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為什麼不能溫柔對待我們的孩子

《窗邊的小豆豆》講的是作者小時候的真人真事，沒有複雜的劇情，有的是童真、溫柔和感恩。

在恐怖時代的日本，巴學園，這樣一所只有50個學生的不起眼的小學，是怎樣在短短几年存在的時光里，保持住了教育本應該有的樣子，在孩子們心中播撒了信任、平等、自由的種子。

本書在1981年一經出版，就引起了轟動。一度被視作兒童教育讀本，引起廣泛討論，成為一種現象。

作者黑柳徹子也因此受到日本天皇的表彰。

對這本書，我早在各大書單有所耳聞。今年，我即將成為一個孩子的爸爸，才終於下決心好好來讀一讀。

讀完，我想了很多，忍不住寫了這篇書評文章，談三點感想。

1、用信任培養自主性

小豆豆有很多優點，但對大家造成困擾的是，她經常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做很任性的事。

在小豆豆退學，要來巴學園的時候，讓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媽媽的溫柔態度。

當時，小豆豆的媽媽聽完老師對小豆豆的批評後，沒有像別的家長那樣著急地說「你要乖一點，如果再不乖就沒有學校要你了「之類的話。

媽媽只對小豆豆說「我們去一個新學校看看吧，聽說那裡很不錯呢。」

作者在後記里說到，如果當時媽媽告訴我，我是被學校討厭所以退學的，我的童年很可能生活在自卑的陰影下。

我想起自己小的時候。我並不總是得到大人的信任，爸媽基本也不會表揚我，但有一次不一樣。

小學的時候，我一度沉迷電子遊戲，終於有一次被老師發現了，放學後被留下來批評。

我一向很乖，當時就覺得辜負了老師的信任，哭得特別傷心。媽媽知道了，但是沒有批評我。

那一天我偷聽到媽媽和舅舅、姑丈的聊天。姑丈說「不用批評一下，懲罰一下嗎？」我媽媽說「他已經哭得那麼傷心，已經知道錯了。」

那時候我就覺得我得到了信任，非常感動，於是下定決心改正，最後果然完全戒掉了玩遊戲的癮頭。

書中《放回原處》一節也講了這麼一個和我類似的故事。

小豆豆上廁所時掉落了錢包，她就完全忘記了上課的事，一心一意想辦法要找回錢包，結果找來一個長把舀子把廁所掏口裡的髒東西臭烘烘地掏出了一大堆。

小林校長正好路過，但是對小豆豆做的事沒有生氣，只是詢問了一下情況，然後說「要放回原處哦」，就走了。

一般來說，大人們要是看到了小豆豆在做的事，會說「在幹什麼蠢事呢？或者說太危險了，快停下。」

但是小林校長沒有批評，而是不著痕迹地表達了對小豆豆能自己把事情處理好的信任。

最終，小豆豆沒有辜負信任，不怕辛苦地把自己掏出來的小山都填回了掏口。

因為白天幹了很多活，所以小豆豆真的認識到，應該改掉自己上完廁所後總習慣往下看一看的壞毛病。

那個完全聽不進老師的話小豆豆，為什麼就能喜歡小林校長，聽小林校長的話呢？

因為校長相信小豆豆並不是真的壞小孩。

初次見面的時候，小林校長就任由有點話癆的小豆豆把自己想說的話一次都說個盡興。

當小豆豆說得滿足了，也實在想不出說什麼話的時候，小林校長用溫暖的大手摸著她的頭說：「好了，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了。」

這個時候，小豆豆感到生平第一次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每次，小林校長看到小豆豆總會說「你真是一個好孩子。」

其實這句話有非常深的意義。這句話在告訴小豆豆，雖然別人覺得你有好多地方不像一個好孩子，但是你真正的性格並不壞，有好多好的地方，老師理解你。

雖然當時的小豆豆還不能完全理解，但也會高興得蹦蹦跳跳。這就是信任的力量。

2、用平等培養自信心

小林校長總是小心翼翼地培養孩子的自信心，不讓孩子產生我比別人差的自卑感。

所以在《尾巴》這一節故事裡，當校長發現女老師隨意地問高橋君有沒有尾巴時才會那麼生氣。

小林校長為了讓像高橋君、泰明這樣身體有缺陷的孩子能夠去掉自卑心理，做了他所能做到的種種努力。

比如讓大家都不穿泳衣到池子里游泳，就是為了消除孩子的自卑心理。

當大家都光著身子一起玩耍的時候，這些孩子對自己身體的羞恥感就在不知不覺中消除了，這樣就不會使他們懷有自己比不上別人的劣等意識。

再比如開運動會的時候，小林校長特意為天生矮小的高橋君設計了適合他的比賽項目，讓他可以取得好成績。

小林校長說：「你們大家都是一樣的，無論什麼事情，大家都是一樣的。」

3、用自由來發展個性

巴學園的圖書室里，擺著的書誰都可以讀，讀哪一本都行，只要喜歡，什麼時間來圖書室也都可以。

什麼年級的學生都可以在一起看書，雖然吵吵鬧鬧的，但是小孩卻讀得進自己喜歡的書籍，非常快樂！

以至於校長覺得該在圖書室附近再修一個廁所。這是因為大家太喜歡呆在圖書室，都要等到憋的實在不行了，才會著急往廁所跑。

小林校長還請家長不要讓小孩子穿好看的、貴的衣服來。「請孩子們穿上最差的衣服到學校來吧。」

這是因為穿著最破的衣服的孩子，就不用再擔心「弄髒了衣服，媽媽要罵的」或者「會弄破衣服的，所以不能和大家一起玩」。

寫到這裡，我實在是很羨慕巴學園的孩子們。

巴學園的教育方針就是早早地發現孩子的優良品質，並讓他們發揚光大，把孩子們培養成富有個性的人。

在巴學園，每天第一節課開始的時候，女老師就把當天要上的所有的課，和每節課要學習的所有問題的點都寫在黑板上，由孩子們選擇。

孩子們可以從自己喜歡的那門課開始，先上語文也行，先上數學也行。

我很羨慕這些孩子，那麼小就擁有了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喜歡作文的小學生在寫作文，喜歡物理的學生點起了酒精燈，把燒瓶燒的咕嘟咕嘟冒泡。

本書後記里作者還介紹了巴學園學生現在的境況和成就。

阿泰，就是那個小豆豆想嫁給他當新娘，從小喜歡擺弄各種燒瓶的小孩，成為了日本有代表性的物理學家，畢業於東京教育大學理學院物理學系，擔任費米國立加速研究所副所長。

高橋君，就是那個天生矮小，小林校長專門為他設計運動項目的小孩，畢業於明治大學電氣工學系，擔任安騰電氣公司的協調工作。

另外，還有畢業於國立音樂大學教育系的美代，畢業於東京女子大學英語系的朔子。

從小喜歡畫畫，畢業於武藏野美術大學設計系，成立美術設計公司的右田君。

揪小豆豆辮子被校長訓斥，現在成為日本屈指可數的東洋蘭鑒定專家的大榮君等等。

這些學生中有科學家，有畫家，有老師，有作家，他們都成長為在各行各業里作出貢獻的人才。

他們都感恩著巴學園和小林校長，珍藏著他們人生中最美好的那一段被溫柔對待的時光。

結束

寫到這裡，我總感覺還沒有寫得盡興，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這本書讓我思考了，給我啟發了，但是落實到具體該怎麼教育孩子的問題，這本書並沒有給很明確的答案。

因為這本書畢竟只是一本小說，不是一本教育方面的專業書。

作者只是感激地記錄了這樣一位令人尊敬的教育工作者小林宗作，這樣一個在恐怖的戰爭時代奇葩般存在的小學，這樣一种放到現在也覺得不可思議的教育方式。

如果這本小說能帶給我們衝擊，讓我們有所思考，有所啟發，有所感化，這就已經足夠了。

我們要的具體的技術，是可以從更多的專業書中去提取。

換過來講，如果僅僅是從簡單的這麼幾個小故事中就能提煉出教育這個大命題的很多技術的話，我想這是不科學的。

簡單地說這樣做好，那樣做就不好，這似乎也是不科學的。

我也不想去討論對比中國和其他國家的教育怎樣怎樣。我只是希望不管是怎樣的模式的教育，都能回歸到它本來的面目，回歸到真正關心孩子的成長的道路上來。

成長不僅包括對知識的學習，也包括身體健康、心理成長，文明素養培養，動手能力、寫作能力、生活能力等多方面的培養。

就像巴學園那個太極圖一般一黑一白的logo所表達的小林校長的心愿那樣。

希望孩子們能夠在身體和心靈兩方面得到和諧的發展。

我希望接受這本書的讀者群是父母、小學老師、教育工作者，教育部門的當權者。

希望所有關心下一代成長的人都能溫柔對待孩子，尊重孩子，不摻雜私心、面子、你的個人夢想等其他東西。

希望我們給孩子們的愛是信任、平等和自由，讓他們能學會自主、樹立自信，發展個性，走好屬於他們自己的人生道路。

初稿：逆水行舟eli｜編輯：逆水行舟eli｜排版：逆水行舟e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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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逆水行舟讀書會

作者簡介：書評人，極簡生活、時間統計實踐者，逆水行舟讀書會發起人，專註拆解書中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