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八十一節——所謂律法

咚咚咚,咚咚咚。

心臟劇烈跳動著,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緊張。

可楚謳仍然平靜,眸光如鏡,映照,卻不停留。

踏進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楚謳徑直走向前台。鄭哲最後的落點在這裡,他心中警鐘已鳴。

「你好,請問一下黃鸝開的是哪間房?我是她的朋友,事先約好的。」楚謳聲音平靜。

臉上黑色十字隱沒,這實在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清秀少年,身上的青鳥制服更增加了說服力。

前台眼神有些異樣,但仍然撥通了座機。

「客人您好,您是否有約好的朋友要過來?」

房間里鄭哲接過電話,聽到的卻是前台姑娘的聲音,不耐煩道:「哪個朋友?」

前台姑娘輕捂話筒,抬頭投去詢問的目光,卻哪裡還看得到人影?

她站起身來,掃過大廳一周,卻再也沒看到那個穿著青鳥制服的少年。

「到底是誰?」電話那頭鄭哲更加不耐。

「噢噢,不好意思。」前台連連道歉:「可能是誰的惡作劇。」

鄭哲不爽地掛上電話,「真是什麼人都有!」

身穿弔帶長裙的黃鸝如蛇般扭來:「別發火嘛,正事要緊。」

鄭哲輕輕按住她的香肩,轉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曼妙身形,呼吸忽然粗重了些:「對,正事要緊。」

應急樓梯間里,楚謳飛奔上樓。前台手指輕敲,他便已記住了房號。

沒有房卡,上不了電梯,而顯然鄭哲也不會開門歡迎他的到來。

所以這十七樓,要用他的雙腳去跨過。

黑色十字覆上面容,他像一陣風在樓梯刮過,刮過一層又一層。

1705,楚謳停在門牌前,氣息平穩。

然後抬腳。

腿部力量瞬間聚集起來,狠狠砸到門上。

砰!

房門十分結實,被整個踹飛,一直砸到房間另一面的牆壁上。

「誰?」套間里傳來鄭哲憤怒的聲音。

楚謳已經沖了進去。

花容失色的黃鸝按下裙擺,遮住雪白的大腿。

上身赤裸的鄭哲滿臉怒容,輪廓分明的肌肉一鼓一漲,腰帶顯然急切扎就,有些凌亂。

但他們都不在楚謳的視野中。

宋雅安靜躺在床上,臉上仍縈著暈紅,雙眸微閉。被子掀在一邊,妙曼美好的身形一覽無遺,所幸衣衫仍齊整。

破門而入這樣巨大的聲音,也沒有吵醒她,顯然非醉酒能夠解釋。

「你給她下藥了?」

「你來做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道眼神也撞在了一起。

掃過那兩條可笑的交錯黑線,鄭哲眼皮跳了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楚謳反而上前走了一步:「這正是我想問你的。」

「我跟我女友,還有小鸝,我們在休息。」鄭哲只稍一頓,目露凶光:「你招呼也不打,就破門而入。這是在挑釁我?」

他雙手握拳,肌肉鼓起,人如蓄勢待發的獵豹。

楚謳稍稍錯轉,避開氣機交鋒,走向宋雅:「等宋雅醒了,她會跟你聊的。」

風聲嘯過,鄭哲的拳頭已經砸到身前,那雙平素熱情的雙眸,此刻流轉著冰冷殺機。

楚謳倉促架住,整個人被巨大的拳力轟出了卧房。

「是不是很驚訝?」鄭哲大步走出:「我為什麼敢在酒店動手?」

他一手指著床上的宋雅:「她的爺爺是定國公。你說,我害不害怕?」

「你拿她醒來後的事情威脅我,你當然知道我害怕。」鄭哲微微搖頭,眸中燃起瘋狂的神色,大手一揮:「這整層樓,都讓我訂下,不會有客人。這家酒店的所有攝像,我都處理過,沒人知道你來過,甚至也沒人知道我來過。」

「也就是說,定國公沒辦法查到你做了什麼。」楚謳縱身而退,避過鄭哲掃來的一腿:「可是我來找你,班上的同學都知道。」

「可是你沒有找到我。」鄭哲憤怒的情緒漸緩了下來,取而代之是貓戲老鼠的玩味:「你失蹤了。」

「宋雅不會放過你。」楚謳冷聲道。

「你這個賤民,不會懂我們世家子,也不懂定國公有多在乎名譽。一旦我們發生了關係,你猜怎麼著?」鄭哲完全撕下了平日的偽裝,歪頭看著楚謳:「博望侯世子與定國公嫡孫女,喜結連理!」

楚謳看著鄭哲的眼睛,所有憤怒情緒都無法干擾他的觀察:「你不懂宋雅。」

「哈哈哈哈。」鄭哲笑聲一收,表情忽然又陰沉下來:「待會兒我就『懂』了。很懂。」

他不再耽誤,冷冷吩咐:「黃鸝,拿我的劍!」

說話的同時,已是剛猛無比的進步沖拳。

楚謳連連後退折轉,做著最後的試探:「我死了,警備處一定會調查,你洗不掉嫌疑!」

「你還不懂嗎?」鄭哲一拳不中,退步探手,已抓住了黃鸝丟來的長劍:「你只是一個平民,警備處會花多大力氣調查?你以為帝國是什麼?收容站?養老院?你這種弱者的庇護所?」

「沒有證據,懂么?」他一手握住劍鞘,緩緩抽劍:「只要沒有證據,殺個把平民,算什麼?」

感受著他冰冷的語氣,這一瞬間,楚謳想到了方橫,想到了同樣慘死的王寧、李超。想到了左鋒的放肆妄為。

他們都是平民,警備處的調查,除了帶走柏任,還想帶走張越外,也都是不了了之。

最後還是柏任破監殺人,才得以了斷。

所以帝國律法的意義,到底是為誰存在?

寒光晃眼而過,鄭哲已縱劍直來。

這一劍,開門見山。

這一劍,殺機如獄。

這一劍,立分生死。

這是鄭哲凌厲劍術的體現,更是他殺人奪命的決心。

「啪!」

雙掌合十,楚謳以最大膽最直接的方式接下了這一劍,將劍刃夾在掌中。

鄭哲又驚又怒,用力前遞,長劍卻紋絲不動。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楚謳平靜道:「我是平民,只要沒有證據,殺了我不算什麼。」

他直視著鄭哲漲紅的臉:「可是,你也是平民啊!在這個房間殺了你,也不會有證據!」

他的聲音微微激昂:「帝國律:帝國人生而平等,無論王公、勛爵,均無蔭庇。累功授爵,逾者必死。貴族皆自平民始!

雙掌一轉,長劍寸寸而折。

「如你所言,只要沒有證據,殺個把你,算得了什麼?」

在鄭哲驚駭的目光中,楚謳一記抽腿,將他抽到了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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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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