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低飽和度的美——杭州

02-11

來杭州5個月多一點，期待中6月份的梅雨季節也沒有太多霉，我整天跟同事抱怨，為什麼我準備好了足夠多的內褲和襪子卻沒有排上用場？在此期間，我和室友去了趟南潯古鎮，蘇州，還有寧波。對於杭州，有更深一層的體會。

杭州的城市性格，我想用「氤氳」兩個字形容，也許你會理解為溫和，但實際上也不全是，假如杭州是一個人的話，我覺得像小姨（跟父母對比起來），長相精緻身段優美，對我的學習和工作不會（像父母那樣）嚴格要求，懂得風雅情趣，帶我四處瀟洒，與我品評。而杭州最棒的一點，就在於我這個異鄉人，竟然絲毫沒有我是一個「外地人」的感受，雖然比北京上海面積上小很多，包容性卻極強。而如果去其他省會城市，比如成都、長沙，會感受到非常鮮明的城市性格，本地人會隱約給你造成一種壓力，那就是你需要「入鄉隨俗」，儘快融入當地文化和習俗，才能在這個城市如魚得水（不是要開地圖炮，我覺得這是兩個城市很可愛的一點）。江浙也有自己的當地文化習俗，卻沒有給我造成一種「必須儘快融入」的壓力，而是靠水氣一樣的存在去浸潤你。

杭州的美，是低飽和度的美。這是我感觸最深的地方。以前生活在北京，只覺得水藍的天，乾爽透徹的空氣，明艷的陽光是美，因為北京的城市性格是「颯」。而剛到杭州時，我搞不懂細雨朦朧中氤氳的青瓦屋脊是什麼味道，無法理解雨絲落入河塘，河邊落花殘敗，遠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的景色美在哪裡。直到後來我慢慢地浸潤在這氤氳的氛圍里，心裡偶然泛起几絲不知名狀的水氣，我這個憨楞的北方人心裡大叫不好，我再也颯不起來了！我也變得氤氳起來了。

給北京的朋友發我近期的照片，都說我的表情越來越溫柔了，而我終於也漸漸體會到色彩飽和度不高的杭州的魅力了。曾經有個朋友跟我開玩笑說，西湖不就是一灘水嗎？有什麼魅力？剛到杭州的我也弄不明白，現在也依然是一知半解，心裡隱隱有點明白，卻不知道西湖的美到底該如何拆解用語言表達。我只知道，西湖對我就像趙雷的《鼓樓》，如果我無聊了，彷徨了，就來這裡坐坐，所有的喧鬧都與我無關。

昨晚碰巧讀到張岱的《湖心亭看雪》，驚喜萬分，非常喜歡那句「余強飲三大白而歸」。想起之前在北京，最喜歡下雪的時候去故宮，被莊嚴肅穆的美震撼到。這回對杭州的冬天，多了些許的期待，只不過雪天的西湖，應該會人很多吧？沒關係，只要能強飲三大白，還是能盡興而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