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過狼塔·隻影向誰去（七）

02-12

文圖 · 姚舒凡

淌出最後一道河谷

向遠處眺望

一層層的山連著山

柔軟的胸膛里

滾燙的翻騰著前塵往事

日暮下

古老的土地

被落日染成

難以言狀的一派金紅

......

狼餐廳

捌南北疆的分界線

我們無法獲知第一位進入天山腹地的勇士是誰，哈薩克？烏孫人？突厥？亦或是更為古老的戴著尖帽的斯基泰人？在沒有現代探險設備的輔助下，這些古人們靠著人性深處戰勝未知的勇氣和對自然的獨特認識生存在這險惡天山。西域的史前是沒有權威說法的，余太山在論述西域時就發出這樣的感嘆。我們很難知道三千年前中央王朝的周宣王壓迫驅趕斯基泰人之前的天山地區是怎樣的？我們只能知道進入歷史時期後，天山地區就輪流著被北方游牧民族和內地王朝統治著。遠古天山的探險勇士和遠古的天山一樣，只能是個迷.....

小冰湖的這一晚實在是冷，蜷縮在睡袋裡不願動。整理起床打開帳篷時正好看到對面商業隊的YH急匆匆的踢翻著自己的氣罐，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氣罐著火了，走上前拎起氣罐掐滅了火苗，發現抓絨手套燒了幾個洞。蒙格特開曾達坂海拔3950米，是C線中最高的一個達坂。昨晚冷除了海拔高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天山是世界上緯度最高的一座獨立山系。達坂的坡面是永久性冰川，光滑平整、潔凈迷人，沒有博格達冰川那麼嚇人的各種冰裂縫，也不像夏特的木扎爾特冰川那樣蓋滿碎石。最後一個出發，望著移動在冰原上的點點身影，感嘆自然的壯麗、天山的聖潔......

蒙坂冰川

立於蒙坂之巔，面南而望，看到的是整個南疆；在這個南北疆的分水嶺上，南疆顯得異常的蒼茫遼闊。前方的群山成梯度下降，直到我們無法看見的塔克拉瑪干。

探險，是一種用身體實現的精神事業。第一批南極點探險家，英國的羅伯特·福爾肯·斯科特在其生命結束前曾說道，「我的夢想不只是要到達任何前人沒有到過的地方，而是要到達人類所能前往的最遠處......"。一句最遠處，彰顯著西方對未知世界開拓的無畏和英勇。我一直問自己，我們是否到達了天山的最遠處？

蒙坂之巔——南北疆的分界線

喀拉尕依特達坂

狼餐廳，一個恐怖陰森、毛骨悚然的名字，卻和眼前的這片美麗的高山草原相連在一起。進狼塔之前，就對這個名詞很感興趣，網路上也查過一些說法。此刻站在這個美麗草坡前，一切才恍然大悟。

蒙格特開曾、蘭特開增雪山以南氣候溫暖、地勢越來越低，屬於典型的南疆環境，也是蒙古族的冬季牧場。和達坂以北的惡劣環境相比，這裡水草豐茂、相對溫潤。生活在天山裡的各種生物，時常都集聚在這天堂似的地方，而天山的生物鏈也在此處殘酷的展開。北山羊是天山裡面眾多的草食性動物之一，通常都是依據險惡地形逃避天敵的獵殺。而此處的地形平緩，從河谷底部到蒙格特開曾山頂長距離的地勢都無險可守。可以想像，當大量北山羊在河谷飲水的時候，蟄伏已久的狼群是怎樣無情圍獵的。如此，蒙格特開曾達坂下這片美麗的高山草原、這條生命之水，成為了一片血染的土地，成就了「狼餐廳」遠揚的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