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克里雅 · 為了忘卻的紀念（六）

02-12

文圖 · 姚舒凡

靠近阿克蘇卡子時，營地邊有一百來頭野氂牛，全部駐足齊刷刷的看著我們。我們往右它們也往右，我們往左它們也往左。這一下，驚醒了混沌中的YH，異常清醒的細聲說：「這些牛怎麼總是盯著我們」......我假裝沒事的往河邊走，牛群一刻不停的行著注目禮.....觀察著牛群的變化，我們靠著往前，領頭的氂牛也往前；我們停下來，它也停下來，還不時的用那粗壯的蹄子刨著腳下的泥土。此刻，身旁的YH一改疲憊和困頓，蹬著兩個圓眼睛細緻入微的觀察說：「那氂牛刨著蹄子好像要衝過來了」......

陸阿克蘇卡子

昨天零時選擇的紮營點在山的陰面，早晨的太陽不能照到營地。陰冷的厲害，拿著睡袋去對面尋找初升的太陽。這麼多天高強度重裝，體力消耗太大。YH裹著像個蠶蛹似的睡懶覺不願起床，被我催促著極不情願的裹在那裡一動不動。

今日景色開始進入典型的新疆，黃土乾涸，空氣浮塵增多，沒有藏北高原那般清澈純凈了。走在乾涸的荒原上，光禿禿的黃土一點生機都沒有。今天的狀況更加糟糕，出發還沒幾公里，YH就開始上演艱難大戲。也許是我很難體會那種崩潰的極限狀態，幾次都看著莫名其妙的YH不分方向的往回走，大聲叫喊才能反應過來。每每走個二十多步，就要駐足停留，有時候乾脆直接賴在山丘上不走了。才出發沒多久，實在不好說前方不遠就是營地了，只好跟著慢慢來。

阿克蘇河是克里雅河的一個支流，此時4月份天寒地凍，河面都結著厚厚的冰層。在荒蕪的褐色泥土山體中和白色顯得異常壯觀，熱土與冰河，編織出夢幻般的世界。

教了YH一個走路的辦法，數著步子慢慢增加數量。結果還真有用，從每走二十多步可以到一百多步。此刻的YH只顧低頭數數走路，看著拐彎處我就不遠多走，超了個近路直線下到岸邊。正觀賞著這更加壯麗的冰河，卻久久沒有發現YH過來的身影。疑惑著沿路去尋她，發現在高岸處不分方向的哭著走著。原來，回頭要我看冰河的YH突然不見我，以為出事了，到處亂轉的在找我。

累的起不來床

兩河口營地

阿克蘇河

河岸邊沒有路，要橫過冰河。看著冰層很厚，我們也就大膽的往前走。路旁遇見一隻呆板遲鈍的大野兔，這荒原的兔子也長的太不養眼了，看的我都起雞皮疙瘩。反應很遲鈍，走到它跟前都一動不動，還好我沒有殺生的念頭。

前方就是今日的營地——阿克蘇卡子，可近在眼前的營地卻因為一個突然事件，讓我們煞費周折。靠近阿克蘇卡子時，營地邊有一百來頭野氂牛，全部駐足齊刷刷的看著我們。我們往右它們也往右，我們往左它們也往左。這一下，驚醒了混沌中的YH，異常清醒的細聲說：「這些牛怎麼總是盯著我們」。我一邊安慰一邊想辦法，這樣僵持也不是回事。

我假裝沒事的往河邊走，牛群一刻不停的行著注目禮。冰蓋在太陽下融化的厲害，渾濁的河水還常常激起浪花。前面的冰蓋大些，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看看能否過河到對岸去，好繞過牛群往前走。觀察著牛群的變化，搞笑的是，我們靠著往前，領頭的氂牛也往前；我們停下來，它也停下來，還不時的用那粗壯的蹄子刨著腳下的泥土。此刻，身旁的YH一改疲憊和困頓，蹬著兩個圓眼睛細緻入微的觀察說：「那氂牛刨著蹄子好像要衝過來了」。我安慰道，牛群只是虛張聲勢，我們不去惹它就不會真的發起衝鋒。

終於找到了個過河點，迅速的到了對岸。沿著起伏的山脊往阿克蘇河下游去，牛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我們，直到我們距離比較遠後，牛群沒有感到危險了，才繼續啃它們的草。紮營時，YH還在緊張的問，紅色的帳篷會不會吸引牛群的攻擊。旁邊山坡有幾個好似烽火台的人工裝置，佇立山頂，直刺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