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家族】第二人生之意難平 第11章 晝夜相見

三人散開去搜，最起勁的當然是宋玄，他先搶到卧室的衣帽間前，手指還沒有摸上門把手，卻瞥見張專員和程以鑫對視一眼，轉身去了洗手間。

這豪華套房的格局，是一廳兩室，卧室均帶有獨立的衣帽間及洗手間，面積不小，要藏起來的話，隱蔽的位置其實很多。但是洗手間並沒有可以藏人的空間，張專員去搜那兒，似乎並不是個比較正確的選擇。

宋玄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放棄了衣帽間，要追隨張專員去洗手間。

程以鑫一把拉住他，「幹嘛？你又想和他一起上洗手間？」

他剛才進來就見這倆人鬼鬼祟祟在洗手間，怎麼此刻又是不約而同去同一個地方？程以鑫出於責任感，覺得自己不能眼睜睜的這麼乖的宋小漂亮被張大魔王帶跑偏了吧。

——另外，他也覺得自己的兄長濾鏡其實挺厚的，宋玄這個乖只是假象吧？是假象吧？

宋玄笑的呆萌而甜美，毫無表演痕迹，他央告道：「鑫哥，十個冰淇淋啊……我要贏的！」

程以鑫推他重去衣帽間的方向，「你哥腦洞再大也不至於凌晨四點多還跟我們玩捉迷藏，說不定是他嫌外面太吵躲到衣帽間里睡覺了。」

敖三怕黑，但是睡覺又怕吵——在家的時候，也會偶爾帶一盞小燈，躲進他的衣帽間里睡覺。

然而並無所獲，衣帽間面積不太大，藏人倒是沒問題，只是拉開門一眼都能望到底，空蕩蕩的並無任何痕迹。

張專員突然在洗手間里鬼叫了一聲。

程以鑫心裡吐槽這張大魔王今晚的狀態也未免太離奇了吧——想當年兄弟們之間互評，公認張專員氣場鎮定第一，給他加的tag是舉世無雙張公子——鬼叫這種事，不管訓練有多殘酷驚悚，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遙想當年，敖三和程以鑫出任務不在本城，宋玄被毒販派人擄走，張專員那年才十九歲，接到消息之後來不及等人集結，孤身到機場的某個地下倉庫攔截。

幸好是境內作戰，對方也沒有槍支。這一役，張專員提刀連砍十八個人，據現場倖存的人描述，他殺人過程保持微笑，並不猙獰卻比凶神惡煞更駭人。

——砍人殺人這種事，像程以鑫他們都是受過特種訓練且持有特種執照的，倒也不至於驚奇，但是全程保持微笑，這個真的有點難了。

連事後給張專員做心理輔導的專家都評價說，張專員的神經大概是鋼筋做的。

這種人還會鬼叫？程以鑫心中只覺不妙，立即搶出去，倒把宋玄扔在後面。

張專員站在洗手台前，手裡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表情漠然，只是微顫的手出賣了他。

程以鑫還想吐槽他，但是看了一眼那紙條，自己也沉默了——紙條上三個不同風格的字體，清秀、遒勁、端麗，將蠢材二字寫了三遍。

這字條張專員看了鬼叫手抖，程以鑫看了也只能沉默——這筆跡當然就是來自於他們那三位名字也不能提的師兄。

——前幾分鐘才搞了個全球大新聞，這會突然又有個紙條，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的面前，師兄們到底想指示什麼？想讓他們做什麼？就不能痛快點明說嗎？

「你怎麼發現的啊？」程以鑫好奇。

張專員指了指那裝飾用的花瓶，「花瓶和檯面之間有一個水滴乾涸後的痕迹——有錯位。」

原來他只是來洗個手，卻發現深黑色的檯面與裝飾用的花瓶之間有一個水滴乾涸的痕迹，位置並不對應。結合這個房間的使用時間以及花瓶的位置判斷，張專員的第一反應是有人移動過這個花瓶，他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只是發現異常總不能不理會，隨手拿起來晃了晃，就發現瓶里掉出了這個紙條。

宋玄看見那紙條被發現，也覺得詫異，他反應快極，略一猶豫，立即道：「這是我藏的。」

程以鑫和張專員同時望向他，宋玄立即覺得壓力好大，覺得老實交代會比較有利，忙道：「這張紙是從張……張四哥身上掉下來的……我不知道什麼意思，所以就藏起來了，原本想給我哥看來著。」

程以鑫側眸望向張專員，似笑非笑道：「從你身上掉下來的？」

張專員腦中閃電一般回想今天所有發生的細節，輕咳一聲道：「鑫哥，你押宋小朋友快點去睡吧，這件事交給我了。」

宋玄遇到好玩的事情怎麼會罷休，而且今夜如此刺激，如何睡得著？然而程以鑫根本不管他的抗議，和張專員打了招呼，就把宋玄提到自己的卧室，親自看管。

程以鑫的隔壁房間左鄰是azy公司特保們的臨時值班室，張專員則徵用了另一側的房間，他聽到宋玄遇襲的時候，正在連接M國的全球人類資料庫，但是宋玄和敖三的安危當然是他第一優先順序的工作，於是立即就爬窗過來增援——不被監控拍到的最佳方式，當然是原路返回。

夜涼如水，徒手無保護在民用大廈外面攀爬是必修科目，張專員遊刃有餘，只是他才攀到窗口，便覺得渾身汗毛倒立，第六感警報狂響，危險！

這個套房的格局和程以鑫的是一樣的，客廳里只開了幾盞小燈，昏暗不明，沙發上正襟危坐著敖三爺，另一個人卻背對著窗戶，舉著紅酒杯，似有若無的輕晃。

張專員只看了一眼便縮回來，雖說是夏夜，但是凌晨四點，又是三十三樓外，罡風凜冽，他竟感受到了一絲寒意——自打認識敖董事長起，就沒見過他坐的如此端正。

室內卻有一個聲音傳來，「小張，進來吧，別搞那些廢操作。」

這聲音極度熟悉！

——他和程以鑫、敖三等人的師兄們，其實不止那名字也不能提的三位，還有一位師兄，姓洪，一直就隱藏在普通人中，為三位師兄提供支援——三位師兄是作戰單元，而洪師兄就是保障單元了，方才這個聲音，就是那位洪師兄的。

張專員聽完之後恍然大悟，三位師兄在境外執行任務，在本地製造不在場證明的，當然就是這位洪師兄了，說不定假扮師兄騙過程以鑫的，也是洪師兄。

張專員瞬間想明白，便立即跳窗進去——只是，他疏忽了第六感永遠是最準的！才一進去，才發現敖三之所以端坐，只不過是因為那人一手持酒，一手持槍，槍口對準了敖三，兩人距離不過三米，就是小朋友也打得中。

敖三連示意危險的機會都沒有，此刻只能苦笑。

洪師兄笑道：「小張啊，去和小敖坐一起吧。」

洪師兄的武力值再加上槍，張專員並不想出現無法挽回的結果，他絕對不會誤判形勢，因此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非常聽話的去那邊沙發與敖三並排端坐了。

「小張，你向來識時務，替我好好勸勸小敖。」洪師兄笑道：「我只不過是要azy公司幫我做些小事，我又不是不付費，他居然不肯。」

敖、張二人交換一個眼神，敖三道：「洪師兄說，這次我們那三位師兄去執行任務，是他騙他們的——他根本不想他們回來。」

張專員駭極無言，立即想到問題關鍵，「不對不對，洪師兄騙那三位師兄去執行任務——國內的事務必然不會有人跟進，但為什麼今晚還有人在幫三位師兄做事？」

他說的是有人假冒師兄和程以鑫見面，做不在場證明的事情。

洪師兄喟然輕嘆，看起來並不想解釋。

敖三搖頭道：「我猜，是另外有人在幫師兄做事——三位師兄對洪師兄的信任度，似乎很低了呢。」

原來，三位師兄每次聯合跨境行動，在國內的一切事務都全權交給洪師兄負責——只是最近這一年，三位師兄聯合行動驟然變少，而且不再授權洪師兄參與訓練基地的工作。

洪師兄突然不能再進入訓練基地，導致他個人私下做的一些事情驟然中斷，項目無法再進展，這次他騙三位師兄跨境執行任務，就是想要趁這個機會，讓敖三幫他到師兄的基地里銷毀一些資料。

張專員心中警鐘大作，臉上卻還是那個溫柔淡定的微笑，他道：「這事應該找我啊，我們小隊里，敖三爺是負責大殺四方的——找資料銷毀這事他不專業。」

洪師兄搖頭道：「其實我不相信你——敖三負累太重，最容易控制，而你么……呵呵噠。」

張專員苦笑，「師兄你錯了，難道不是我更合適完成你這個任務嗎？敖三爺說不定都找不到資料在哪兒，也不知道怎麼銷毀呢。」

洪師兄英俊的笑容看起來極是欠揍，「所以結論是，我需要一個完成任務的小隊啊，你、敖三……還有程以鑫看起來都還不錯。話說小張啊……娛樂圈的事情你在行，猜猜我手上那些舊資料，夠把程以鑫毀掉幾次？」

他說的是「把程以鑫毀掉幾次」，張專員聽的明白，一個頂尖流量的完美偶像，很多資料都容易使他的形象坍塌，更別說程以鑫這種本身就有不可說身份的人。

如果大明星程以鑫是第一人生的話，特工程以鑫便是他的第二人生了。第一人生是晝，第二人生是夜，晝與夜之間，本該永不相見。

相見的話，非但大明星程以鑫被毀掉，特工程以鑫的很多關聯項目曝光，損失不僅是巨星隕落，而且極高級別的安全問題，甚至有可能是國與國之間戰爭的導火索。

——三位師兄如果還在，說不定還有可能挽狂瀾，可是看洪師兄這個樣子，未必會讓三位師兄安全歸來啊。

敖三當年和程以鑫的組合公告都發布了，但是最終沒有出道。那是因為宋玄在他外出任務期間被毒販綁架，雖然後來宋玄是毫髮無傷被張專員救回來了，但是對於敖三爺來說，他絕對不會容忍同樣的事情再來一次……因此毅然決定退至幕後，全力經營azy特保公司。

——也是藉此為宋玄、程以鑫提供更多的保護。

這幾年，他從敖三變成了敖三爺、敖董事長，需要他配合程以鑫出任務的時候，從特保公司董事長變身特工敖三，表面上看起來歲月靜好，其實是靜水流深。他非常享受這兩種不同的身份帶給他的家宅平安的幸福與血脈賁張的快意。

——但是不管是哪一個身份的敖三，對於傷害他的兄弟這種事情都絕對不能容忍。

張專員來之前，敖三其實已經想了很久很久，此刻終於攥緊了拳頭，他沉聲道：「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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