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朋友

（一）

「八項規定」後國人酒風之盛已大不如前。

但餐飲文化中「喝酒助興」的習俗仍在，無法剔除。

喜事兒主題的餐桌上則更是難以免俗。

你不主動舉杯敬上主角一杯酒，自己有時都覺得不好意思。

人一多，你一杯來我一杯，穿插著各種說辭、人際牽扯、葷腥段子，不覺之間推杯換盞就讓主角、陪酒者、貪杯者「嘔吐之聲」一片。

但這只是開始，「嘔吐」一次是不夠的，無法體現深厚的階級友誼之情。

昨晚我就經歷了這麼一遭，為了慶祝一位發小好友的生意更上層樓。

還好自己並非貪杯之人，也不愛往酒桌上湊，所以這樣的事兒也不多見。

喝得快，吐得也快。

喝得一飲而盡，吐得酣暢淋漓！

幸虧酒宴前吃了一份雞蛋灌餅墊了肚子，所以倒也沒能喝得五迷三道的不認人不認路、耍酒瘋。

酒過一巡，大家熱血沸騰、觥籌交錯，嘔吐的去廁所或飯店外面的灌木叢，聊天的借著百花齊放的噱頭邊喝邊聊。

酒宴的熱鬧氣氛出來了。

（二）

斛光交錯間，聊著聊著就聊到：「啥是朋友？」

這個話題在一幫喝酒喝得滿面紅光、莫名興奮的大老爺們間一下就炸了鍋。

一時間借著酒勁議論紛紛，各有各的說辭、理解。

其中有個據說是杜月笙的說法：「不喝酒不抽煙的人多是無情無義之人。」，讓我感覺很新穎，不過也僅此而已。

杜月笙其人，我是有些了解的，早年讀書時就通覽過他的大傳。近年大V「霧滿攔江」又寫過研究杜月笙的文章，也曾品讀一二。

杜月笙因戰勝內心恐懼辦事得力、散金得人心獲黃金榮青睞而成為上海灘江湖梟雄，曾為當時的蔣委員長販賣毒品以資軍費，後因上海淪陷時不顧追兵參與籌措船隻物資幫助人員、工業設備等走水路大撤退至重慶而成就愛國之名。

斯人已逝，雖有污點但不妨其英豪既往、心智情商及愛國名節。

但，對借其言勸酒這件事兒，我有些想法，想掰一掰。

（三）

前一段時間網路社交平台上流行一個小故事，大概的意思和這差不多，核心意思就一個：「不喝酒不抽煙、嚴於律已的人不一定是好人；愛酗酒、玩女人及有其他不良嗜好的人未必是壞人更有可能是偉人。比如，誰誰誰，巴拉巴拉，等。」

其實，細想下，這就是一句無比正確的廢話，講得是概率和偶然性，但顯然不具有普遍性。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嚴於律己，不抽煙喝酒，是對自己身體的愛護，是出於對家庭社會的關愛和責任做出的選擇。

你若不嚴於律己，夜以繼日地鍛煉流汗，那來六塊腹肌、人魚線去炫耀身材、去充滿活力的工作生活呢。

嚴於律己、不抽煙不喝酒的希特勒不是生逢內憂外患的德國因反對不平等條約成為民族英雄，那有歷史上的納粹希特勒；愛酗酒吸煙有情婦的羅斯福不是因為推行新政解決了美國「大蕭條」、為珍珠港事件後的二戰勝利做出貢獻，也無法成就其偉大。

特殊人物是特殊歷史背景條件下的產物，不是其自身的品格習慣所能決定的。

好的品格習慣與人生權衡取捨的抉擇也沒有必然的正反聯繫。

把個別特殊人物身上的優、缺點單獨剝離出來、貼標籤來導引控制他人言行，其實是一些司空見慣的人際控制手段。

不過，這都是小把戲，無傷大雅，一笑而過就可以了。

試想一下，一個既無屯墾政策又無雄兵悍衛的曹操，想睡誰老婆就睡誰老婆，結果不是被人在街頭打的頭破血流，就是被張綉之流夜襲殺死，那有後世人口中褒貶不一的魏王曹孟德。

自己想明白自己是誰很重要。

從這個角度看，即便杜月笙說過那麼一句話，從歷史工程學角度看，被大V霧滿攔江讚歎智商情商不凡的他，所說的人群是特指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青紅幫的某個人或是其下屬。

青紅幫是江湖人，吃得是刀口舔血、腦袋挎在褲腰帶上的飯。杜月笙一句「無情無義」，可謂殺機無限、威懾畢露。

顯然這句話是不適合在昨夜的酒桌上講得。

昨夜在座的既無江湖人物，也木有隸屬關係，皆是平等平輩論交之人。

興許是喝多了，侃大山吧。

（四）

酒過三巡，主角喝多了，大家也都交替著「嘔吐」了好幾趟。

酒宴結束半小時前，大家的話題終於左拐右繞地閑扯到了「女人」。

大家醉醺醺的眼神好像變得更加迷離了一些。

瞎聊了一陣某女星包養費多少錢、某人舊情往事八卦，氣氛變得暖和曖昧一些的時候，大家相互攙扶著，穿衣挎包，步履蹣跚、一陣雜亂地走出飯店。

整個飯店靜悄悄地，大堂經理、服務員等盡皆下班回家了，一看時間還有一小時就凌晨了。

相互寒暄後大家便作鳥獸散了。

年少時對女性的神秘、不解、好奇與嚮往已隨時光飄散於風中，不能再激起大家心中太多的漣漪。

畢竟，一幫不惑、接近不惑年齡的大老爺們，都已不是青春年少的青澀無知、了無牽掛了。

為喜事兒小聚、微醺、暢聊，已足矣！

你覺得呢？我的朋友。

願你們春暖花開，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