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俠(中)
來迎春樓已經半個月了。
深夜,瘦貓已經睡了,狗尿子在屋內看書,我往自己的煙槍里加一些煙絲,借廚房的柴火一燃,翹著煙走到迎春樓外。
老闆娘也在那裡,她坐在一跟藤椅上,看樓外人來人往,她每個夜晚都會坐在那裡,我曾問他為什麼,她說就喜歡這樣看別人。
店裡的姑娘說,她在等人,等他的兒子,她的兒子已經離家出走一年了,出走是原因是她兒子一直嫌棄自己的母親當過妓女,矛盾很深。有人說,老闆娘的兒子現在在京城當大官,有人說,她兒子早就死在外面了。
「你又跑到這裡抽閑煙!」我回頭一看,卻是椿兒拿著一把鐵勺,正想要敲我。
「你別亂來啊!」我指著她鼻子道:「我武功很高的。」
「現在沒客人了,你教教我做上次那隻雞吧?」
她說的是第一次見面時,我做的「花切雞」。
「雞不要和吧連在一起說。」我吸煙道:「你娘親沒教過你嗎?」
「我又沒有!」椿兒說。
「你有就怪了。」
「我是說我沒有娘,你在想什麼啊。」
「哦……我還以為你說你沒有……」我頓住,意識到自己失言,放下煙槍道:「不好意思。」
「懶得跟你計較。」椿兒把頭扭向一邊。
這時,老闆娘走過來道:「突然感覺有點餓。」
「吃點什麼?我去做。」我抖著煙槍問。
「不用。」老闆娘自己走向廚房:「你們在這等著,我給你們露一手。」
「沒想到老闆娘還會做菜。」我收起煙槍。
椿兒走到桌旁坐下道:「她以前可不是老闆娘。」
「什麼意思。」我坐到椿兒的鄰椅上:「你好像以前就認識老闆。」
「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罷了。」椿兒擺弄著筷盒道:「我和她以前都是住橋院的。」
「橋院?那是什麼地方。」
「貧民窟啦,貧民窟。我們住在橋下,美其名曰橋院咯。」椿兒說:「橋院有很多人,她是那裡唯一混出頭,還當大老闆的人,所以橋院的人都認識她。」
「我聽說她本來有個兒子。」
「有,在橋院的時候,她還年輕,她兒子也還小,她一個人帶著兒子闖出頭的。」
「這麼說,你當時也還小啊。」我道。
「我無父無母,在橋院被一個老婆婆帶大的,她死了,我也就出橋院了。」椿兒脫下她那頂青帽,烏黑秀凈的短髮隱隱垂下。
椿兒舉著青帽說:「這就是那個老婆婆的遺物,當時本來是送給一個男孩的,可那男孩沒要。」
我瞥了一眼青綠色的小帽道:「嗯,這個顏色不是很適合男的帶,帶了有『失妻之險』。」
椿兒又把帽子戴回去,沉默起來。
老闆娘端著一個紫砂鍋出來,我連忙上去接過,放到桌上,一揭蓋,裡面卧著一直燉雞,清香幽幽飄散出來。
椿兒忙去取了三個碗過來,老闆娘先用勺子給我們盛了湯,道:「在兩位大廚面前獻醜獻醜。」
我抬起碗,輕輕吹散熱氣,小喝一口。略燙的雞湯滾過舌頭,滑進喉嚨里,先嘗到一股辛香,那辛香在口中一散,又化為肉湯的甜美。
「好鮮啊。」椿兒喝湯,贊道。
老闆娘露出微笑,用筷子扯下一隻翅膀放入自己的碗里。
「先燉了很久的姜吧?」我試問。
老闆娘點頭道:「不愧是大廚。」
「這城裡的姜和別處不同。」我再喝一口湯道:「這城裡的姜,是我見過最辣的。」
「不是城裡的不同。」老闆娘說:「是我這迎春樓的姜是獨有的。」
「哦?」我頗為感興趣。
老闆娘用筷子撕扯著雞翅道:「迎春樓的姜,都是讓橋院的一位老人專供的,那裡的土壤很奇特,種出來的姜辛辣無比。」
「原來如此。」我說。
老闆娘用料不錯,發揮的姜的辛香,又掩蓋了辣味。我拿起一隻筷子,往紫砂鍋里的雞肉上一戳,阻力由小到大。
和我想的一樣,雞肉這麼鬆軟,是大火速燉的結果,這樣做,裡面的肉卻偏生硬。我撕下一隻雞腿,大大地吃了一嘴。果然,雞肉的裡面不入味。要是解決這個問題,那這道菜就完美了。
「實不相瞞。」
我一邊吃著雞腿,一邊對老闆娘說:「我在您這做滿一個月就要走了。」
「去哪裡?」老闆娘問。
「京城,去參加美食大俠爭霸賽。」
「哦!」老闆娘道:「距離開賽還有兩個多月,不用這麼著急嘛,到時候去驛站雇一匹快馬,不用半個月就能趕到京城了。」
「那要很多錢的,我們還是走路去吧。」我苦笑道。
「沒事。」老闆娘豪氣道:「你做兩個月,到時候我幫你雇馬。」
「那怎麼好意思!」我笑道。
「憑我這幾天對你的觀察。」老闆娘說:「你沒有什麼是不好意思的。」
我有些尷尬,椿兒卻添油加醋道:「他臉皮比城牆還厚呢!」
椿兒喝口湯道:「你那個大賽是幹什麼的?」
「那個啊。」我說:「來自各地的廚師相互比拼,最後戰勝御廚,可獲得皇后親封『美食大俠』稱號,名滿天下,還能得黃金百兩,陞官進爵啊。」
「說的我都想去了。」椿兒說。
「你去的話肯定第一輪就被淘汰了,倒時得灰溜溜的回來。」我不客氣道。
「憑什麼!」
「我開玩笑的。」我扶住椿兒的肩膀:「憑你的廚藝,是肯定不會灰溜溜的回來的。」
椿兒甩開我的手道:「我就說嘛。」
「因為你被淘汰後,還可以當觀眾!」我噗地笑出來。
「你!」椿兒用手指著我。
「對不起!更正一下。」我笑得直錘桌子。
我揚起手,指著椿兒綠色的帽子道:「你不是灰溜溜地回來,你是綠溜溜地回來,哈哈哈!」
椿兒皓齒輕咬丹唇,氣得留下一句你這個不要臉的臭猴子,你最好笑死吧!便起身要回房。
我站起來,指著她的背影喊道:「臭猴子說誰?!」
椿兒回過身,也抬手指著我道:「臭猴子說你!」
「哈哈!原來你是臭猴子啊!」我捧腹大笑。
椿兒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跺腳,衝過來開揍,我急忙離桌跑開,她把我一直追到屋外,我反身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摁在石牆上,以極快的語速連續道:「臭猴子臭猴子臭猴子臭猴子……」
她也紅著臉急回嘴:「臭猴子臭猴子臭猴子臭猴子……」
我話鋒一轉道:「臭猴子、臭貓、臭狗、臭雞、臭鴨、臭馬、臭驢、臭象、臭羊、臭蛇、臭蝦、臭蟹……」
椿兒支吾著:「臭……臭……」
老闆娘看不下去了,走出來道:「你們兩個別念叨了,讓別人看見以為我這迎春樓是動物園呢。」
我放開了椿兒道:「多看點動物世界吧,省的你只會叫臭猴子。」
「哼!」椿兒不說話。
老闆娘讓我進去,稱有點話對我說。我走進屋內,老闆娘道:「你知道我有個兒子吧。」
「知道。」我老實說。
「我打聽到了。」老闆娘低聲道:「他現在京城,但多的就不知道了。我希望你到京城後,碰到他,勸勸他,讓他回來吧。」
「京城那麼大,我可保不準能遇上他啊。」
「遇不到。」老闆娘一聲長嘆:「就算了吧。」
我見她那麼難過,當即擺手改口道:「能遇到,能遇到,其實京城也沒多大,才住著五六十萬人,遇到他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老闆娘說:「他的虎口處有一塊方形胎記,很顯眼的,你多留意。」
「一定一定。」
「當初他執意要念書,我沒讓,把錢拿來做生意了。」老闆娘沉道:「現在想想,是我錯了。」
「呀,念書不是唯一的出路嘛!那些秀才專業選不好,就業也是很難的,你現在生意這麼紅火,談不上錯。」
「你一定要找到他啊!」老闆娘一抬頭,我才見她已落淚濕襟。
「好!」我堅定道。
這時,椿兒走過來對我道:「臭魚!」
「你這麼老半天,就是在想這個?」我白了她一眼:「臭熊、臭鼠、臭虎、臭狼、臭兔、臭豬、臭豹、臭獅……」
我拍拍椿兒的肩膀:「再好好想想。」
「臭……」椿兒墨眼一轉,陷入了沉思。
7.
在這做事快要滿兩個月時,老闆娘一大清早就拿來紙和筆,問有誰會寫字的。
還沒等我開口,椿兒就高舉手喜道:「我會!」
狗尿子見狀,又把木牌拿出來,迎上去道:「我還是秀才呢!椿兒姑娘,讓我們共同攜手……」
「這是幹什麼?」我湊上前問。
「你們走了……」老闆娘說:「店裡還得添新夥計啊。」
「椿兒不是還在嗎?」我道:「我已經教了她好幾手了,她現在連地方官員的嘴也該應付得了。」
「總要有人打下手啊!」老闆娘說。
椿兒已在紙上寫好「招夥計」三字。
狗尿子見,一拍手諂媚道:「好文采!短短三字,精簡扼要地寫出了老闆娘的訴求,表明了技術型人才的稀缺和食品產業的落後,揭示了封建社會的勞動力市場與資源的深刻矛盾,妙哉!妙哉!」
「喬麟宇。」瘦貓走到我身前道:「我不能和你去京城了。」
「為什麼?」我眉頭微皺。
「我去京城,就不能及時寄錢給媳婦了。」瘦貓說。
「哎呀,哪有這麼多兒女情長。」我雙手扶住瘦貓寬厚的肩膀,凝重道:「英雄,就是要在愛情與俠義只見艱難地取捨。《倚天屠龍記》看過沒,張無忌和周芷若多好?還不是成為了陌路人。這就是成為一個大俠的殘酷代價。」
瘦貓搖搖頭道:「我只看過《鹿鼎記》。」
我一拍腦門,不知道說什麼好,轉道:「那你有幾個老婆?」
「一個。」瘦貓答。
「你看!不要老看一些後宮小說,沒什麼意義。」我嚴肅道。
「叫人家不要兒女情長,你自己在幹什麼?」狗尿子突然對我開口:「每天和我家椿兒上竄下跳,打情罵俏,簡直非人哉!」
「誰和她打情罵俏!!」我和椿兒異口同聲道。
「那這樣吧。」我對瘦貓說:「你留在這裡幫老闆娘。」
瘦貓點後,我對老闆娘說:「這位兄弟雖然平時致力於砍瓜切菜,但廚藝還是不錯的,可以說得我真傳,雖火候不足,但總比某些小姑娘要好一些。」
「你什麼意思?」椿兒寫好告示,放下筆正經道:「我要去京城!我要參加美食大俠爭霸賽!」
「你就別去浪費評委的時間了,行不行?」
最終,椿兒執意要跟我們去京城,瘦貓留了下來,老闆娘把這個月的薪水結後,在驛站為我們租了兩匹快馬。
「這怎麼分配?」我輕拍馬鞍隨口道。
「這還不簡單?」狗尿子一正冠帽:「你騎一匹,我和椿兒騎一匹。」
「不和你騎。」椿兒走到我身旁:「我要監督喬麟宇,萬一他騎著馬就跑了,害了我們老闆娘!」
老闆娘笑說:「我看你就是想跟喬霖宇一起吧。」
「誰要跟他一起!」椿兒又走回狗尿子旁道:「我們走。」
「我這樣風流倜儻的大俠,早該配一匹馬了。」我上前兩步,輕撫馬頸,心生歡喜。
狗尿子也順著馬身摸去,道:「這可是好馬,耳如撇竹,眼如鳥目、麟腹、虎胸,尾如垂帚,立蹄攢聚,行止循良,走驟輕躁,毛鬣輕潤,喘息均細,擎頭如鷹。」
「哦?」我看他道:「你還懂這個?」
「當然。」狗尿子繞到馬前:「齒欲齊密,上下相當,上唇欲急,而方下唇欲緩而厚。口欲紅而有光,如穴中看火,實為千里馬。」
「那就後會有期。」老闆娘一揮手絹:「別忘了我的事啊!」
我打手示意她放心,後翻身上馬。
「走呀!」椿兒推搡著狗尿子:「上馬啊!」
狗尿子欲上馬,卻趔趄坐地,哭喪道:「我不會騎啊!」
「不會騎就別瞎bb!」
最後決定椿兒獨一騎,狗尿子和我駕另一匹。每個大俠,在騎馬時都得配沙,於是我們先到附近的坐騎4s店,各配了兩斤黃沙,三架洋墨鏡,一路騎,一路拋沙。
馬蹄揚塵,風變色,落腳一個客棧時,狗尿子下馬便嘔吐起來,擺手道:「騎慢點,我從小暈馬。」
路遇十村九寨三縣二城,到達京城時,才用了短短十四天時間。由於美食大俠爭霸賽在皇宮舉行,我們便尋到一家客棧,正端於皇宮對面。
狗尿子下馬又要開吐,我急忙捂住他的嘴,道:「這是京城,要罰款的。」只見狗尿子臉憋的通紅,剛到嘴裡的嘔物,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滑過喉嚨發出咕嘟一聲。
「!」椿兒見此惡狀,乾嘔兩聲道:「你快放開他吧,再弄我也要吐了。」
「你也暈馬?」我問。
「我暈你倆。」椿兒嫌棄道。
店主見我們下馬,迎出門搓手笑道:「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多少錢。」我問。
「看您住什麼間了,最便宜的是,標間一夜一整兩,包早晚飯……」
我趕緊打斷驚道:「這麼貴?」
「瞧您說的,咱這可是一環,最近搞美食大俠爭霸賽,我可是已經降價酬賓了。」老闆道。
狗尿子湊過身來輕問:「有服務沒?」
「不知道這位客官要點什麼服務?」老闆笑說。
「就是……」狗尿子咽咽口水,道:「就是那種上門按摩……」
我左揪住他的耳朵,右手把拳攥得咔咔作響,咬牙道:「我可以幫你按,從上門到下葬,一條龍服務。」
「不按了,不按了。」狗尿子垂下眼。
我鬆開手,讓老闆開三間標間,老闆應一聲,又招呼夥計幫我們的馬牽去馬廄。
老闆親自領我們上樓看屋,並問:「幾位客官該是外地人吧?不知有甚事到此?」
椿兒搶先我道:「我們是來參加美食大俠爭霸賽的。」
「哦!」老闆彎眼笑道:「我就說姑娘你看上去五官凈美,身量苗條,纖纖作細步,窈窕艷城鍋。想必技如其人,定精妙世無雙,願得桂冠!」
這幾句好話,可把椿兒哄得喜上心頭,笑得合不攏嘴,連問是真的嗎?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來考取功名的。」狗尿子頗為自豪道。
「哎喲!」老闆又轉頭諂媚:「這位公子一看便是文曲星下凡,不知可否作詩一首,日後功成名就,我小店也得光幾分吶。」
「咳咳!」狗尿子不知從哪抽出一紙扇,旋而展道:
今日到京城,暈馬失了神。
住店不得艷,全怪陰陽人。「你罵我是陰陽人?」我一拳塞到狗尿子心窩,讓他半天喘不上氣。
「詞藻華麗,文采飛揚!」老闆訕笑道:「能育生此等才子的,想必是天上的神仙。」
「嘖,他爸媽都是普通人……」椿兒開口評道,卻被我眼神止住。
「是。」狗尿子終於說得上話,卻道:「人是由精卵結合孕育而生,不可能是什麼神仙所為。」
「喲喲喲。」我戲虐道:「不愧是讀書人,懂那麼多科學知識呢!」
各看過房,我在心裡估算,三個人的盤纏剩的不多了,美食大俠爭霸賽還有十天開幕,狗尿子考試比我們提前三天,卻也要等我們,看來至少也要有四十兩左右才夠開銷。
老闆道:「請先付今晚的房錢。」
我、椿兒、狗尿子各掏出一兩整銀遞給老闆,老闆一笑,將錢放入一個金邊布袋中,道一聲午飯稍後送來,便下了樓。
我問椿兒和狗尿子還有多少錢,我還有二十兩左右。他們掏出一堆碎銀,我一估,加起來不過十兩,便道不妙,說錢不夠,又揪起狗尿子耳朵問:「你怎麼才這點錢?椿兒是姑娘,買些手飾衣物正常,你也買手飾?」
「我真沒有了!」狗尿子抓住我的手:「現在文具貴得很,那個什麼晚光文具,黑得不行。」
後問怎麼辦,我說再想辦法吧,今天先好好休息。
我們三人的屋子連在一起,他們進門時,我囑咐道:「鎖好門窗!這些地方總不安全,要是有竊賊出沒,大聲喊叫。」
「我……有點怕!」椿兒緊張道。
「那跟我睡一屋唄?」狗尿子張張眉毛,卻聽椿兒一字滾。狗尿子又到:「怕啥,喬麟宇功夫厲害著呢。」
「他會個屁功夫。」椿兒不屑說罷,進了屋。
我進屋坐一會後,酒菜上來了,味道中規中矩,不算難吃。
一直到晚上,我吃過晚飯便早早地熄燈,心裡打量該想什麼辦法再搞點銀子來,再找店幫忙?只怕人家不會要這十日短工……這一想,就想到了半夜。
夜色闌珊,我忽地聽見窗戶一響,撐眼一看,有人正在窗外撬鎖。我一動不動地假寐,實半睜眼,盯著情況。窗開了,溜進兩個蒙面小賊來,他們輕輕靠近我,走到床沿時,一個小賊伸手就向我衣褂摸來,我翻身而起。一把擒住他的手,順勢一扭,他當即疼的跪下。
又見寒光一閃,另一個人抽出腰刀向我砍來。刀法很快,恐怕還是練家子。我向前一傾,使刀空於身後,再用肩一撞,那人吃痛收刀。
地上的人也拿出刀,我右腳一晃,直接將他踏住,腳掌扼住他的咽喉,屋內雖暗,但我知道他的臉一定痛苦萬分。這一腳,我使出了三成力,他這輩子,恐怕都不能說話了。
持腰刀者,見同伴危機,又挑刀砍來,我身法難躲,便摸出煙槍一攔,與刀相撞,發出當的一聲硬響。
與此同時,隔壁傳來椿兒的尖叫,我急忙用煙槍攻他面部,他用刀擋了幾了下,自知力不及我,轉身欲逃,我抓住他的脖子,用力往牆上一撞,他的頭髮出咚的一聲便失力而倒。
我翻窗而出,見一人正想從椿兒窗戶處出來,我出腳把他踢回屋內,翻身進窗,他摔在地上,又想拔刀,我一個肘擊打在他胸上,他悶哼一聲,倒在桌上。
我想點燈,椿兒卻說:「等等!我穿衣服!」
等她把羅裳夾裙套好,自己上前點起油燈驚語:「你真會武功?」
「你以為呢?」我不作表情,聽聞外面聲響。
推門見狗尿子奮力和人爭奪什麼,看來他也遇賊了,那賊見我們出來,放棄奪搶。
「想跑?」我側身一腳把他定到牆上。
這時,老闆和幾個小二上來了,見狀吼道:「大膽毛賊!敢到我這裡來偷客?我把你們全部押進衙門!」
「別裝了。」我定眼對老闆冷道:「你知道我們是外地人,又無背景,便勾結……」
「胡說!」老闆未等我說完,臉已紅一塊,紫一塊,在屋內微光映照下一眼一變,心理活動寫在了臉上。
我冷笑一聲,鬆開腳,從那賊懷裡抽出刀,單手架住他的脖子道:「你知道怎麼說的。」
我連問幾個問題,關於老闆,關於我們,這賊俱答如流,我又看向老闆:「你還有什麼說的?」
「我……我……不要告官府……」老闆哽咽,雙手杵地跪下:「小店經營不善,偶有客到,房費也不足維持地租……所以……所以……」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我只有一個條件。」我走到他面前,把刀插在他的手邊:「接下來的日子,讓我們白吃白住就行,當然,為防你下毒,菜由我們親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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