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城·薩格勒布

失戀博物館

關於愛情,你知道什麼?

「那時我還年輕,我還住在父母家中,那時我還在上高中,住在市郊。我們家隔壁住了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男孩,每次我們相遇的時候,他都用熾烈的眼神看著我,而我總是不好意思的將頭瞥向一旁,用眼角偷偷的打量著他,他經常穿著一件襯衫,不用書包,在腋下夾著兩本書,擦肩而過時,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運動型香水的氣味。一天,隔壁家的男孩穿著他長穿的襯衫,頭髮用髮膠整齊地固定在腦後,過來和我父母說,他愛上了我,要娶我回家,如果他們不答應的話,他就去死。上帝啊,那時我知道什麼,我父母拒絕了他,以為他的話只是戲言。我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生活著,我再也沒有和他擦肩而過。直到一天我聽說,那天后的第二天他坐在自己的車子里開下了懸崖。」

「那時我剛上初中,有一天媽媽說城裡要開戰了,讓我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我帶上了衣服文具,牆上貼的披頭士的海報,我的音樂播放器和我從同學那裡拷來的披頭士的專輯磁帶。然後第二天爸爸開著車準備帶我們出城。一切順利的話,我們晚上就能到鄉下外婆家,然而在出城的公路上,他們把所有人都攔下來了,一輛車也不讓走,所有的車都停在公路上,既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爸爸焦急地下車打探消息了,我和媽媽留在車子里,我們帶的食物只夠一天多的量,如果這是長期的封鎖的話,那簡直是太糟糕了。我坐在車上無事可做,隨手挑了一盒磁帶放進了播放器里。我清楚的記得是在播到『I saw her standing there』時見到了她,雖然她並沒有17歲,看起來比我更小些,但她是如此無可比擬的可愛,我在媽媽驚異的視線下走出了車門,走到她面前做了介紹。我不敢直視她、說的結結巴巴的,她卻帶著笑容聽完了,然後也大方地說她叫安潔婭。我們很快熟了起來,我知道她家離我們家並不遠,她和我說她也喜歡聽音樂,我便將音樂播放器和幾張披頭士的專輯借給她讓她聽著。那天晚上我們還是沒能出城,我的父母眉頭緊鎖,晚上我們只吃了一罐豆子罐頭,爸爸說不知道還要在這裡留多久,東西都要省著吃。父親說這話時透出了絕望,而我卻暗自感到慶幸,在這多呆一天就意味著和安潔婭一起多一天,我甚至想要這封鎖永遠進行下去,即使沒有食物餓著肚子也沒有關係。第二天我又去找安潔婭,我們在燥熱的空氣中旁若無人的討論起音樂、搖滾和披頭士,她要將音樂播放器和磁帶還我,我讓她留著,等要走的時候再給我。當天晚上我帶著飢餓的肚子和美好的幻想睡去,卻被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吵醒,我發覺父親已經開車行駛在去外婆家的路上,嘴裡哼著輕快的小調,臉上都是笑容。他們放我們走了。

我的播放器從此消失在我的生活里,連同著磁帶,連同著安潔婭。」

「那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樣出門去上高中,看到他站在我們家門口的時候,我差點尖叫出聲。他是我小學六年級的同學,在我最孤獨的時候轉入我們班,當他站在講台前做自我介紹、和我對視的時候,我在那個瞬間明白了他和我一樣孤獨。之後我們每天一起吃飯,一起上下學,一起寫作業。很快小學結束了,他搬到了另一座城市,我沒想到再能見到他,但他又回來了。我沒問他回來做什麼,我們在一起度過了我一生中最快樂的6個月,最終我升入了大學,而他又要離開了,這次是加拿大。他告訴我至多半年他就會回來,走之前,他交給我一個小小的電路板,那是他參加青年工程師比賽的獲獎作品,他讓我替他保管著,等他回來之後還給他,那之後他將搬到我的城市,不再離開。

今年是第24年,而我還保管著他的電路板。」

關於愛情,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改編自失戀博物館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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