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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年,青春謊言吹散歲月的泡沫

人生的參差多態,是幸福的本源

在這個寒冷的周日,手棒咖啡,我沉陷於一部90分鐘的英國電影-《45周年》。果然如友人提前預警一般,」如果你的愛情、婚姻甜蜜幸福,或許這部片不是你的最佳選擇「。

一開始,起念想看這部電影,是因為本片女主夏洛特·蘭普林(Charlotte Rampling),我很喜歡的一個英國女演員。猶如斯芬克斯迷樣般的雙眼,亦正亦邪,讓人念念不忘。Rampling 多年縱橫於商業片和藝術片之間,演技爐火純青。因為有了她的個人背書,我才確信不會浪費這90分鐘時間。果然,Rampling 的表演也是整部影片的焦點所在。

影片開頭,冷色調的鏡頭,瀰漫著蒼涼的生命色彩。在英國某個寧靜的小鎮上,妻子Kate與丈夫Geoff是一對相濡以沫過了45年的老夫妻。影片開頭的種種細節,無一不暗示,45年的時光,已在兩人之間建立起無比的信任與依賴感。正如旁人眼裡,他們是一對情比金堅的模範夫妻。為了慶祝一起攜手共度的45年,Kate努力籌劃一場盛大的45周年慶。如果沒有那個「意外」,他們的人生或許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某日她丈夫傑夫(Geoff)意外收到一條來自瑞士的消息。50年前,他前女友意外喪身瑞士阿爾卑斯山,遺體終於被找到了。Geoff一開始在Kate面前掩飾和淡化這一事件,讓Kate以為這不過是一個無關重要的故人。畢竟,50年的光陰,能沖淡一切。誰又能預想,當年那場戀愛是否還藏著暗傷。

那些發舊的時光,總被歲月收藏,那些散碎的回憶,鑲嵌在波折里,鑽石一般堅硬而明亮。

Geoff的舉止行為越來越不正常,逐漸偏離往日正常的生活軌道。Geoff他開始吸煙,抱怨周圍的友人,種種自我放任的行徑讓敏感的Kate開始意識到事情遠沒有想像的簡單。貌似波瀾不驚的生活,已然暗流涌動。

離45周年大慶只剩4天,Kate卻無法和曾經最親近的丈夫交心。歲月的泡沫終將散去,陳年的傷害盤根在風雨飄搖的岩壁中。Kate日漸憤怒、焦慮,Geoff 則愈加緘默、逃離,樓上的小閣樓成了Geoff緬懷過世女友的堡壘。忍無可忍的Kate, 某日趁Geoff不在家,潛進小閣樓。Geoff與前女友感情的深厚超出想像,50年前,痛失最愛後,丈夫就選擇掩埋真實的自己。那個共同生活45年,陪伴Kate的伴侶,原來只是個空皮囊。殘忍的真相,無疑是剜心的痛。

傷心的妻子,淚漬里憔悴著鹹鹹的風景,讓人心酸。45年的時光不可逆,然而前路卻已然勾畫得泥濘崎嶇。丈夫始終虛與委蛇,不愛照相、不愛運動、不愛...原來只是偽裝自己和掩蓋內心的不。這個枕邊人還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影片里有一段兩人互相試探的對話,意味深長:

Geoff: "我曾經在這裡看到一隻旋木雀,一隻可愛的小鳥。有人告訴我,他們飛到樹的底部,以他們的方式走上去。而五子雀它們飛到樹頂,以他們的方式往下走。"

Kate: "原來你以前喜歡觀鳥?", "你怎麼能忘記了生活里能讓你開心的事情?"

45周年的party如期而至,Geoff在眾人面前繼續扮演好恩愛丈夫的形象,愛的致辭、激動的淚水,幾乎令全場動容,除了已然五味雜陳的Kate一人。

影片結尾,「Smoke Get In Your Eyes 煙霧迷濛你的雙眼」的音樂響起:

「如今我的愛人離我而去

我終於失去了意中人

我飽受了朋友的譏笑

傷心的淚水再也隱藏不住了

我只能強顏歡笑地說

當愛情的火焰熄滅時

煙霧瀰漫你的眼」

最後一個鏡頭,一曲終了,Kate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厭惡地甩開Geoff的手,而Geoff依然興奮高亢地沉醉舞會中。電影戛然而止。

這部電影,沒有懸疑,沒有張力十足的情節,但其中細節和滋味,看完之後卻令人細思極恐。英國導演安德魯?海格在《45年》里與觀眾關於人性的探討,對於愛的理解,信任、緬懷、佔有、妒忌心...或許,在每個觀眾心裡都有自己的答案。

45年,只覺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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