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那支鋼筆和它的修補歲月|修筆匠人
你現在還用鋼筆嗎?
任何事物由盛而衰都有一個過程,在歷史中它可能只是瞬間,而在我們個人的經歷之中,卻可能是一個深刻的烙印一段沮長的經歷。
曾幾何時
年少的那支鋼筆
是最文藝又最莊重的「夢想」
白紙上
手握一支鋼筆流暢划過
記錄下了文字
也記錄下「歲月」中的點滴
鋼筆,曾經是何等的榮耀。
1949年新中國建立後,它曾排在百姓「幸福生活四大件」之首,「四大件」指鋼筆、皮鞋、暖水瓶和痰盂。這些代表著一種全新的文明和富足。到現在,鋼筆的歷史才僅僅200年,但修鋼筆這種職業卻如曇花一現般在歷史長河中走向消失,使人真真切切地萌生出滄海桑田之感。
七十年代身上衣兜里有沒有鋼筆,說明這個人有沒有能力,甚至成為一個人有沒有文化的標誌。當時社會上流行的說法是:插一支鋼筆的是中學生,插兩支的是大學生,插三支以上的肯定是修鋼筆的師傅。
「現在電腦普及,一次性、換筆芯的筆更是種類繁多,用鋼筆的人越來越少了。」隨著計算機的大量使用,改變了人們的書寫習慣,鋼筆慢慢開始淡出我們的視線,修鋼筆的工匠們更是紛紛改行。
但是,還是有些人一直在堅守這個行業???
【1】北京|張師傅在北京的東四南大街上,竟然還存活了一家修筆店,並且這家店是從1962年時開起來的,簡直不可思議。如今街道上的商店,今天開了,明天就關了,賺不到錢的立刻就把店盤出去了,賺到錢的不是見好就收,就是野心勃勃地擴張生意。少有幾家真正的百年老字號,那種私人的、個體的、一心一意的,能存活的就更少了。
第一次去張老先生的修筆店就吃了閉門羹,兩扇木門緊閉,掛著一張牌子「休息」,下面是小字「3點營業」。木門中間嵌著玻璃,可以透過看到工作室,工作室面積不大,寫字檯、櫃檯擺放得錯落有致。整個門都是木製的,店名是金色的大字寫在深灰色的牆面上。門臉像嵌在灰色的磚頭牆上,沒有裝防盜門,那種普遍的鐵質拉門,不做防盜的店鋪現在真是不多見了,顯得很不以為然,同時透過玻璃看到的店是寡淡的味道,東西都是舊物,是過去的景象,像一杯冷茶,涼了反倒不怕人來喝。
這條街也是北京城裡一條久遠的街,沒有太大張旗鼓地開發,僥倖地保留了一些老時光的味道。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篩選過一樣灑落在門臉上,使老木門看上去更加有光澤了,像被打磨過一樣,玻璃也反射著光斑。遠處望出去,景象又大不同了,先是修筆店夾在一家化妝品店和一家時裝屋的中間,顯得最冷清,再遠的就是琳琅滿目、裝潢光鮮的各種商店。這棟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房子,好像時光走神忘了帶走的產物。可這一帶做生意的人,沒有人敢小瞧了張老師傅的店,就連這片兒的民警都能說出這裡的來頭。
只有新客人才會「撲空」。熟悉張老先生的人都知道他下午3點才開張。張老先生每天下午3點到5點工作,倒不是因為生意少而心灰意懶,而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好歹也八十多歲的人了,精力有限。雖然營業時間極短,但風雨無阻地開張,作息非常有規律。有次北京遇連續大風,大街上人們凍得面紅耳赤,衝進一個男子,還沒來得及站穩,就對著張老師傅樂了,大老遠從海淀趕過來,一路擔心不開門,現在真是如願以償。張老師傅也幽默,笑了起來,「我要不開門,那您不就碰鎖了嗎?」
在小學的時候,鋼筆屬於中高年級同學的學習工具。鉛筆是低年級的,是笨拙的。圓珠筆是禁忌,是不允許使用的,不屬於硬筆書法的範疇,筆尖太滑,寫出來的字有些流氣,是社會氣的,考試更是萬萬不能用的。對墨水也有要求,作業只能使用黑色或者深藍色的墨水,純藍色不允許使用,是輕佻的,不夠嚴肅的。就在這種有些緊張的氛圍里,我們小心地寫著鋼筆字,是最誠懇的書寫方式,對鋼筆也是愛護有加,鋼筆情結也就埋下了。比我們年長的一輩,對鋼筆的情結就更深了,他們穿著藍衣白裙,熱愛書寫,鋼筆是要插在上衣口袋裡的,跟手錶一樣重要,是屬於知識分子的物品。這樣的幾代人,都是張老師傅的顧客,很多人跟他都有幾十年的交情,爺爺是在這裡修筆的,有了孫子還帶到這裡買筆、修筆,誰也想不到,換了人間,都動搖不了的小店竟然是修鋼筆店,是這麼落伍的生意。
店鋪一進門,是老式櫃檯。玻璃木櫃里出售的鋼筆,不是什麼名牌,價格不等,卻是實實在在好用的書寫工具。櫃檯側面的寫字檯就是張老師傅的工作台,也是有了年頭的,一盞墨綠色的搪瓷工作燈,發著橘色的光。張老師傅戴一副金絲眼鏡,頭髮花白,坐在桌前,桌子上鉗子、鑷子、剪刀,還有各種鋼筆零部件,一台古舊的磨尖機不知道打磨過多少只鋼筆尖。張老師傅人雖然瘦,肩膀卻寬厚,背脊微微彎著,研究著手中的筆,無比專註。工作台對著牆上貼滿了各種獎狀,大紅色的旌旗垂直黃色的穗子,「北京市勞動模範」、「全國先進個體勞動者」、「全國商業系統勞動模範」等,那是張老師傅生意鼎盛時候最好的肯定。
1947年,張老先生17歲,跟著父親一起在東安市場賣鋼筆,那時候鋼筆是熱銷貨,很受歡迎。顧客的鋼筆有小毛病時,他就順手幫人修修,鋼筆的結構並不複雜,鋼筆尖劈了,鋼筆管裂了,丟個小零件,換個筆管什麼的,他很快摸索出門道。
顧客們很快發現他修過的筆比之前更好用了,甚至有些新鋼筆,都要帶來給張老先生磨一磨,寫字才能更順暢。1962年,張老先生在「大興公寓」租了店鋪,專心做修筆生意,比起一般的修筆師傅,他獨創了一手「點尖兒」的絕活。鋼筆大多數毛病都是壞在筆尖上,筆尖嬌氣,很容易摔壞。鋼筆頭上有一個比小米粒還小的圓珠,掉了鋼筆就不能用了,需要把圓珠粘到筆尖上,然後在圓珠上開出縫才能流出墨水。這道工藝在筆廠里都是激光加工,可張老師傅就靠手工電弧焊把一個小鋼珠焊在筆尖兒的頂端,焊得恰到好處,再在鋼珠上開條小縫,做成鋼筆尖兒。
「點尖兒」用的材料都是從德國進口的鉑金材料,順滑又耐磨,寫上幾十年都沒有問題。絕活為張老先生帶了榮譽,也帶來了傷害,沒有意識戴護目鏡,每次火苗烤眼睛,傷得很厲害。在30年前,張老先生得了視網膜炎,「點尖兒」這門絕活做不了了。可他也沒有讓那些慕名而來的客人失望。面對摔彎了筆頭的鋼筆,他用一把小鉗子,輕輕地、慢慢地掰,筆尖兒一點點變直,就像從未摔過一樣。因為長時間的手指勞動,他兩隻手的大拇指超乎尋常的粗。
修了50萬多支鋼筆,貴的也有,便宜的也有,一律平等對待。有人帶了進口的接近萬元的奢侈鋼筆來修,也只不過花了數十元,而要把筆寄回工廠本部換零件也要千元的開銷。來修筆的人,也形形色色。張老先生工作台上有一張名片,那是巴貝多駐華大使留下的。桑德福德大使也曾來到這家小店,修好了筆,留下了一句話:「我覺得您很偉大,很羨慕您!」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感謝信,張老先生也都保留著。
只要一摸筆尖,張老先生就知道毛病出在哪裡,鋼筆拿過來不用看,就知道筆尖是不是原裝的,是不是自己曾經修理過的。小毛病,張老先生會告訴客人怎麼弄,客人回家若還弄不好的,修理也就花個十幾塊錢。有的鋼筆堵了,吸不進墨水,張老先生接一杯溫水,泡倆仨小時就沒事了。現在人對鋼筆的了解太少了,張老先生總要囑咐每個客人,鋼筆要注意保養,筆尖不要在金屬等硬質材料上書寫。最好將鋼筆每一個月左右清洗一次,保持墨水下水流暢。鋼筆如長期不用,應洗凈保存。
過去以修理鋼筆為業的人很多,收入豐厚,也有不少人拜張老先生為師。但是人們的生活習慣變化太快,生活習慣也決定了這份職業的命運。同行早早洗手不幹了,徒弟們相繼離開,修鋼筆成了三百六十五行里最不吃香的行當,好漢子不愛干,賴漢子幹不了,張老先生的子女也無人繼承,就連修理用的配件都無從去找,許多生產廠家都已不存在了。修一隻筆最多十幾塊錢,有時那就是一天的營業額,一年的收入才一萬多。很多人向張老師傅傳授生意經,還有的出主意,說鋪子的地理位置好,租出去一個月房租也快趕上半年收入。這些張老師傅從未考慮過,別說轉出鋪子,就連離開幾天他都不捨得,生怕來找他的顧客撲空。為數不多的幾天他沒有開業,竟是老伴去世的日子,想起來還是黯然神傷。
面對一支鋼筆,張老師傅的凝視是無比深情的,深情的背後又是一種哀傷,獨屬於他的哀傷。
旁人無法體會他對鋼筆的情感,每個人總要有自己終生信守的東西。這是一個儒雅的、頗具耐心的老實人,本分了一輩子,也因太過本分而落伍,他的店鋪也落伍,他的手藝也落伍,卻是最奢侈的落伍。
這些年,我們失去了鋼筆,也失去了許多其他東西。我們失去了太多,張老先生反倒替我們擔心起來,如果哪天他不在了,顧客們該去哪裡修鋼筆呢?每天傍晚,張老先生關了搪瓷工作燈,鎖了店鋪,推出自己的自行車回家。不知道哪天,這道門關上後就不會再打開了。
【2】上海|施師傅在上海,也有一位老人,堅守鋼筆修理師這個行業65年。
他叫施天水,是上海灘最後一位「修筆匠」
施天水的修筆鋪子叫「天順」,坐落在上海古舊的東新民路上。門頭破舊,很不起眼。但是就在這家不起眼的小店裡,施天水已經修好了60多萬支中外鋼筆了。
每天上午九點,83歲的施天水便走進不足六平米的小屋,顫巍巍彎腰進到自己的工作台里,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一位顧客拿著待修的鋼筆慕名而來,施水天一眼便認出是1946年的老派克鋼筆。
顧客問:能修嗎
施水天說:能
接著,便開工了。
施水天修筆不僅僅是把顧客提出的要求完成,而是在修好的基礎上再把這支鋼筆仔仔細細從頭到尾地檢查一遍,修復好所有可能出現的安全隱患。
雙手靈巧而快速地工作著,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施水天65年如一日,仔仔細細地維修著每一支鋼筆。
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施水天已經在「鋼筆界」小有名氣,那時的他,一天最多能修200多隻鋼筆。 而今,修鋼筆的人越來越少,除了鋼筆發燒友以外。醫生、老師、學生等需要大量書寫的行業中,也有人對鋼筆有著特殊的眷戀。
施天水的顧客群中,有古稀之年的老人。他們步履蹣跚、輾轉半個上海的距離,找到這家店鋪,只為修好一支並不昂貴、但卻滿載記憶的鋼筆。 也有電話聯繫後,把家中待修的鋼筆用快寄過來的外地人。他們早就聽說施老師傅修筆堪稱一絕,等待著自己心愛的鋼筆在他手下起死回生。他們甚至會連可能用到的工具,都一併寄過來。
還有老式鋼筆的愛好者,他們會讓施老先生推薦幾隻順滑好寫的鋼筆帶回家。 更有慕名而來的九零、九五後顧客。他們本來只為一睹這位匠心老人的風采,可到訪店鋪,幾番交談下來,很多從來沒有用過鋼筆的年輕人,都愛上了這種書寫工具。
施天水說:時代變遷,用鋼筆的人變多、又變少。但是愛鋼筆的人,一直都在。
在施天水這裡,沒有修不好的鋼筆。而且凡是經他手,修過的鋼筆,除了人為損壞,基本不會再出現第二次的問題了。「零返修」的背後,是六十五年來積攢下的深厚內功。 鋼筆廠一間一間的倒閉,能買到鋼筆配件的途徑越來越少。施老先生便乾脆自製:筆桿、特質的鉗子、筆尖、試筆的硬紙、膠水……
四面八方而來的待修鋼筆毛病各有不同,想要修好每一隻鋼筆談何容易。在條件已經如此艱苦的情況下,施水天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一間小屋、一方桌台,滿是他用來修筆的工具。就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下,60多萬支鋼筆通過這位老人化腐朽為神奇。
從寫不出一個字,到能重新承載記憶。
施水天在修筆鋪附近租了一個很小的房子,小的只能容納一張床和一些雜物。他就在這樣的住所里,每天睡足十個小時,再去店裡幫人們修鋼筆。 施水天不是沒有家,他的孩子們也曾勸他關掉店面,把他接回家享福。可是這位老人說:年輕時,我修鋼筆是為了謀生,而現在,我修鋼筆是一種享受。
修鋼筆是一項技術活,考研耐心、考研細心、考研靈巧、更考研一個人在歲月中的獨守。
施水天找過幾次學徒,很多人都因為吃不了苦就放棄了。這又怎麼會是享受呢? 可在施水天心中,鋼筆已經成為了他漫漫人生長河中陪他最多的伴侶。讓墨再次流出筆尖,讓文字再次躍然紙上,讓書寫重新回到起點,已經是他人生最幸福的事了。有熱愛,就能享受,有快樂,就不覺得生活多麼虧欠。
【3】哈爾濱|張師傅1995年,張國全在道里區地段街結識了修鋼筆的羅師傅。那時候,羅師傅在地段街一個小屋子裡修鋼筆,雖然周圍學校的師生都到這裡修鋼筆,但他的收入不多。張國全隔三差五帶著禮物到羅師傅那裡去拜訪,希望羅師傅教自己修鋼筆。羅師傅慢慢了解到張國全重情義,十分好學,羅師傅就對他說:「我都84歲了,幹不了幾年了,就來我這裡學吧。」為了完善自己的技藝,張國全每次去開鋼筆訂貨會時,都向廠家要求到生產車間與技術工人了解鋼筆的相關知識。
今年3月,80多歲的樊先生拿著一支鋼筆來找張國全。這支鋼筆是樊先生1953年在廣州買的,是美國原產的「犀飛利」鋼筆。樊先生對這支鋼筆很有感情,儘管鋼筆桿都斷了。張國全清洗筆囊、筆舌,但沒有合適的配件。廠家這款鋼筆已經停產很多年了,張國全開始找和這款鋼筆類似的其他品牌鋼筆作為配件。經過多日的尋找,張國全終於給樊景茂的鋼筆換上了新筆桿。現在,樊景茂的這支鋼筆只有筆尖是「犀飛利」牌的,其他的位置都讓張國全給配上了新配件。樊景茂說:「筆尖是鋼筆的靈魂,我會一直保存這支由張國全改裝的新"犀飛利"鋼筆。」
張國全說:「2000年,我的店面有20平方米,鋼筆櫃檯就佔了13平方米。當時,每天能銷售100多支鋼筆。如今,隨著碳素筆的流行,鋼筆淡出了人們的生活。2011年,店面只有不到2平方米的位置擺放一些精品鋼筆,大部分都讓給了各式各樣的碳素筆。現在只有小孩子學寫硬筆字的時候用鋼筆,鋼筆的利用率越來越少了。現在找我修鋼筆的人比買鋼筆的人多,鋼筆基本上已經停止銷售了。」
【4】成都|楊女士成都市水碾河南路 42 號,「最後修筆店」的招牌已經泛黃、褪色。
55 歲的楊紅英,曾經在城守東大街一帶修鋼筆的名氣很大,被顧客冠以「鋼筆楊」的名號。如今,她是成都最後一個還在堅持手工維修鋼筆的手藝人。
「最後修筆店」面積不過 10 平方米,店面很簡陋,且有些破舊。3 個玻璃貨櫃有的櫃面已經裂開,用數層透明膠勉強粘在一起。臨街的一個櫃檯里,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各式鋼筆;中間的貨櫃則是老花鏡、眼鏡盒、作業本、信封等雜物;最裡面一個貨櫃,全是鋼筆的各種零件,筆尖、筆帽、墨水管、筆身……滿滿當當的。只不過,這些鋼筆的「五臟六腑」,全部鋪滿了厚厚一層灰,還有不少零件已經生鏽。櫃檯上,一瓶沒有蓋子的「紅岩」牌藍黑墨水隨意擺放著,旁邊散落著十多個壞掉的筆尖。
「老闆,幫我配一條眼鏡框的鏈子。」一位大爺的來訪,驚醒了正在發獃的楊紅英。
戴上眼鏡仔細看了看,楊紅英告訴大爺,這種鏈子現在已經配不到了。看著大爺失望的背影,楊紅英有些無奈,她說,其實,修眼鏡是她的副業,但如果沒有這個副業,僅靠修鋼筆,根本無法維持正常的生活。
「現在電腦普及,一次性、換筆芯的筆更是種類繁多,用鋼筆的人越來越少了。」楊紅英告訴記者,現在來修筆的人,除了一些用慣了鋼筆的老年人,基本上就是學生。「維修費用低廉、客戶群又相當有限,收入之少可想而知。」她給記者舉例說,現在換個筆尖兩塊錢,就算生意好的時候,一天的收入也不會超過 10 元錢。
為什麼還要一直堅持?
楊紅英笑稱:「緣於自己對筆的喜愛。」
原來,新中國成立前,楊紅英的丈夫吳大明的祖父在成都城守東大街開了家連外國人都知道的「益群金筆店」,專修鋼筆。後來吳大明自己開店,繼續從事修筆的老本行。
「1984 年前後,成都修筆的生意異常火紅。」楊紅英回憶,不僅修筆店、修筆攤到處可見,而且人民商場、百貨大樓、輕工商場等大型百貨商場還有專門修鋼筆的櫃檯。當時,她家的修筆店有 4 個人,經常從早上八九點鐘一直忙到晚上九十點鐘,來修筆的顧客排隊是家常便飯。
日復一日,楊紅英很快練就了一手修筆好手藝——不管是下水不暢,還是筆尖勾紙或是分叉,只要她用指頭稍微用勁一捏,就能知道毛病所在。一番敲敲打打,很快就可以將壞掉的筆尖修好。漸漸地,「鋼筆楊」的名號被越來越多的人熟知。
但是,生意每況愈下。如今,眼看修鋼筆這個獨特的手藝瀕臨失傳,楊紅英有些不舍。
「其實,我女兒也會修鋼筆,但她不願再繼續干這行。」楊紅英告訴記者,由於收入太低,女兒已經明確表態不會繼續修筆。自己曾經收過的幾個徒弟,也因為嫌這是個臟活先後離去。
楊紅英有一個願望:就是找到愛筆、又願意跟自己學修筆手藝的人,「把這個手藝傳下去」。
這些年,我們失去了鋼筆,也失去了許多其他東西。
我們常常會提起「匠心」,但是,匠心它是什麼?
我沒有,你沒有,甚至以後的我們也都可能不再有……
有「匠心」的人
在最落寞的歲月里
都能開出最幸福的花朵
因為,他們「熱愛」
希望不會有「最後一家」修鋼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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