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為好,心若珠璣顏如玉
看紅樓夢的時候有一段兒覺得特有意思,曹公借著寶玉之口把女人分成了幾等。「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分明一個人,怎麼變出三樣來?」
那時年少,正是心思若流水一樣的年齡,只是覺得這樣的文字很有趣,只是看著身邊的女子來來去去,卻也不曾真正去細究其中的故事。
隨著年齡漸長,才明白,女人,是需要養的,養身,養顏,更要養心。女人成親之前是珍珠,晶瑩剔透,要捧在掌心裡寵著憐著愛著惜著。成親之後,若情投意合門當戶對,則修鍊的溫良賢淑,溫水煮青蛙樣,慢慢的消磨了曾經銳氣純真,而變得圓融通達,此時還是珍珠,只是包漿了一層叫做世故的溫柔。若是遇人不淑,在光芒消失殆盡,粗糲的能把自己的心生生的硌出點點的傷痕,只是無奈的安慰自己,一輩子很快的,下一輩子再不相識。想著心頭是疼痛的,悲涼的,進而是慶幸的,幸虧生在現在的這個時代,我可以為了愛情嫁給你,我也可以為了珍愛自己離開你。
琰詠今年三十歲,是我同校的師妹,學的廣告設計,現在是一家茶社的茶藝師,有個小她三歲的小男友。姐弟戀,是不被周圍親朋看好的,面對親朋好友的擔心,琰詠笑著說,愛情其實與年齡無關,就像女人的年齡本就不該寫在臉上一樣,對於一個自信的女子,年齡只是一個數字。
是的,在琰詠的臉上,你看不到歲月的痕迹,光潔的面龐,淡定溫和的眸子,笑起來恬靜,讓人忍不住想起那句「風乍起,吹縐一池春水。」的詩句來。
二十三歲大學畢業,琰詠去了一家雜誌社做美編,一年有十個月是在全國各地跑,不同的明信片成了我們固定的聯繫方式,她說,鏡頭下的世界,除了浪漫,其實更多的是真實。
她在大涼山跟拍一所希望小學的日常生活,她說那一雙黑乎乎的皴裂的小手捧著土豆,眼睛裡卻依然是純真的笑容,孩子對知識的渴望對美好的憧憬是大山與貧窮消磨不掉的。貧窮的代課教師,守著火盆寫備課,身後背著自己三個月大的孩子,工資只有五百塊錢。
只是那個專題沒多久被禁了,琰詠離職的時候說,生活可以絆一跤,但是不妨礙她爬起來繼續前行。她做背包客,一架相機,一個筆記本,就是全部家當,寫博客,做公益,風一樣的女子,奔走在路上。相戀三年的男友離她而去,他說,這樣的琰詠屬於事業,也屬於生活,獨獨不屬於他。
二十六歲時,琰詠突然關閉博客,去了大理,她說,那邊有上好的普洱茶,有上關花下關風,有蒼山雪洱海月,有被歲月書寫了千年的禪機,等她去。
那年三月,第一張明信片是她站在孔雀仙子楊麗萍的太陽宮門前的背影,瘦削的脊背筆直,一頭長髮隨風起舞,那年,她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書,扉頁上第一句話就是,生活禪,在茶一方。
春天,她坐在自己的茶社中為書做簽售活動,赤足,長裙,簽下的是一色的娟秀小楷,一抬眼,一回眸,都是看透世事的淡泊與溫柔。我說,琰詠,你在時光里日漸溫潤,若當年的是一塊有稜角的石頭,那今日的你就是一顆珍珠。
琰詠笑著說,因為我遇上了一個人。
我一直以為,她是遇上了愛情,所以,青春才如此善待這個女子,歲月之於她,如同花間過,而片葉不沾身。一直到那天,她回來,坐在我書桌前,拿著毛筆在我的速寫本上寫下交大美時光五個字,我才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人,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次機緣,一個令她身心再次成長的舞台。
交大美時光女子學堂,這幾個字從口中吐出,彷彿帶著淡淡的蘭花香,學書法靜心,品香茗怡神,練瑜伽養身。身為女子,神清氣爽,立於歲月之中,淡看風雨,笑對從容,還有什麼能值得去擾心煩憂的呢。
是的,女子,一定要把自己捧在掌心裡,去疼惜,去珍重,更要獨立,無論是精神,還是經濟,否則在這個塵世里摸爬滾打,自身尚且難以溫飽,又如何說得上去尋得一個人把自己捧在手裡如寶似玉的寶貝著呢。
琰詠離開的時候,我看到潔白的紙上,一行娟秀的小楷,女子為好,明月皎皎,心若幽蘭,歲月不老。
作者:簫陌,美時光女子學堂特約撰稿人。生於清照故里,自幼學畫,棲身校園執筆畫夢,迄今在各類省市級刊物發表數十萬字,2015年參與出版了《不要忘記溫暖時光中的自己》、《有些傷害,有傷還有愛》《如果你害怕,那你就輸了》等青春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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