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斷裂
辛卯年,八月十八。歲煞東,日值歲破,大事不宜。
自從被強行分配到這個鄉鎮,周富貴便一直住在村長家中,與屋裡那兩條小土狗廝混得極熟。東院牆下除了雞籠鴨舍,還有一株七八米高的銀杏樹,西南角種滿了枇杷、柿子、桂花,堆放著些許雜物。
昨晚又是一場飯局,回家和好友胡諾斯講了一通電話,約定周末去東河釣魚後便很不爭氣的吐了。宿醉醒來頭還是有點昏沉,尤其喉嚨幹得厲害。周富貴半坐起身子,用力搖了搖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窗外的雨依然沒停,屋子裡的空氣都快變得潮乎乎的了。
今天院子里似乎很安靜,全然不是平常雞鳴犬吠兮時相聞的模樣。除了雨水打在屋檐滴到地上發出的聲響之外,竟再沒有別的聲音。
甚至靜謐得近乎詭異。
周富貴半靠在床上發愣,昨晚手機忘記充電而處於no power的狀態。看看手錶,已經快過八點,納悶今早怎麼沒人喊自己起床。旋即又自嘲般地笑了笑,大概懷疑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以至於對這樣事情都神經過敏。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響,亦伴隨著一串的「嗬嗬嗬」,好似一口濃痰卡在喉嚨無法吐出,破風箱般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滾落樓梯的肉體撞擊地面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被人掐著脖子似的恐怖嘶聲。一驚之下,周富貴隨手扯來衣服套上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隨即重足而立,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希望自己關於一周之前鎮上小學事件的猜測是個錯誤,一切不過是自我幻想。就在三天前,他就和亂七說過,極度懷疑是殭屍病毒。
現在果然一語成讖。當一個火把被撲滅時,四濺的火星卻已悄悄燃燒。
一層樓梯平台上,村長徐英俊和他的胖老婆正滾在一起,口中哼哈作響,指甲奮力扣住牆面想攀附起來。聽到開門聲後,兩顆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了過來,嘴唇青紫,眼睛全變成了渾濁的白色,身上裸露皮膚呈現出大片暗紫色斑紋。竟是屍斑!這麼說死亡時間已經至少達到四個小時。他們口中傳出了興奮的哀嚎聲,頓時樓下也傳來響動。
悶哼狂吼的慾望硬生生被憋在了嗓子里,「真是倒霉啊。」周富貴喃喃說道,心中竟莫名其妙產生了某種興奮的情緒,旋即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轉身竄進房間鎖上門,單憑一道木門必然死路一條。而房內除了一瓶花露水,空調遙控器,兩本雜誌,衣服被褥,一隻打火機,一包煙,一部單反相機,以及背包內三個ok綳,五隻醫用棉簽,錢包,證件,兩包濕巾,一包面紙,雨傘,幾隻原子筆和一把美工刀之外別無他物。如果想取得有效武器就只有想辦法到一樓雜物間或者三層閣樓上,目前亦不知鄉鎮共有多少人被感染病毒是否擴散,在這棟房子里至少就有四個喪屍,村長夫婦,兒子和他媽。前院的大鐵門依然鎖著,左鄰右舍也沒有什麼動靜,只有院子里地上散亂著的被雨水沖得發白的殘肢碎肉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這時門已被撞得嘭嘭作響,不許再多猶豫,喪屍隨時會破門而入。周富貴很快從櫥子里拿出兩套衣服塞入背包,順手將不鏽鋼掛桿摘下,用布條把鋼管纏到手腕之上,防止用力時滑脫。兩個床頭櫃早被搬至門後,牢牢抵住牆面以確保門被撞開時角度不會過大。
在深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周富貴緊緊攥著門把手,門外撞擊的力量似乎越來越大。周富貴心中默數到第三聲,突然猛地一下子拉開了門。
砰的一下,周富貴被反震之力撞倒在地,此時早已顧不上相機的死活了。喪屍奮力向內將門和柜子擠得咯吱作響,沖著那在它看來觸手可及的鮮活血食。
噗的一聲悶響!
就像尖銳的金屬狠狠扎進數十張疊在一起的濕紙,周富貴在爬起來的瞬間進身半步手臂微曲雙手用力狠狠將鋼管插進了喪屍的下顎,污血順著管子汩汩地冒了出來,帶著奇怪的腥臭味,令人忍不住要嘔。
此刻,他再也不想分辨這是不是和自己生活了一個月又十五天,一起喝酒稱兄道弟的那張臉。這一刻,他只想活!膝蓋抵住門框,雙手發力,噗嗤一聲,將鋼管又拔了出來。面前的屍體重重的摔倒在地,後面的喪屍急切間竟被絆倒。周富貴一閃身跨了出去,不待其起身就跪坐在它背上。
咄!咄!咄!咄!
鋼管不停扎向頭骨,發出像戰鼓般沉悶地撞擊聲,卻比最瘋狂的戰鼓更瘋狂更恐怖。
心中的鬼魅打著白幡越過層層壘土從井中升起,來到你的面前,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血,沿著地磚的縫隙向四周漫延。周富貴突然開始低聲笑了起來,坐在屍體上笑著。鋼管前段赫然彎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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