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帕戈斯群島
體驗這些獨樹一幟的小島的最好方式莫過於搭上一艘遊船,來場十天半月的漫遊。因此明知道十月風浪大,我還是跟船宿代理殺到了好價錢,只等簽合同交訂金了。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我在三大洋都出過海,包括在吉布地的塔朱拉灣經歷過大風大浪,都不曾有事,沒料到一個月前在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的阿瓦恰灣幾小時的巡遊,因為船艙里有人暈船,結果整個團隊的人都象中了傳染病,吐得一塌糊塗。回來我就百般糾結,難下決心,最終承認貪舒服,選擇了駐島。選島就簡單多了,最熱鬧的聖克魯茲島,最大的伊莎貝拉島,最美的巴特洛美島,全部要去,其它就見機行事吧!
飛機降落到平坦荒涼的巴爾特拉島上,經過一系列複雜的證件和行李檢查手續後,我才算正式進入這個世界生物圈保護區。到達門口有許多人舉牌子迎接那些訂了船宿的遊客們,其他人則搭航站樓外的接駁車去到簡陋的擺渡口。這兒與對岸的聖克魯茲島僅隔著一條寶藍色波瀾不驚的狹窄海峽,想必是個好漁場,只見藍腳鰹鳥在這兒不斷象炮彈一樣扎著猛子,無賴的軍艦鳥則試圖半路搶劫——多半都能成功,最有趣的是一隻熔岩鴿,它異想天開地坐著鵜鶘的霸王船——恐怕也想順手牽魚!
擺渡上聖克魯茲島後,還得搭一個多小時的大巴到阿約羅港小鎮。島上綠樹葳蕤,間有人家,火山造就的中央高地似乎是分水嶺:身後陽光明媚,前途則陰暗慘淡——一年中只有這個季節秘魯寒流的勢力範圍才能遠及於此,海天間一股霧氣揮之不去,偶爾致雨,多數時候都淡漠得只是過濾了陽光。海風很涼。
小鎮看上去並不太興旺——和東南亞的熱門海島比起來簡直冷清!它以碼頭為中心展開,臨海的街道有主要的遊客設施:旅店,餐館,酒吧,紀念品店,旅遊代理等等;往裡則是本地人住家所在。街道一頭可以走到達爾文中心,那兒圈養著些象龜和陸鬣蜥。另一頭途經一座小高地上長長的石砌甬道,通往龜灣的白沙灘。碼頭邊隨處可見席地而卧的海獅們,它們甚至佔領了不多的幾個長椅。它們是原住民,所以算不得反客為主。海獅並不怕人,不過也有自己的「底線」,我猜它們的「舒適距離」小於等於三十公分,因為我一度試圖和一隻俊俏的海獅自拍合影而屢屢受挫,她總是不肯配合,一靠近身邊就作勢咬我。模樣可憎的海鬣蜥在棧橋上爬來爬去——一想起自負的毛姆年老時被別人形容成這種動物,我就忍俊不禁。海邊的岩石堆則是紅岩蟹的天下,我作為中國人本能地見獵心喜,只奇怪為什麼本地人無動於衷?離碼頭不遠的小魚市吸引了不少鵜鶘和鸕鶿在這兒吃嗟來之食,新捕獲的龍蝦則吸引了我,買一隻加上餐館加工費只要20美金,非常上算,因為在這兒吃一頓有肉的正餐也至少要15美金!後來有天我無意中逛到小鎮裡邊的街道,那兒有一處顯然是面向本地人的小飯店供應套餐,5美金含一盆咖喱雞蓋澆飯,一杯冰飲,和一碗蟹湯!蟹雖然不算肥,但湯鮮得我「眉毛落光」,總算一解相思之渴!
去巴特洛美島的一日游會回到來時的擺渡口搭船,途經一座剛露出海面的完整的火山錐。整個島嶼就是由大大小小的火山口構成,風化的火山岩輕得象泡沫塑料,植被還沒長成,只有熔岩仙人掌見縫插針地頑強生長。有一條木製棧道通往島嶼的至高點,在那裡可以遠眺船帆石和它拱衛的新月形沙灘,背景是同樣蠻荒如外星球的聖地亞哥島。下島後船開到船帆石後面觀看赤道企鵝,並停留在聖地亞哥島的沙灘外浮潛。在那兒我邂逅了一隻不怕人的美洲蠣鷸。
伊莎貝拉島的PURTO VILLAMIL只能稱作一個村莊,只有很短的一段水泥路面。客棧和餐館散漫地分布著,駐島遊客少得驚人,根本不敷分配。我既為獨享一座海邊客棧和它前面的沙灘而驚喜,又為獨享一爿有三十個以上座位的餐館惴惴不安,想到它們可能是為將要來到的旺季而「苦撐待變」,我才稍微心安理得。順著指示牌很容易就能找到有火烈鳥出沒的鹼水湖。這兒的旅遊代理也安排出海或登火山的一日游。十字路口的小教堂里有留言簿,我看到還沒有中文記錄,義不容辭地題了句「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並把它翻譯成「ALL PEOPLE ARE COUSINS」!
在這兒我還邂逅了一家厄瓜多大陸人。我們很有緣,先是搭同一條渡船上島,下午又在海邊遇到,第二天又碰巧參加了同一個出海一日游。他們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女兒,一家五口。爸爸和奶奶比較害羞,只客氣地打了個招呼;老爺爺很健談,我很驚訝他對中國的霧霾瞭若指掌!媽媽有一顆少女心,熟了之後她問我,中國話「SHIT」怎麼說。我本來想說「屎」,轉念一想,上聲拖泥帶水,不如上海話的「污」擲地有聲,唱做俱佳,容易引起初學者的興趣,果然她聽了駭笑不已,一再要我重複,想必對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有了初步直觀的認識,哈哈!旅行本是件快樂的事,在旅途中給別人帶來快樂,那彷彿會讓快樂加倍,每想到這,我就會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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