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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戒毒康復領域從事同伴教育 | 清醒分享

主頁菌說:由康復者到專業助人者,她堅韌執著。在她看來,戒毒康復領域同伴教育的實踐讓她有了今天的生命狀態。她說會將這份工作當成事業來做,傳遞愛,用生命影響生命。

戒毒康復領域的同伴教育

分享嘉賓/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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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內緣起:播種希望的人

各位親愛的夥伴,很開心在清醒人生創變基地和大家分享我參與戒癮工作的故事。我原本是一個成癮者,現在已經康復13年了。在我使用毒品的哪些日子裡,不是不想戒,而是非常想戒,但是我發現當我們(成癮者)從成癮的那天開始,我們就被人為地邊緣化了,沒有人來告訴我們是能夠重新來過,還能夠有新的生活。

機緣巧合。2001年,我在女子勞教所被強制隔離戒毒,當時我在所內已有幾個月。有一次中央電視台的節目上介紹一位戒毒人員,他原先是武警戰士,成功戒了毒,還寫了一本書,書名我還記得——《我的28歲和白色惡魔》。

我的隊長非常好,還幫我借了他寫的書給我看,看了節目後我真是一晚上睡不著。第一次看到吸毒者可以成功戒斷,可以重新來過。當時我也是所內戒毒學員中的幹部,我就提出我們也搞一場活動,激發大家的信念。活動策劃的內容之一是給這位戰士寫一封信。按照以往經驗,一般在所內開展活動不被看好,大家參與度普遍很低。但那一次的活動真是讓我感到了震驚,因為在我的寢室門口大家排起了長隊,都來關注這件事情,在信上簽名。

我記得這個電視節目播放後的幾天里,因為所內管理非常嚴格,一般不允許相互隨意交流,但是大家一有機會講話,就都會議論這個話題。這件事給了我莫大的感觸、震撼、信心。

我的隊長是個情商很高,善做工作的人。當時他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就找我談話。我仍清晰記得他跟我說:「假如這個世界上真有百分之一的人可以成功戒毒的話, 我希望那個人就是你,因為我相信你。」當時我聽到他說這句話時,眼淚就落下來,這是我使用毒品十年以來,第一次有人對我說他可以相信我,當時包括我自己也 不能相信自己。頭一回內心覺得如此感動和溫暖,以後的日子裡,我總說她是一個播種希望的人。

2出所奔波:始於禁毒志願活動

後來她和我說,你真的成功戒毒的話,完全可以來做這樣的一份工作。出所後,我真的成為了一名同伴輔導員,成為了一名「社會工作者」,我給自己的第一個角色定位就是:播種太陽,植入信念的人。這是我的角色必須要承擔的一些東西。

從我認識的許多人來講,許多海洛因使用者在90%以上都希望自己能夠擺脫毒品,從魔爪中逃出,但卻沒有堅定的信念。我們需要承認,許多成癮者在回歸社會後,尋找各式各樣的理由去復吸這一現象也是有原因的。

從2002年出所的那年起,我就開始到處進行禁毒志願活動,當時甚至窮得有時連吃飯的錢也沒有,為了省錢只能走好長的路,把能花的錢都用在了禁毒志願活動上。當時我「自說自話」把自己當成了傳播戒毒的堅定信念者,去控訴毒品給我造成的傷害。如今想來,覺得當時的我真的非常天真幼稚,因那時我出所才半年都不到,去給人家講這些有關戒毒的內容,換做現在的我都不會選剛出所這點時間的人做為我們同伴輔導員,因為時間太短實在不能說明什麼。

2002年上海市政府決策高層,決定發起建立」自強、陽光、新航」這三大社會組織機構,編織一張預防犯罪體系的網。這也是我的運氣。2003年上海成立了首家專門服務藥物成癮者的機構——上海市自強社會服務總社,這一年三大機構開始在上海四個區進行試點,同年組織第一批新社工上崗培訓。當時我們禁毒辦的主任,可能是因為有在香港七年的工作經歷吧,他的理念和觀點在當時是比較超前的。我被邀請去給新社工講:我們戒斷人員回歸社會以後最基本的需求是什麼,我們最想獲得哪些幫助。這個講座給了我三個課時,為此我也很興奮,也寫了很多,但是真到上課時我卻一句也講不出,只是在那裡流淚。回想想起自己的這段經歷,先前在社會這面鏡子中照出的自己像是妖魔的樣子,等到重新站在講台上,面對這樣一群以後願意為我們這個群體服務的人,實在是感慨萬千,又不知說什麼好。這個經歷,覺得自己的人生被翻開了新的一頁。

2004年又一次為新社工培訓,認識了上海精神衛生中心的趙敏主任,以及高校的一些學者、專家,我從他們的眼神和語言中,感知到了他們的興奮和對我的鼓勵。趙敏主任受禁毒辦領導的委託問我道:「要是我們給到你一個機會來專門從事這樣的工作,你會願意嗎?」,我沒有考慮就說「我願意。」

3

專業轉向:同伴教育的心愿

在以前的講課以及禁毒志願活動中,我只關注自己的痛苦,講述自己的故事。2005年正式進入上海市自強社會服務總社,開始了解到更多吸毒個體和家庭的苦難。我還記得2003年初,我問最先找來的幾個現身說法的戒毒人員,覺得回歸社會以後什麼是最難的,我本來以為他們會說是工作、接納、沒錢等,結果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沒人說話」那時候我的年齡比他們要大些,聽了這話我就感覺很痛心,痛心到連眼淚都掉不下來了。於是,我們建立了上海市第一條戒毒諮詢熱線——「葉子戒毒熱線」,想讓一些「沒人說話」的戒毒者,可以有人聽他們說話。這條熱線是以我女兒「葉子」來命名的。

剛開始進入禁毒工作,我曾開玩笑地說,「我只是個擺設啦」,也許我不復吸就可以了。雖然這樣想,當時我也什麼都不懂,機構對我也沒有要求,不需要我帶服務對象,只是接聽熱線,但我源於自己的助人願望,開始了最初的個案服務。

2005年,有四個字撞入我的腦中——那就是「同伴教育」,一些專家學者跟我說,你這樣的情況和例子,國外早就有了,而且做的非常好。當時我電腦也不會用,上網也不會,但為了了解什麼是「同伴教育」,慢慢開始使用電腦,當時可能使用的查找方法不是很正確,只了解到少部分有關同伴教育的資料。

當時,我在上海靜安區做日常工作,因為學習了一些社會工作的小組方法,所以在靜安成了上海第一個同伴小組。當時我可起勁了,後來又發現那個小組,一直不能按照自己心中的社會工作小組的方法去運作。有太多的政府引導的痕迹,及他們所要的一些東西。在這個小組結束後,通過個案的服務,我身邊已經聚集了這樣的一批人,不但自己要成功戒毒,也要幫助其他人一起戒毒的同伴,也有許多家屬和同伴找上來,讓我萌發了做一個自己心中小組的想法,這也是就是我這邊同伴教育的雛形了。

2005年,我們機構的總幹事,一位有魅力和專業頭腦的領導,他對我說:「你不僅要給社工作培訓,自己也要來學習。」他找來機構的一位老師給我講解什麼是小組社會工作,這成了我對小組工作的啟蒙。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帶領小組如此著迷,我當時就想:「我身邊也有這些人,他們也有共同的願望,恩,可以組織起來。」

2006年,我開始著手寫項目策劃書,大家也許不相信了,我也看到現在的一些人也在寫小組策劃書,好像非常的隨意。可能我是一個特別糾結、笨笨的、做事也有點二、又是認真到過分的人。所以這個小組的策劃書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完成。這期間不僅僅看書,還諮詢了華東理工大學的一些教授、專家等。我在策劃這個小組,當時很多東西不懂,所以我不僅跟身邊的夥伴們講,還會跟那些家屬去講。我記得有位家屬,外公是個文化人,國內某著名高校畢業的,然後就來問我:「葉老師你這小組呢怎麼到現在還不成立呢?我們都盼著!」,這種話也給到了我非常大的支持。當時華東理工大學的范志海老師還特地借了書給我,到我家裡與我一起討論。想想當時我膽子比較大,不懂就敢直接問。

4

涅槃重生: 同伴教育小組的擴展

要說的話還蠻多的,以上先做個鋪墊。2007年7月20日, 我自己心中認可的小組在那天成立了,我們為這個小組取名「涅槃重生同伴教育小組」(第一期),目前這個小組在上海還有點小名氣,以這個名字申請的項目在民政部也都獲了獎。起初我是想做成身心靈、自我成長的那種小組,後來我們的執行董事建議說要放點輔導員的培養在裡面。前幾天也還在做第四期涅槃小組的準備, 這個小組可以說是上海禁毒領域同伴教育的一隻搖籃。

在開展這個小組的同時,我們做了很多平行活動,包括有策劃的、結構式的寫了一年多的那個計劃,因為我們後來才發現在小組的過程中會發生許多事情,有來自組員的、有來自外部的、甚至有來自於社會的,包括2008年5月12日的汶川地震。一些影響力很大的社會實踐,對於小組成員的自我成長是非常好的契機,因為汶川地震的事情,我們還做了一個活動,當時我給這些活動起了一個個名字叫「專題活動」,因為一個個專題活動可以獨立成為了一次次活動。這個現在也成了我們小組運作的特色。那次汶川地震活動,大家不僅捐了款,還寫了很多話語去激勵他們。我們當時把寫的這些話語送給了在災區重建中的人們,他們當時眼中的那種神態、那種眼淚、那種激動!我真的很感動!到現在為止馬上就八周年了,我還是記憶猶新!

慢慢的,我們除了進行小組之外,就有了專題活動的平行。在整個小組的生命過程中,我們做了八次活動,但是專題活動有了十四次,在第一期小組中,我們還有同伴輔導員的技能培訓,比如說,如何接聽熱線,如何做一些同伴輔導,將這樣的一些技能培訓融合在了小組的活動中,我發現很有必要同時為這些組員搭建志願服務的平台,讓一些組員也給(戒毒)所內的同伴培訓,讓組員也參加社區的公益活動,敬老節啊,家訪,做的最多,也是為後來的同伴教育發展起到作用的是「星火計劃」。我們希望這些輔導員能夠為同伴進行服務,當時每一個組員通過熱線,當然他們也有自己的途徑,包括以前的同伴,去牽手其他一些同伴,就這樣到了2008年。

2008年9月2日第一期的涅槃重生小組活動就結束了。我真的感覺非常幸福,我不是一個很聰明很能幹的人,因為信佛,皈依了佛教,總會覺得是佛法加持,給到我很多悟性和智慧。我就覺得禁毒工作的同伴教育離不開政府的支持,本來自強也就是政府採購服務的機構,我對第一期的小組成員進行了考核,邀請了市禁毒辦的領導,華東理工大學的很多專家教授來到現場,我們讓組員每個人做一個小組結束後的彙報和分享,並且每個組員都有一個專家進行一對一的互動和提問,專家打分後才算正式通過輔導員的培訓考核。

在這一天,當時我們的執行董事孫安清老先生,那天他好激動。這些小夥伴講的真的非常好,無論是理念,還是對於同伴教育的理解,價值觀的改變,與專家互動下來都非常的棒。小組結束以後,這些組員我們還是沒有散,因為已經有了一定的志願服務平台,所以我們還是會經常的在一起。2009年2月上海舉行「萬國禁煙會百年紀念活動」,市政府把這個小組推向了世界,因為當時有許多國家的領導人甚至是元帥來參與活動,聯合國戒毒署的官員也與我們的組員進行了互動,得到了好評!然後這個小組一下子就「竄紅」了。可以說,我的小夥伴們也在推著我進步、前進。我們就這樣匯在一起,形成了團隊。團隊的要素: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相互作用,相互依賴的個體,為了特定目標而按照一定規則結合在一起的組織。團隊的構成要素為5P,分別為目標、人、定位、許可權、計劃。我們在一起就是團隊的集齊。

2009年,上海市民政局進行了第一次公益招投標,我們就以「涅槃重生項目」進行了申報,開始了機構式的運作,當時有九個區參加了這個項目,這個項目分層次的進行,每個區都有一些同伴小組,在那些小組中再選拔一些人到總部來參加涅槃重生小組,就有了第二期的涅槃重生小組。

2009年到2010年是我們迅速發展的一年,我們建立了「葉雄戒毒網」,也有了自己的「同伴沙龍」,2009年開始我們把同伴教育和上海市女子強制隔離戒毒所進行了協商,非常幸運,負責分管女所教育的所長和教育科科長,都給了我很大的支持。2009年開始,我們在女所成立了所內的「心荷同伴教育小組」,我們和所內事先說清楚:第一,要把小組社會工作的方法帶入所內,我們做的不是心理學意義上的團體康復;第二,我要把同伴教育的理念和運作的技巧帶進去。

我是笨人嘛,所以也用了笨笨的方法。我每一次活動都帶一名已經康復的比較好的同伴入所,因此在我的「心荷同伴教育小組」中就自然而然多了一個環節,叫「同伴示範」。這些同伴進去,他們會按照每一節活動的主題去分享他們是怎麼想的,怎麼做的,如何應對一些困難的,和所內的成員零距離的交流和接觸。每一次新的「同伴示範員」進去後,對於他自身的激勵和鼓舞可能大過對所內人員的教育。每次我都會要求「同伴示範員」寫一份體會給我,沒時間寫的話也一定會聊一次天, 許多人都會掉眼淚,從以前「帶著手銬」走到「二道大鐵門」裡面,到今天以「新的角色」進來,他們都會感到無比的自豪,他們會覺得戒毒康復是有意義的,他們的價值得到了呈現。他們會和民警一起坐車進去,一起在食堂吃飯。這個也許對於我的小夥伴們來說是不可想像的。

同伴教育說簡單也簡單,就是讓每個人來發揮作用,讓他們來覺得活得有意義,讓他們覺得康復戒毒,擺脫毒品,不僅僅是因為沒錢了,也不是海洛因戒斷以後會非常的痛苦,更不是為了法律要懲罰感到害怕再去戒毒了,而是為了重新建構生命的意義而戒毒,我今天說句套話吧:為了重塑生命

5葉雄工作室:將命運和同伴教育與共

為了進一步提高藥物濫用者的相互幫助和鼓舞,增強團體內自助的能力,在社區戒毒、社區康復的過程中更好的發揮同伴教育的優勢,也是提高志願服務以及戒毒康復幫教服務水平和質量。上海市禁毒志願者協會和自強社會服務總社兩家機構,在他們的推助下,以我的名字來命名的「葉雄工作室」成立了。非常巧合的是,這個啟動儀式的日子一直不好定,時間上一改再改,直到2012年3月2日才正式成立,而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2013年1月在上海其他六個區也成立了同伴教育的工作室。

我們真的是可以用同伴教育的方式來鼓舞到一些人,讓一些人來保持操守,讓一些人成為志願者以後他們自己的生活、家庭關係,真的發生了很多變化,我們的很多核心輔導員工作者,與就業、福利相比,他們更渴望得到被社會認同,更加希望自己被看成一個正常的人,找到一個自我價值實現的平台。有個同伴說過這樣一句話: 「我們要努力,努力讓在我們身後年月走出勞教所、戒毒所大門的人,能好過些,康復的路能走得容易些。」所以在我們的群體內,我們有我們的團隊文化,有我們的願景。這個願景就是,能夠幫助更多的同伴共同康復。往大里說,用積极參加社會公益,承擔部分社會責任的群體團隊的形象來改變社會大眾對吸毒成癮人員的標 簽化和特殊眼光的看法。同伴教育對於已經康復的人來說,也需要建立一個比較積極向上的、健康的群體。

同伴教育這樣的群體滿足了部分康復人員的一些期望。我也有過一些總結:參與同伴教育的康復者他們的需求。第一,建立健康的交友圈;在這個群里做這方面的老師專家非常多,我們對於一些數據也做過統計,其中復吸的原因中80%是毒友的影響和壓力。當然在這些同伴壓力中還有許多的東西可以去分析的。我們發現建立一個同伴的團隊也是彌補了他們再社會化的不足,大家也都知道,吸毒人員到後期是自我封閉,是自己走出了主流群體。不是別人不接納,而是自己恐懼融入主流社會。

對整個群體來說,是非常需要成功的典型,來點燃還在掙扎的人們的希望和信念。對於參與者個體來說,也是實現個人價值的需求。當人慢慢康復以後,一定會產生這樣一個需求,馬斯洛說的還是對的。至於同伴教育的優勢,簡單的說,驅動力的激發。因為團隊內的領袖是來自團隊內部,自己的經歷和使命感會讓我們更加投入,我的同伴也常說我像是「打了雞血」, 會非常投入,第一期小組開始的時候,我們連場地都沒有,就像流浪一樣,只能借公益場地,更別說經費了。很多禁毒社會工作者會說工資低,但我覺得工資低並不 是唯一的問題。因為投入度與自己的經歷和願景有著非常大的聯繫。

6自助、互助、助社會: 同伴教育項目的拓展

到了2010年,世博會正好在上海召開,也是一個機緣。我們當時在網上已經有了QQ群,目前已經有幾千人,在網上有人提出,在外地的同伴能不能到上海來。那一年我們就進行了一次完全由同伴自己策劃的大型活動,名叫「我與葉雄有個約會——情定浦江」。我們第一次有了非正式的、自發籌備的大型活動,僅我們康復人員就達到了107人, 我們還邀請了幾十名的社工和老師,自強總社的董事、禁毒辦的主任等,規格還蠻高的。當時也沒有一分錢資金支持,所有的場地落實到宣傳等,都是我們同伴們分頭在搞。活動最後我們還進行了一次非正式的有關同伴教育的論壇。那一天華東理工大學的張昱教授和費梅蘋教授都做了發言,對以前的同伴教育的理念做了修正, 訂出了現在的理念——「自助、互助、助社會」。

這樣一個「自助、互助、助社會」的理念的提出,非常明確了我們團隊要做什麼,我們這種方法將做什麼。最主要是注重同伴輔導員的自我成長,保持操守的能力,實現「自助」;得益於榜樣的力量,相互幫助形成群體內的「互助」;給予多 方位的持續的支持,能使我們的同伴與同伴輔導員能夠融入社會、服務社會,搭建更多志願平台,使他們的願望成為可能,最終達到「助社會」的目標。

2009年到2010年的同伴輔導計劃公益創投項目過程中,我們邀請了華東理工大學的費梅蘋教授做我們的督導,記得當時我經常會一天做三場的培訓,我好像是像打了雞血,雞血裡面可能還有激素,(呵呵)用不完的勁道。每次到家都很晚了,費梅蘋老師還會經常給我發電子郵件,分享她的感受,私下裡她也好多次的問過我:「為什麼他們到你這裡會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我們之後也一起研究,她看到了維克多·弗蘭克爾的意義療法,她把我們的工作和成效,將意義建構理論聯結在一起,把她的這些想法告訴我,我逐漸把這些想法做成了結構圖。有機會的話也可以與大家一起分享,如何來達到生命意義重建的一個目標。費梅蘋教授覺得我們的同伴教育是在「自 助、互助、助社會」的過程中在重構生命的意義。通過三種途徑來實現這個意義重構。簡單的講一下,重構生命意義的三個途徑,路徑之一,是進行自我探索,修正認知;路徑之二,是體驗真善美,感知愛與被愛;路徑之三,是體現個體的社會貢獻、生命意義。

就那第二條路徑來說,我舉例一個沙龍活動,我們通過很多沙龍活動、主題報告會,我們有感恩、慶生、特殊節日、特殊事件等活動。在沙龍活動中是比較溫馨和輕鬆,同伴的參與度比較高,也會來做主持,咱們清醒人生社群夥伴社工陳嫻也常來參與我們沙龍活動。

我再分享下我們同伴輔導員的篩選標準。參加涅槃小組的人我們會有要求,第一要有堅定的戒毒信念,本來是戒毒三年以上,現在減低到兩年以上,因為發現操守也不能完全用年數來說明問題。第二是有愛心、有奉獻精神、有幫助同伴的願望。第三是有較好的溝通和文字能力。第四、有較好的行為規範和思維模式。第五,有完整的社會支持系統。當時我制定出這標準的時候領導還笑我:「你這是發展共產黨員的標準啊。」沙龍活動哪怕是處於動搖中的人、還未戒斷的人,我都敞開大門歡迎,但到了小組同伴輔導員,就要設置一定門檻在那裡,他們出去後就是同伴教育的工作者。

現在為止,我們也有了對同伴的「成 長階梯」:起先就是來參加沙龍,這就是同伴,再上一步就是牽手同伴,或獲得指定同伴輔導員的服務的牽手同伴,再上去是同伴輔導員的候選人,再上去就是參加涅槃小組了,但參加完這個小組不一定就能成為輔導員,一方面要滿足時間的培訓,一方面還要符合最終考核。在輔導員技能的培養方面,一般有同伴教育的概念、 功效、機制、制度啊,還有如何接聽熱線,還有輔導同伴的技巧,有關訪談的幾個要素,怎樣給同伴寫信,還有演講的培訓。這是一個從准同伴輔導員到同伴輔導員的成長階梯。

現在我們整個同伴教育的工作是,有同伴輔導員的培養,有同伴信箱、還有其他平行的同伴小組、有所內的同伴教育、家庭服務。補充說一句,我們在同伴的家庭服務方面也是獲得很大的成效。我們現在成立了「海星禁毒巡講團」,我們目前有29名的成員,巡講團成立有兩年多了,上海禁毒基金在資助,我們要用三年的時間對上海的218個街道進行全覆蓋的禁毒宣傳,去年第1年我們做了49場,完成了四個區的48個街道。專題的巡講,今年我們要做79場的巡講活動。我們還有戒毒熱線,我們也做就業信息方面的指導和服務。在我們這個群體中善於寫東西,當時我記得我們有個同伴有動搖,陳嫻老師在當時還是我們的宣傳幹事,她將這位同伴的文章登在期刊上,對於我們同伴的影響和操守的保持作用是非常大的。然後我們近幾年還做了很多的項目,通過很多項目來推動同伴教育以及其他禁毒工作的開展。

7數據的顛覆: 同伴教育的成效

今天我就分享到這裡,非常願意和大家交流。我一個很大的心愿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幫到很多的成癮者。有些人說上海有很多的社工,上海的條件比較好,在其他地方難以複製,我並不同意,因為社會工作的理念告訴我們優勢視角,只要有藥物成癮者的群體,一定會有幾個人、一群人,只要我們給到合適的方法和資源,充分的尊重,幫助他們開發自己的潛能。我想一定也是可以,同伴教育最最主要的還是要來自群體內一支骨幹力量的建設,我們也是非常願意把我們 做的東西分享給大家,毫無保留地去做一些實踐。

最後想說幾個數據,那麼多年全世界復吸率還是非常高的,有的說是93.7%,有的說是97.8%等等,我們就說90%左右,我們群體是把這個數據做了個顛倒,在我們的同伴教育團隊裡面所有參與的同伴、同伴輔導員等都達到了超過90%的操守率。在去年的12月, 我們團隊中戒斷十年以上的康復人員有17名,包括老葉我,現在整體核心人員有53名,我們的團隊會越來越壯大的。謝謝大家,聽我啰嗦了這麼多,讓我們共同努力,讓我們的服務對象能夠自信、從容、有尊嚴的康復!再次感謝,謝謝大家。

(文字整理/汪穎霞)

分享嘉賓介紹:葉雄,上海市自強社會服務總社同伴輔導員、上海市自強戒毒熱線主持人、上海市禁毒志願協會副秘書長、「葉雄工作室」負責人、上海市社會工作者協會常務理事。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註冊社工師。

清醒人生(SoberLife)是一間專註提供戒癮教育和諮詢服務的專業機構。清醒人生為成癮者(酒精、煙草、毒品等)及其家人、戒癮工作者、社會服務機構及政府相關部門提供定製化諮詢和培訓服務。清醒人生也致力於鏈接國內外戒癮資源,促進中國戒癮相關專業人才的培養和國際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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