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編最戳心,但他們需要的絕不僅是同情

如果你喜歡西藏,你是喜歡它《七十七天》里令人窒息的奇觀美景。

還是《岡仁波齊》所記錄的莊重神聖的朝拜?

的確,景色和信仰,西藏給我們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這兩處。

關乎這個地區的貧瘠,和人們的生活,或許並沒有多少人關心,因為這與大多數人想要的「文藝」無關。

而正因此,今天和大家說的這部電影,在一眾西藏題材電影中,就顯得比較特立獨行了。

天籟夢想

The Sound of Dream

《天籟夢想》的鏡頭,對準了西藏一群特殊的孩子——盲童

拉薩是無數人心中的文藝聖地,但就在我們感嘆於這個地方的「日光傾城」的同時,由於長時間的光照,西藏地區的人們白內障非常高發。

而藏區題材,盲童,這樣的電影不僅僅是特立獨行,更可以說是小眾。

因此當電影1月9日在電影院上映時,夾雜在一大堆賀歲檔的片子中,它幾乎是悄無聲息的。

《天籟夢想》的導演是張唯

看看張唯的作品我們會發現,這個導演的作品,走的多是這種風格,現實而小眾

《喜禾》中的自閉症兒童,《一個人的皮影戲》中的傳統文明。

而無論是多麼邊緣化的題材和人物,很多時候,一部小眾電影的產生,往往是因為,有這麼一群小眾的人存在,我們應該去關注。

張唯在《天籟夢想》中就用四個盲童的「追夢歷險記」來訴說出,這樣一群被忽視的孩子們,朝著心中的聖地不斷前行的可貴。

這個故事改編自真人真事,在2010年《中國達人秀》的舞台上,一群來自藏區的盲童,用他們的天籟歌聲,感動了無數人。

而這部電影不止是真人真事,連演員,也是「真的」。影片中盲人的扮演者都是來自與拉薩和江孜兩地盲校的孩子。他們在生活中也是盲人,因此,他們不用刻意的去飾演什麼,就已經是最動人的演技。

故事的起因是一檔深圳的真人秀節目,《天籟夢想》。

影片中的四個小主角都是盲校的學生。圖丹,格桑,卓瑪,索朗,他們當中最大的16歲,最小的才8歲。

他們有的是因為家族遺傳,從小失明,有的是小時候能看見,慢慢長大了以後也失明了。而圖丹有一隻眼睛能看見,但如果不儘快手術,也會全部失明。

西藏的孩子們幾乎都會唱歌,在電視上看到《天籟夢想》的節目後,格桑,卓瑪,索朗有了一個夢想,那就是能夠去到深圳,在電視上唱歌。

可是這個夢想,馬上就被大人們否決了。

那個車水馬龍的城市,對於在西藏待了一輩子的人們來說,太遠了,再說了,唱歌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多織兩匹布來得實在。

而同樣是盲人的老師尼達,也不同意他們去參加這個節目。尼達在盲校教書,他曾經在鋼琴比賽中獲得了第一名,可對於尼達來說,他不知道,這個獎是因為他真的優秀,還是因為,他是盲人。

而同樣的,《天籟夢想》的口號是尊重和支持每一個有夢想的人,但是對於這些盲童來說,導演安排他們上台,是因為夢想,還是因為收視率?

在大人們眼中,距離是問題,溫飽是問題,他人的看法是問題。但是對於孩子們來說,怎樣一起實現夢想,才是最應該思考的問題。

從拉薩到深圳,不過是有聲地圖上一個手肘的距離而已。抱著這樣的想法,圖丹放棄了做手術,帶著格桑,卓瑪,索朗踏上了從家去拉薩的路程。

而他們所帶的的路費,僅僅是一袋酥梨。

偶遇的放牛小哥給他們吃牛肉,搭便車的摩旅車隊為了送他們去拉薩不得不將車開往與目的地相反的方向。

這群孩子們在曠野中一路磕磕絆絆的行走著,也遇到無數好心的人,背包中的酥梨成為了最好的謝禮。

當遭遇翻車,迷路,爭吵後,他們最終還是到達了拉薩。

而尼達老師也在前來接孩子們的導演助理的勸說下,答應了讓他們上節目。

然而到達深圳以後,格桑,索朗,卓瑪在導演面前的表演很不成功,最終導演決定,只讓卓瑪一個人上台。

當卓瑪一個人站在台上,她選擇了不唱。不是不想唱,而是,夢想是大家的,少一個人,她都不會唱,而不是因為這個節目需要一個宣傳點,所以選擇讓她來唱。

卓瑪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這一點,她比誰都看得明白。

而就在這時,圖丹的眼睛也因為路途中的翻車,徹底失明了,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一直看著孩子們為夢想努力的導演助理,不忍心看著他們就這樣失敗,跑到了導演家裡,請求導演給這些孩子一個機會。

「這些孩子需要的不是同情,只是一個機會。」

導演待著眼罩,周圍一片黑暗,去感受那些處於黑暗中的孩子們的世界。

他們是盲童,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進,勇敢追夢,但也因此學會了用心去看整個世界。最終導演決定,讓他們一起上台,而尼達老師,也成為了台上的鋼琴伴奏者。

卓瑪在舞台上為圖丹唱著祈願康復的歌曲,而什麼是天籟?或許是摩托車隊的轟轟聲,或許是布達拉宮的參拜聲,或許是這份友情,這些溫暖和執著,或許都是那個純潔的聖地賦予人們的「天籟」。

可以說,在如今電影題材百花齊放的環境下,《天籟夢想》的出現並不算意外,但是它的題材決定了它的小眾,而它沒有什麼流量明星,沒有大IP和小鮮肉也導致了它不算討喜。

但它勝在真實。

導演在影片中應用了許多模糊鏡頭,甚至一片漆黑來還原盲人的視角,但觀眾更多的,是對於失明的茫然無措,而不是恐懼。

飾演盲童的演員們在現實生活中也是盲人,他們對於杵著盲棍行走早已習慣,甚至是片中看起來坎坷的山坡,他們也能順利前行。

因此對於他們來說,或許看不見,早就成為了常態,又談什麼恐懼呢?

而這雖然是一部以「盲童」為主角的電影,但全片幾乎沒有賣慘的情節。

孩子們用一袋酥梨換來了無數人的幫助,也有很多人願意為了他們的夢想讓路,即使圓夢過程中有波折,但細數下來,幾乎全是動人而溫暖的情節。

因為導演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讓觀眾同情,一定程度上,同情更像是一種微妙的歧視。

片中的尼達老師無論什麼時候都戴著眼睛,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阻擋別人的眼光。在舞台上,他選擇了摘下墨鏡,面向了所有觀眾,這一刻,他終於相信台下的掌聲是為他,而不是因為,他是盲人。

在絕大多數人眼中,盲人都是需要同情的,因為他們看不見啊。

但是我們往往忽視了一點,看不見的人和看得見的人,都在同一個世界,有著相同的夢想,很多時候他們需要的,僅僅是一個機會而已。

而《天籟夢想》雖然是以藏區盲童為主,但關於盲人,它從來不應該是小眾話題。

或許絕大多數人認為,我們周圍的盲人就是很少,但我們沒有意識到的是,是這個社會很多時候,都在無形的拒絕著盲人出行。

我們呼籲平等,但總是對他們投以異樣的眼光,我們說要關愛,卻隨意的將車或者障礙物擺在盲道上。

因此,不是沒有盲人,而是他們找不到出來的方法,我們也只將與盲人的交流限於同情,最終他們只好被堵在了社會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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