹不用釣，戴雙工具手套直接在石頭下撿也能撿一小桶。只是這裡海藻太多，下水管出口又在附近，臟臟臭臭的，環境實在太糟糕，後來都不大想吃這些「臟螃蟹」。而且螃蟹力氣太大，孩子和我只能在邊上指揮，「這邊石頭下面有一隻」，「那頭的螃蟹要逃跑」。下次再去，我們會選擇去另一邊比較乾淨的淺灘垂釣。站在那個禁釣牌子附近可以看得到這兩個不同方向的淺灘。

對我和孩子而言，找大螃蟹固然好玩，尋小蝦小蟹更有趣。住處附近有個大海灘，退潮以後，很多人到處挖洞找沙蟲貝殼，據說運氣好還能找到象拔蚌呢。我們呢，除了湊熱鬧拿個工兵鏟到處亂挖，最開心的莫過於在小水凼子里抓小魚小蝦小螃蟹。抓著了放在小桶里，一點海水可以養好幾天。後來孩子一心惦記找活物，對隨處可撿的貝殼都沒那麼上心了。

Zeeland這裡，我覺得這個地區名翻譯成「賊藍」比「澤蘭」更貼切，海鮮之豐盛讓人印象深刻，數量驚人，質量一流。因為這裡是潮間帶，水質又好，所以是天然的海鮮養殖基地。我們去的時候正好趕上Yerseke小城的貽貝節。有點類似鄉鎮版的啤酒節，也有小孩玩的遊樂設施和滿街的小攤，不過賣點自然是貝殼。名不虛傳，生蚝和青口鮮嫩多汁，堪稱吃過的最新鮮可口的貝殼。剛從自家水池裡撈上來的食材，簡單用檸檬或酒加歐香芹調味，就讓人食指大動，欲罷不能。吃飽喝足，順道參觀一下餐廳下面的海鮮養殖池，再逛到小城中心的貝殼博物館晃晃，飽了口福也漲了知識。

除了Yerseke貽貝節，我們還趕上了海牙的國際煙花節。早上趕到市中心，全景圖博物館沒有太大驚喜，停車費倒是讓我們嚇一跳，4歐一小時，都趕上巴黎了，海牙的消費水平可見一斑。下午去了海牙市場（www.haagsemarkt.nl），有點像大號的漢堡魚市。小到紐扣糖果，大到冰箱地毯，這裡應有盡有，而且價格便宜，至於質量嘛，呵呵呵。撿的便宜不多，心情卻很愉悅。「Kilo，Kilo，xas@xx！」熱鬧的市場里叫賣聲此起彼伏，我們在後面起鬨當「翻譯」，「Kilo，kilo，桃子三歐一盆，便宜賣啦，快來看快來瞧啊。」逛個自由市場也能這麼好玩，大概是被海牙人給感染了。活潑愛玩大概是海牙的城市個性。甫一進到海牙市區，就發現這裡隨處可見紅藍黃白黑格子的建築元素，起先以為是哪個建築大師的整體規劃設計，後來才發現這是海牙全城在嗨玩蒙德里安彩格子。（參看：http://kknews.cc/travel/39x5nk8.html）能把波普藝術如此默契地全民波普化，海牙人真是太會玩了。晚上去海邊看煙花，老遠就看到大堆衝浪和帆船玩家，還有人放風箏。近看才發現，風箏是系在衝浪者身上的。大風直接把這些弄潮兒吹上天再摔到浪頭，連我們觀者看著都覺得刺激，那些被大風浪拍回岸上的衝浪者卻不畏大風大雨前仆後繼，海牙人真是太敢玩了。晚上十點左右才開始煙花秀，時間很短，不值得專程跑一趟。不過無心插柳，認識了這個充滿活力洋溢熱情的國際化小城，倒是不虛此行。

荷蘭唯一讓人討厭的大概就是它的天氣，八月還陰雨綿綿。去海牙因為下雨，訪鹿特丹也是。本來沖著孩子最愛的水族館去的鹿特丹動物園，沒想到被這風景秀麗的園子驚艷到了。備受網友推崇的水族館就不用說了，乾淨敞亮，色彩繽紛，不像有些水族館暗暗的，玻璃也不大幹凈總看得人頭暈眼花。專給孩子辟出來的區域尤其吸引我們，小水族箱里都是孩子喜歡的小丑魚草莓寄居蟹之類，還可以在顯微鏡下觀察各種活蹦亂跳的魚餌。全體倒立的水母讓我家同好者很開心，恨不能當場來個倒立pk。水族館還只是暖場，到蝴蝶館我們一家都嗨了。蝴蝶滿天飛，不時有幾隻停在路邊的水果盤裡吃東西，隨手就可以摸到它們。站在蝴蝶養育館外面，可以看到各種蝴蝶從卵到繭到成蟲的不同階段。臨走應孩子的要求再次來訪的時候，很多蝴蝶都掛在葉子上睡著了。輕輕地抓了下來放到身上，有些蝴蝶懵懵地半天才飛走。這裡的動物都是些憨萌憨萌的傢伙，蝴蝶還不是榜首，草原土撥鼠（Erdh?rnchen）簡直萌得讓人受不了。這些小傢伙完全不怕人，經常跑過來撩我們，還讓人摸。孩子爸爸用手在一隻土撥鼠眼前晃，小傢伙立刻就和他玩上了，一會兒盯著賣萌，一會兒站起來好奇地一探鏡頭的究竟。後來直接抱起他的手指輕輕地啃了啃，「呸。不好吃。」又跑邊上埋頭刨土去了。孩子爸看了個「克莫拉多龍」的牌子，拉著我們一路狂繞圈子（這個動物園的指示牌極具迷惑性），還忽悠孩子一起亂跑，說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這種沒啥危險的酷龍。繞了半天，終於在一個犄角旮旯找到了這大傢伙，一通全方位觀察拍照，仔細到一隻死蟑螂都被他發現了。完全不理會知道真相的可憐孩子的抗議。這園子本來就大，一通瘋跑下來，三個人都累暈了。本來計劃逛完動物園順路去看看小孩堤壩（Kinderdijk）的風車磨坊，只好作罷。

其實荷蘭到處都是風車磨坊，而很多磨坊只在一年一度的參觀日對外開放。最後我們沒去小孩堤壩，而選擇了Pannekoekenmolen de Graanhalm磨坊餐廳來加深對荷蘭風車的印象（http://pannekoekenmolen.nl/）。這家餐廳建在一個仍在工作的風車磨坊里，專營煎餅。煎餅所用的麵粉都是自家現磨，挺香挺好吃的，不過更吸引我們的是參觀風車磨坊。一進去我們就被大石磨，大齒輪給吸引了。沿著陡梯爬上三樓，先去露台摸摸風車葉子，然後進來cosplay磨坊工，扯扯上穀子的拉繩，瞅瞅大磨子，再拿個麵粉袋子套到出麵粉的地方。小朋友們又嗨了，上上下下地爬，這裡摸一下那裡探一下。據服務員說，這樣的磨坊餐廳荷蘭一共只有兩家。很幸運無意發現這麼個獨特的地方。吃了煎餅，照例去海灘消食。磨坊餐廳附近就是一片大海灘，據說附近有小鯨魚出沒。小鯨魚我們是沒看到，海灘還是很棒的，海清沙幼，人也不多，有不少小沙坡，既可做高地探險，又可做滑梯。有對爺孫興奮得從坡上滾下來，還邀請我家孩子同滾，被小公主拒絕了。這麼好的天氣，蹚水撿貝殼才是正道嘛。對我們而言，「蹚水」是荷蘭海灘的正確打開方式，這裡風浪太大，游泳技術不高的人，尤其是孩子，還是不要下海游泳了。收穫一大桶貝殼，心滿意足。回程的時候看到大片的度假屋，尋思下次來荷蘭，要早點訂這裡——Zeeland西邊的旅店。畢竟這裡靠外海，海灘明顯優於我們住地附近的。

說到住處，如果不是必須去小孩堤壩、羊角村、風車村這些地方，Zeeland是很好的臨時據點，我們這次住的度假公寓（Ferienwohung）在Zeeland的東邊——Aquadelta (http://www.aquadelta.nl/)，離上述挖海鮮的地方很近。公寓有點老舊，結構有點不合理（錯層，起夜要從樓上下來上廁所），廚房沒有配備烤箱，沒有電梯，不過還算方便，配套設施齊全，大院里有餐廳、遊樂園（indoor/outdoor Spielplatz）、游泳池（Hallenbad），小超市裡甚至買的到釣螃蟹的釣竿、網子、一次性的bbq烤爐（不是太好用，建議帶上自家烤爐）。每天有給孩子的特別活動，跳舞做手工什麼的。若有閑暇，還可以租個腳踏車——單人、雙人、四人座的都有，騎到度假村外面，感受一下荷蘭的鄉村風光。

荷蘭是我們全家都還想再來的地方，Zeeland就不用說了。等孩子大一點，更能欣賞人文景觀的時候，我們大概會穿得橙橙的到阿姆斯特丹趕4月30日的女王節，順道賞賞花，看看博物館。相信會有更多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