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曾經

年輕人慣有的特點就是衝動,高不高興與否都能觸發這項特殊技能。

就拿漂流來說,它似乎已經代表了一個地域的明顯特徵,就是北漂。

電影電視中的熱血憤青動不動就北漂,漂出個辛酸苦楚悲歡離合。大家也都習以為常的認為北漂一定是漂到北京去。我則認為只要一路向北就算北漂,無奈大家 都往那去,這說明北方已經人滿為患,再擠下去估計要被分配到大興安嶺了。

我也奇怪「漂」字為什麼要用水來做偏旁,興許是古人的旅程多半是用船來代替行走,殊不知出門在外漂習慣了,寂寞成自然,自然要去 女票 ,這女人又是水做的,漂完就 女票 也是很符合常理的嘛!

----

寫給曾經

Licence By:瀟筱葉

----

龍岩這個不大不小的山城坐落在福建的西部,說好聽點是內陸臨海城市,可陰霾似乎跟這裡沒有半點瓜葛,稍顯害羞的颱風還沒來得及嶄露頭角,就已經在廈門那偃旗息鼓了。

都說這裡是革命老區,河洛人的祖居,可那股堅強剛毅的性格卻也隨著祖先的骨灰拋灑在風塵之中,偶爾酒過三巡的混混聞到了那片歷史遺留下來的美譽,興許會隨著上頭的酒勁發瘋似得剛毅一把,待到清醒後遠沒有流傳那般的堅強,反倒有些被強 奸的屈辱。

我看慣了在這裡土生土長的居民,他們的臉上有種獨特的安逸,彷彿生老病死都已固定,令旁人很容易就能讀出他們的情感,當然情感的變遷也會隨著地勢的蔓延而改變。

這裡傍山而居,四面環山的美景會讓人錯以為是愚公的傑作,然而欣賞太久,就沒了感覺。在外人看來這裡倒是不錯的養生之地,面朝高山春暖花開,可對於土生土長的人來說不過是層巒疊嶂的茂林而已。就連出趟遠門想看看他鄉的美景,都得繞過千迴百轉的山路。自駕游的更慘,開了三天都還被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的自然環境給困住,如若碰到初來乍到的司機,剛開進龍岩市說不定身上還瀰漫著泥土的氣息。

不安於現狀的我便移步百來公里,跑到臨近的廈門闖蕩。

從小城市到大城市,就像搬新家一樣,對我來說充滿了驚奇。只是初來乍到無家可歸,眼下奮鬥成了其次,找個落腳之處才是首要。

開頭幾天只能住賓館,可惜我認床,挑房間跟選小姐一樣,嫌這裡太貴那邊太臟,一線城市的三流賓館被我排除在外,一流的又住不起,只能往二流靠攏。哪知二流賓館二流子多,當晚下榻的酒店就抓了一撥聚賭兩伙招嫖。本以為離家在外的初夜能清靜些,卻耐不住嫖客的寂寞,法網恢恢還真漏了幾個。夜半三更聽到對門一陣騷動,由於隔音太差還能清晰聽見震動,黑燈瞎火的世界還能清楚聽見對面的床在抖動,幸好我的年齡所限沒能萌生一股悸動,只好乖乖躺著一動不動。

我一直都覺得萬惡淫為首,如果男人找女朋友只是為了跟她上床,還不如找只雞來的實在;相同的,女人找男朋友如果只是為了錢,那還不如做雞來的坦然。

我粗略算過,一天房費兩百,加之伙食剛好湊成伍佰的一半,在廈門逗留兩天就變成《世界第一等》。這樣大的開銷讓我對中國國情有了初步體會,北漂存兩年老本在北五環連個廁所都買不起,更別談南下的百姓找房租。

我算是路痴,屬於轉個彎馬上迷失自我的類型,廈門地大路多,有些巷子深邃的像迷宮,進去怕是要報警才出得來,這讓我只能就近找尋住所,以免丟人。

現實中沒有《愛情公寓》里的房租減半水電全免,在我看來房東好像都一個德行,像極了文革時期的紅衛兵。一房一廳開口要一千五,帶傢具的多交五百,貴就算了,口供還他 媽一致,唯一相中套合適的也因不是本地人而被拒之千里。看了三天房讓我有些輕車熟路,就好比那些被摧殘過的業務員,在被拒絕中成長,在成長中繼續被拒絕。

被逼無奈的我最後選擇了合租,長短呆了3個月,平均每個月我都能換著花樣找份新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賣保險,我自覺這份職業跟生命掛鉤,使命感來的特別快,只不過第一個客戶是位中年老婦女:「我要給我老公買一份保險,不過受益人是寫我的。」

我覺得人入夕陽也該個給自己的養老留下個保障,就耐心的介紹起來:「我們這裡有許多險種,不知道你要投保哪個?」

那婦女躊躇片刻問道:「我問你個事啊…如果我老公今晚就死了,最貴的保單我能得多少錢?」

我聽完瞪大雙眼,敢情這不是買保障的,便伸出兩個手指頭。

婦女見狀皺了皺眉頭:「才二十萬,這麼少?」

「我覺得吧…」我艱難的想了想,然後說道:「最起碼二十年有期徒刑吧。」

就這樣,我因為言語不當被開除了,臨走時問心無愧,順道批判了保險行業的一些制度後,跟孔乙己一樣走在路上,我的想法始終跟這個社會有些格格不入,也許哪天會被社會給污染成相同的顏色,但至少現在還是自認為金子,不同之處在於韓寒說完這話馬上發光,我雖然閃著金光,可惜同道不同路,同路不同謀,沒有被人發現。

現實中有太多精子放錯了地方,才導致他們沒能變成金子被眾人挖掘,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當老師的馬雲,推銷保健品的史玉柱,做技術工程師的丁磊,以及剛失業的我。

我也不奢求在進化的過程中能夠大徹大悟,畢竟路是靠人走出來的,當大家都走在同一條康庄大道上,而你卻選擇翻山越嶺時,總有人罵你傻逼,這時你選擇放棄,混入人群中隨波逐流時,才是真正的傻逼,因為登頂後你會發現那些曾叫你傻逼的人已經抬頭仰望著你,並罵自己傻逼。

我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不入流的漢堡店當服務員,服務行業嘛,就是把客人服務到高興。可惜這漢堡店好高騖遠,往國際方向接軌,價格快趕超美國小丑和美國大爺,可惜質量跟不上價格,嘗者無不痛心疾首。

沒有銷路自然沒錢發工資,小店剛開半年就剩一人身兼多職,就算再有事業心的員工都會被摧殘到自殺,人走投無路都會飢不擇食,何況小店飢不擇人。

我就這樣在沒有技術背景的情況下跳進火坑,學了幾天所謂的漢堡製作速成技巧後開始班門弄斧起來。原先店鋪的漢堡還有模有樣,麵包是麵包味,雞肉是雞肉味,各司其職至少還能讓人下咽。中國廚藝博大精深講究色香味俱全,傳到我這邊居然走形嚴重,麵包烤的像雞肉,雞肉味道似麵包,有時反過來製作都讓人吃不出破綻,反正嘎嘣脆。

我心想天朝餐飲五毒俱全都吃不死人,這說明了國人體內的抗體已經非常堅固,不在乎多來一些風雨摧殘。於是乎都還能名正言順的當上師傅,教起徒弟來。

不過那天工作丟的太快,我到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慎得慌。

「這炸雞腿講究油溫,知道嗎?」我哦說完指了指鍋里滾燙的油:「然後手指與手指間夾著雞腿的根部順著油麵飄下去!懂了吧!」

徒弟點點頭,在我的注視下迅速夾起雞腿的根部,順著油麵將雞腿連同整隻手一起飄了下去,沒等我喊停,徒弟已經開始慘叫起來,然後握著剛出鍋的手掌望著我。

我倒是被這貨的舉動給嚇蒙了,看著金黃酥脆的人爪不知如何處理,倒是鼻子先聞到香味,刺激了些許唾液,突然想起上刀山下油鍋,現在百聞不如一見,趕忙吞了口水叫救護車來處理。

唯一一個員工看到後靜靜的點了根煙抽起來:「夠敬業的啊,怕我們店鋪雞腿不夠用么?」

我望著開始發紅的手掌,輕聲問徒弟:「疼么?」

老員工吸了一口吐在那紅掌上,搶過話茬:「那皮都脆成這樣了,估計切下來就是黃金脆皮雞!」

「你別瞎起鬨!」我踹了一腳後又問:「我不是叫你下腿么,你怎麼連手也一起下去了?」

徒弟疼得有些虛脫,用另一隻健全的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下雞腿那一瞬間,我好像感覺到我的手掙脫不開了。」

「萬能膠吧你。」老員工聽完笑的癱軟下來:「那雞腿還地心引力是吧…」

我沒理會他,心懷愧疚的倒了杯水給徒弟:「有多疼?」

「鑽心的疼。」

三人等了十分鐘還見不到救護車的蹤影,倒是那香味引的路人紛紛觀望,我擔心這疼痛把徒弟的心給鑽了,便又打個電話:「你們這救護車是拖拉機吧?怎麼那麼慢啊!?」

「先生您好,請稍安勿躁,我們的醫務人員已經跟隨車輛一起出發,可能現在交通有點擁堵,您在等等吧。」

「還等!?手都糊了!」

「如果燒傷部位非常嚴重的話,建議您先用溫水浸泡。」

「溫水…溫水…」我掛斷電話後喃喃自語起來:「要先泡溫水…」

「黃金脆皮雞放進水裡面不就泡爛了…」老員工思索片刻後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那就是吮指原味雞了!」

後面的步步驚心,筱葉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了,他只記得徒弟被送上救護車的那刻,老員工興奮的說了句:「恭喜你現已肯德基豪華午餐!」


推薦閱讀:

那天陪她打掉的孩子,不是我的
愛上了同性室友,現在該怎麼做?
有一個人,他知道你喜歡他,卻不喜歡你,該怎樣讓他喜歡你?
30 歲了,越來越孤獨了,沒有女朋友,有好的辦法嗎?
什麼是宿命?

TAG:幽默 | 黑色幽默 | 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