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聖城,把我的書送給了波波維奇、萊昂納德、帕克、吉諾比利

  4月14到20日,我去了趟聖安東尼奧,除了看馬刺今年季後賽前兩場之外,還有一個小私心:把我的書《馬刺王朝》,送到馬刺我最在意的那幾個人手裡。

  這個想法的誕生,要感謝趙興的媽媽和趙興。首先,是趙興的媽媽跟趙興說:「王爺這次去,可以在聖安東尼奧簽名售書了。」趙興一聽,當然明白在美國賣中國書是個玩笑,但她隨後想到:真的可以把書帶到美國來,托鄧肯改裝車行的經理轉交給鄧肯本人。

  趙興跟我一說,我心裡馬上活動起來了。

  為什麼不呢?

  這些年,馬刺隊這幾位在他們並不知情的情況下,一直影響著我,塑造著我,而我最終寫出這本書來,其實也是因為他們。既然有機會,為什麼不把自己寫他們的書想辦法交到他們手裡呢?

  出發之前,我從機械工業出版社又要來一些樣書,挑出其中六本,分別計劃送給波波維奇、鄧肯、吉諾比利、帕克、卡哇伊和馬刺隊媒體公關湯姆·詹姆斯,然後就帶著它們上路了。

【這是《馬刺王朝》出版之後我打開的第一本書,原本是放在家裡書架上給自己備用的。這次,我決定把它送給鄧肯,於是在空白頁寫下了這些字。】

  我們抵達聖安東尼奧的第二天,美國時間4月15日,就是馬刺2017年季後賽首場的比賽日。我以媒體人員的身份申請了採訪證,這樣才有機會前往後台進入更衣室。

  局外人往往覺得「你們做記者的可真爽啊」,不僅能近距離接觸球員,而且肯定還能順便要簽名、要合影。其實不是的。NBA對於來採訪比賽的媒體有相當嚴格的要求,明確了什麼時間不能幹什麼,什麼地方不能幹什麼,什麼事情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幹的,很細緻。即便是最單純的專訪要求,在季後賽期間,也往往要通過球隊公關來溝通安排,並非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15日賽前,我領完採訪證,來到球館後台,先在球員通道口找到為馬刺服務了很多年的媒體公關主管湯姆·詹姆斯,把預備好送他的那本書先給他,向他表達了送書的意願。湯姆很友好,認同我的要求,讓我賽後再送。

帕克+吉諾比利

  那天馬刺先輸後贏,以111比82大勝。贏了當然比輸了好,大家心情不錯,我去送禮才不顯得突兀。

  帕克代表馬刺上新聞發布會。他這場得了18分,在發布會的講台上極為放鬆,回答提問時主動跟聖安東尼奧的老記者邁克·門羅說說笑笑。說完下台,穿過小門就要走人,湯姆幫我叫住他:「TP!」

  帕克停下腳步,回頭詢問湯姆有什麼問題,湯姆指著我:「跟這個媒體的人說幾句話。」

  你說怎麼這麼巧,我才要把一本書遞給帕克,吉諾比利又從另一個門出來,正往我們這邊走。我一邊跟帕克說話,一邊又趕緊叫住吉諾比利,把另一本書遞給他。

  我跟托尼和馬努說:「我寫了本關於你們的書。當然,是用中文寫的,所以你們可能讀不懂。但我還是帶了過來,這兩本是送給你們的。」

  帕克微笑著說:「我可以讓朋友把它翻譯給我聽。」他為某中國運動品牌代言,身邊的確不缺會看中文的朋友——即便他說出這句話,也許只是出於禮貌。

  吉諾比利從來以待人友善著稱,他翻了翻手裡這本我寫的書,跟我說,雖然他看不懂中文,但還是會好好保存。說完主動伸出右手,用力跟我握了一握,向我表示感謝。他眼睛上還有紅色的傷口,那是當天比賽中被打破的。

  我謝謝了他倆。說心裡話,我也想過要藉此機會捧著自己的書跟他們合個影,然而在那樣的情境中,我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有些奇怪,會讓他們以及一旁的湯姆覺得我是有所求才來送書的。於是忍住,就此別過。

卡哇伊

  2012年季後賽期間,我見過卡哇伊·萊昂納德(又譯科懷·倫納德),那時他還是個菜鳥,主要角色就是防守,和今日之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眾所周知,卡哇伊不太說話,也不大愛笑。對灰熊的第一場,他14投11中拿了32分,賽後卻仍是悶悶的。

  洗完澡,穿著整齊,卡哇伊背對著更衣室牆上的大電視接受媒體群訪。大約五分鐘後,採訪結束,卡哇伊從人群中走出來,邁出更衣室大門,很快就要穿過長長的過道去往球員停車場。

  我跟出來,在背後喊了兩聲「Kawhi」,他都沒停下腳步,似乎沒聽見。老實說,球員們往往不喜歡這樣,採訪結束就是結束了,媒體不可以追著他們問問題。不過我並非提問,而且湯姆不在,時機轉瞬即逝,我只能再叫一聲。

  卡哇伊終於轉頭過來。我把書遞過去,告訴他,這是我寫他們的書,這一本是我帶來送給他的。

  他接過去,翻了翻,說聲謝謝。我知道他個性如此,更不想造成任何誤會,立即道別。卡哇伊左手拿著我的書,慢步朝過道那頭走去。

波波維奇

  第一場送完四本,私人任務完成大半,只剩老爺子比較難搞。

  當晚全部採訪結束之後,我重新找到湯姆,跟他說:「我還有最後一本,是給教練的,你看什麼時間合適?或者,也許下一場?」

  湯姆點點頭:「下一場吧。可能賽前就行。」

  於是馬刺對灰熊第二場的賽前,我又早早趕到球館,在新聞發布室里候著。NBA季後賽,雙方主教練會在賽前75分鐘左右先後出來接受採訪。賽前採訪往往簡單,媒體可問的不多,教練能說的更少。

  波波維奇穿著件馬刺T恤出來,提問的人果然不多。採訪快結束時,湯姆沖我示意,讓我過去他旁邊。

  波波維奇說完,站起身走下來。湯姆跟老爺子說:「他用中文寫了本關於我們的書,他帶了一本過來送你。」老爺子當即看著我表示感謝,把書接過去。

  「上面有你的簽名嗎?」波波維奇問我。

  我伸手翻到寫了字的那一頁,指著我的名字說:「這是我的中文名字;這是我用英文來表現的名字(Xu Duan)。」其實我這些年一直用 Timmy Duan 做英文名,但書上並沒有這麼寫。

  讓我意外的是,老爺子沒有要迅速結束對話的意思,他問我:「你從哪裡來?」我說中國。他問的是哪座城市,我說我現在在廈門,以前在北京。他手裡比劃著,又問我北京在中國的哪個部分,我也拿手比劃著告訴他。

  趙興很機智,她一看到我跟老爺子在說話,就拿出相機拍攝了幾乎全過程。以下是趙興拍攝的視頻——

段旭送書《馬刺王朝》給波波維奇_騰訊視頻 https://v.qq.com/x/page/h03948fgjhm.html

【因為趙興離得有點遠,在這個視頻里,你聽不見我和波波維奇在說什麼,但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拿著我的書,看到我倆相互伸手比劃著。嘿嘿,比劃的是北京在中國的位置,並不是在討論球場上的戰術呢~】

  給老爺子的那本書上,我寫下了幾本當中最長的一段話。我告訴他:「對我而言,你不只是一個偉大的教練,更是一個偉大的人。謝謝你帶來的一切。」

  這是我的真心話。雖然波波維奇不會真正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寫,但這沒關係。我不需要讓他對我有更多的了解,我送書也只為完成某種對我自己有特殊意義的儀式罷了。

  波波維奇跟我握完手,我向他道謝,也再次向湯姆道謝。這樣,挺好。

鄧肯

  馬刺灰熊第二戰當天,據說鄧肯又一次去了馬刺訓練館。

  趙興取笑我說:「你看,上午沒採訪訓練,沒看到你呆吧,你本來可以親手把書交給你呆。」

  我笑笑說:「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且不說我要陪此次同來聖安東尼奧的刺蜜小夥伴們前往波波維奇的餐廳吃飯,哪怕真去訓練館採訪了,其實也沒機會走到鄧肯身邊。

  根據NBA各隊約定俗成的規矩,球隊訓練館的採訪,媒體只能在角落裡遠遠看著,等訓練結束才由公關把特定幾名球員拉到媒體這邊來,媒體無權挑選採訪對象。何況,鄧肯如今連正式球員都不算了。

  就在那天下午,我們還去了鄧肯開的改裝車行。趙興算是那裡的常客,店經理早就認識她了。她向這位店經理介紹了我,我則把想送給鄧肯的書交到他手裡,請他幫忙轉交。店經理答應,把書收了起來。

【這是我們一行十幾個人在鄧肯的改裝車行里】

  書能到鄧肯手裡嗎?他看到書,看到我和他2007年的合影,會有什麼反應呢?

  我不知道。

  我希望他能看到,但我不知道。不知道,也沒關係。

  我完成了這次去聖安東尼奧最想做的私人事情。滿足了。值了。

  謝謝他們,也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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