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攀登的天梯》的導論
[摘錄者:此導言是美國神聖顯容修道院(Holy Transfiguration Monastery)的一名修士於一九九一年大齋期,我們光榮的教父聖約安·克利馬科斯之瞻禮時所寫。此文同樣作為本書漢譯本的導言,示於漢語界讀者,也真是幸運之事。雖然,我們的聖教父聖天梯約安是正教與天主教共同敬禮的聖人,然而,相信如果聖人的這部偉大的神修著作若是由天主教方所作出獨特的評估解讀的話,便將是另外一股意味。此導言作者以正教嚴肅而神聖的立場,對聖人的修道生活和正信精神做出了簡要深刻的概括,甚至,此導言更是這部巨著之精神的衍生物,它以飽含教父精神的口吻,預先向渴慕拜讀這部偉大書籍的基督徒們提出勸告和呼籲。也正是因為只有正教會持守著諸聖先古教父們的正統信仰,它忠誠的教師和克修者們最能理解這部巨著的真義。希望這篇導論能夠引起各位讀者對正信之光的傾慕之情,繼而渴望認識真理!]
(附:央視出過一部叫做《千年拜占庭》的紀錄片,在其第二集竟然是以西奈山凱瑟琳修道院為主要畫面的,雖然紀錄片其本身文化水平不高,但是通過國產媒體的視角,可以一睬我們聖教父聖約安所駐留過的古老修道院和正教信仰的面貌:千年拜占庭 第二集)
奉聖父聖子聖神之名,阿民!
你們學基督的,師傳雖有一萬,為父的卻是不多。——《致科林託人書一》4:15
親愛的基督徒,由於沒有信仰,滿是罪孽,現在很多人的愛心已經冷漠消蝕,即使要找到救主所要求的師傅都已經很難,更不用說能夠滋養我們靈性的教父了。因此我們的心靈是多麼渴望,能夠有一個在救主基督里的真正導師,聆聽他的清晰聲音。這個靈性乾枯的時代,是多麼需要找到活水的源泉!這樣的導師,這樣的滿是活水的深井,我們今天竟然找到了!
他就是我們神聖的教父,聖約安·克利馬科斯(John Climacus)。他不但是一位神聖事務方面的導師,也是能夠滋養我們靈性的教父。在紀念他的瞻禮,我們詠唱的小讚詞,就是這樣向他致敬:
啊,約安,我們的導師,我們的父親,在節制的高台之上,救主已將您成就,成為真正無誤的星辰,用您的光輝,為世人指引目標。
但是,我們不會這樣輕巧地稱呼他,因為我們聽到了救主基督的呼喊和話語:
至於你們,卻不要被稱為拉比,因為你們的師傅只有一位,你們眾人都是兄弟;也不要在地上稱人為你們的父,因為你們的父只有一位,就是天上的父。你們也不要被稱為導師,因為你們的導師只有一位,就是默西亞。」 ——《聖福音依瑪特泰所傳者》23:8-10
因此,我們呼喊的,不是人世間陷於罪孽的普通父親或教師,這與我們救主的教誨是相違背的;而是那位與天上的聖父和夫子相共融的父親或教師。上帝已經給他塗油,按立他成為我們的教師,我們的教父,因為我們在天上的君王,護慰者,真理之靈,他不但賜給我們宗徒、先知、醫治者等等,還賜給我們許多在救主基督里的教師和教父。
我們的聖教父,克利馬科斯從小就熱愛上帝,擔起了宗徒生活的甜蜜之軛,那種尋道的生活,也就是修道生活(基督教早期數百年間就是如此稱呼)。通過這種生活,他得以目睹神聖的異象,並深受人們的崇敬。由於和永生上帝相共融,他就分享了他本有的榮耀和力量。最終,他成為了一位教師和教父——不但在他那個時代如此,在其後的各個時代,直到時間的終點,都是如此。也正是基於同樣的原因,我們才得以信靠來自聖人的代禱和保護。《聖詠集》說:「你們不要依靠君王,不要依靠世人。他們一點也不能幫忙 」。但是,我們這樣做,卻與上面的經文並無衝突,因為這些聖人憑著他們對上帝之愛,已經不再是凡夫俗子,而是已經與上帝的獨生子相融,與上帝本性相通。他們不再是自己活著,而是基督活在他們中間,他們也活在基督里。如此,他們也就成了上帝的兒子;而我們相信他們的代禱和幫助,也就是相信天國,相信永生之上帝。
這位神聖的教父,聖克利馬科斯,十幾歲就進了修道院,終其一生都在上帝曾經臨在的西奈山上厲行苦修,奮力征戰。他在距離修道院五英里遠的陶拉山谷(Thola)隱居苦修四十年。後來他成了西奈山修道院的院長。那時,尤士丁尼皇帝(Emperor Justinian)賜建的修道院已經存在,並且至今完好無損。修道院就建在(摩伊息斯所見)荊棘焚燒的地方,當時是為了紀念我們主的顯現聖容。人們至今還能在祭台後面的半圓殿中看到這幅巨大的馬賽克顯聖容像。我們的聖教父約安就常常站在這巨大的顯聖畫像下祈禱。他一直活到八十歲,於六零三年在主內安息。
正是在其擔任院長期間,聖約安撰寫了《神聖攀登的天梯》(Klimax)等作品。他本人的名字「 Climacus 」也因此得來。在這部上帝所啟迪的著作中,他根據自己長期以來與激情征戰,苦心修鍊的經驗,寫下了一些思考和教誨。他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在主內的征戰者,凱旋的裝甲步兵。他懷有誠摯的愛上帝之心,這份愛激勵他踏上雅各伯的天梯,攀上了頂點,並進入了未知之雲。書中就記載著他的觀察、思考和切身經驗。就像伊利亞先知留下了他的斗篷,聖克利馬科斯出於對同胞之愛,留下了他的《神聖攀登的天梯》。伊利亞沒有留下他的馬車讓我們登上天國,而《天梯》卻給我們留下了一些方法,讓我們通過警戒、祈禱和艱辛的攀登,也能目睹那無可言喻的美麗聖容,見證歡呼雀躍者在上帝的真正家園——美妙的至聖所里的無比喜悅。
摩伊息斯當年從西奈山頂帶來了上帝銘刻的法版;同樣,天梯聖約安從神聖經驗的巔峰帶來了這部用上帝智慧撰寫的聖書。但是,正如恩寵不同於律法,這部書也不同於法版。十誡法版包含了規章和條例,法令和戒律,而這部天書包含的是思考和洞察,涉及我們被召為基督徒和修道士的宗旨,其中每一步都是針對某種德行或者激情,告訴我們它們從何而來,以及它在我們實際經驗中的不同趨向。書中更有一些深刻的思考,涉及我們墮落的本性以及我們在其中的困境;還詳盡記載了上帝的聖人,他們在祂的幫助下逃離了反自然的處境,超越了自然的境界,而進入了超自然的境界。這是一部醒世之作,旨在喚醒人們採取屬神的行動;這也是一部給上帝戰士的書,一部給途中旅客的書。這些人已經逃離了激情的埃及地,正在沙漠曠野中奮鬥,渴望進入上帝的應許之地。但是如果有人想在這部聖書中尋找「如何」去實現這個目標,那他會失望的,因為正如那神聖宗徒所說的,那是完全「藏在上帝裡面的生命」,是在每個信仰和奮進的基督徒身上以一種 「神聖隱秘的方式」 實現的。總之,這就是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成就的拯救的奧秘。
因此,本書就是一個號角,呼召我們進入靈性的生活,激勵我們熱心於「超性的事情」。它勉勵激發我們踏上征程,陪伴我們穿越「乾旱荒蕪之地」,向我們指出危險和陷阱,用清涼活人的泉水澆醒我們,為我們在「沙漠中鋪好一張桌子」。它引導我們,鼓勵我們,驅策我們在通往聖父上帝的旅途中捷進。但是,它也沒有給我們提供一個實現此目標的程式或者章程。在此書希臘語的版本中,本書中的三十個章節並沒有標設為階,而是標設為話語(Logoi)—— 第一段話語(logos),第二段話語,第三段話語等等 —— 也就是,人們所看到的只是宣道,談話和指導性的語言。
這就是自古以來正教會所有苦修著作的本質,因為人們認為,修道生活就是運用這些教誨和經驗,把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上帝。正教會並沒有不同的修道「規章」或者「修會」。所有的修道士都遵循一個規章,那就是齋戒、警醒和祈禱,再加上施捨、清貧和服從的誓言。但是在西方,尤其是在他們與正教會分離之後,就出現了各種不同的修會,彼此競爭。他們各有自己的規章,修道過程也不相同。經院主義和理性主義的思維模式助長了此種情形的出現。他們希望所有事情都有明確的界定。在以往的思維模式里,教父們給我們解釋的是修道生活包含了什麼;而現在解釋的重點是,修道生活的宗旨是如何實現的。對於教會教父們來說,如何的問題乃是聖神在我們之中所成就的一個奧秘——這是一個完全的恩寵生命。但是,對於經院派的人來說,這就成了一套系統的規章,如同一項體育運動,一種技能。遠東的瑜伽之類的運動就很貼近這種思維。根據這種理解,如果你這樣了,結果就必然那樣。然而經驗告訴我們,靈性生活中的事情卻並非如此,技能和規章並不能造就修道士。這樣的人只有在喬飾成修士後才相信自己真的成了修士。但是,他可能表面上像修士,內心裡卻很空虛;一段時期以後,他甚至連外表也拋棄了,於是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這種情況,不但對於那些與正教會相分離的人是個危險,對於我們所有人也是如此。所以,我們如果不想毫無成就的話,就必須不斷地重返修道生活的清晰源頭,去研究它們,並活在其中。《天梯》就是這樣的偉大源泉之一。正教會極其隆重地推崇這部被聖神充滿的著作,該書的作者聖克利馬科斯在每年的禮儀年中都要被紀念兩次:一次是在他的忌日三月三十日;一次是在大齋期的第四個星期日。在全世界所有的正教會修道團體中,在大齋期期間,人們都是一邊聆聽《天梯》,一邊在食堂用餐。這是一段嚴格齋戒的日子,是一個匍匐膜拜,悔罪祈禱的時期,每天只能進餐一次,而且是在第九小時(下午三時)之後。第十二小時(下午六時)之後,甚至飲水也被禁止,直到第二天吃飯的時候,也就是第九小時以後。在這齋戒和苦修期間,人們在用餐時聆聽《天梯》自然會留下深刻印象。如果期望這種書在我們身上結出果實,就一定要這樣的來誦讀 —— 不是在寬敞舒適的地方,坐著扶手靠椅,吃著點心,喝著飲料;而是要伴隨著祈禱、齋戒、膜拜和嘆息。如此,就能真切地再現我們先人達維德所說的:「你要大大張口,我就給你充滿」《聖詠集》80:9。
所以,僅僅閱讀《聖經》和教會裡神啟的作品是不夠的,還必須帶著敬畏,伴以齋戒和祈禱,尤其是要躬身實踐我們讀到的內容。我們想起,《天梯》一書在一九五九年首版發行時,積極擁護天主教隱修制度的多瑪斯·牟頓(Thomas Merton)寫了一篇書評,發表在《千禧》(Jubilee)雜誌上。由於某種原因,我們在圖書館裡存放的地方不對,所以現在找不到這篇文章(註:這篇文章收錄在牟頓的這本書中:Disputed Questions (豆瓣))。但是,如果我們沒有記錯的話,牟頓是想當熱情地推薦了此書,給了許多褒揚之詞。那時,天主教里正好很盛行東方教會中聖像之類的東西。牟頓的好評也有一個例外:那是針對書中有關監獄的一章。對於一個西方知性的人來說,這裡講述的內容有點過分了,是羞辱了他的理智。在對監獄裡的人的描寫中,牟頓找到了精神病院記載的各種臨床心理紊亂。確實,對於世間的頭腦而言,上帝的智慧以及虔誠者的行為肯定是極其愚蠢、錯亂和瘋狂的。但是對於教會的兒女而言,世間的智慧就更加愚蠢和瘋狂了。對此,宗徒聖帕弗羅和聖院長敘利亞人伊薩克(Saint Abba Isaac the Syrian)已經所述甚多。至於那些虔誠者,如果說《天梯》中有某個章節能夠深深打動人們的心靈,能夠震撼我們,把福音帶給我們,那恰恰就是這個章節。這裡記述了監獄中那些蒙福的悔罪者,自願成為囚犯的虔誠者。當修道士們在餐廳聆聽這一章時,他們曾經灑下多少淚水,發出多少嘆息。確實,聖約安所描繪的,這些為基督而瘋狂的聖人,就是我們的一面鏡子,讓我們這些懈怠懶惰之人去自我體察,明白自己是多麼缺少那種洗心革面的悔罪和自新。他們對於自己的悔改是嚴肅認真的;而我們對於自己的拯救卻輕率易變,三心二意。有些人對《天梯》中的關於監獄的章節很反感,而其他人卻被深深地打動,感嘆這些勇敢的囚犯們熱愛上帝,靈里充滿力量,又哀嘆他們自己兩方面都空空如也。
牟頓讀了《神聖攀登的天梯》,甚至寫了一篇書評。他還讀了其他的教父語錄,自己也寫了許多書。但是結果又怎樣呢?它們都沒有填滿他內心的空虛。作為一名嚴規熙篤會修士(Trappist),他外在的寂靜(Hesychia)已經圓滿,但是,因為找不到內在的寂靜,他就丟棄了外表的寂靜,前往遠東,在那裡向鬼魔的崇拜者學習尋找上帝的新技能和洞察力。而且就是在那個地方,這個不幸的人非但沒有找到上帝,反而找到了自己悲劇性的死亡。
但是,為什麼要在這裡提到牟頓呢?他所屬的那個傳統與我們正教會已經分離幾個世紀,相隔無數代人。他並沒有那把鑰匙,也就是那個鮮活的傳統,去感悟教父們的教誨並證實他們的力量。為什麼不說說我們自己人中的「牟頓」呢?有多少人,他們雖然接受神聖傳統的滋養,而且還費勁辛勞,翻譯出版教父著作,但卻沒有踐行他們所翻譯的那些訓誡和教誨,結果就從教父們的道路上跌落。他們和從正教會分離出去的人一起祈禱,參加各項聖事,正好完全漠視了教父們的那些告誡和囑咐。難道我們沒有看到那些正教的修士司祭(Priest-Monks),他們前往加入到印度教靜修地(Ashrams),混跡於假冒蒙受神恩的基督徒(pseudo-charismatics)中間嗎?難道我們沒有聽到某個所謂的正教主教口宣謬論,說伊斯蘭教的——就是那個被鬼魔蒙蔽的假先知——穆罕默德(Mahomet)的宗教,還有其他的異教,說他們的神秘經驗也是聖神的真正顯現?而這個主教居然就住在偉大的沙漠教父們曾經光芒四射的地方。
這就是當代異端基督教普世主義的實際運用。在聖阿塔納修斯(Saint Athanasius)、聖亞歷山大里亞的聖濟利祿(Saint Cyril of Alexandria)、聖大巴西略(Saint Basil the great)、聖額我略(Saint Gregory)以及其他一些偉大教父和懺悔者的時代里,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公會議?誰能想到阿里烏斯(Arians)、聶斯托利派(Nestorians)、摩尼教徒(Manicheans)、馬其頓尼派(Macedonians)、基督一性論者(Monophysite)、基督一志論者(Monothelites)以及正教會的人會全都作為不可或缺的成員, 一起與會祈禱,並發表共同的聲明?誰又能想像院長聖大安當(Abbas Anthony)、帕克米烏斯(Pachomius)、帕西烏斯(Paisius)、埃及聖大瑪喀里(Macarius the Great of Egypt)、以及像聖教父優西米烏(Euthymius)、薩巴斯(Sabbas)或者巴勒斯坦的荻奧多西烏斯(Theodosius),他們會離開自己的徵佔地,去和偶像崇拜者展開對話,從他們那裡尋找趨向上帝的新途徑?事實上,這些教父們甚至無需出境就可以做到這些——他們只需要找出在他們本地的偶像崇拜者就可以了,因為異教在當時的埃及和巴勒斯坦還很盛行。這樣的事情,在我們這些聖教父的時代里,自然使荒謬絕倫。然而,在我們的時代里,我們卻聽說,一些所謂的基督徒,運用基督教瑜伽(Christian Yoga)、佛教禪宗以及其他的異教修持方式,來輔助他們的靈性追求。如果你今天不順從無信仰者的指教,或者不坐害群之馬的座位,別人就會說你心裡沒有愛;而如果你沒有和各個族群,也就是異端和異教徒混在一起,別人就說你是不夠謙卑,信仰里只有高傲和霸氣。所以,在愛心和謙卑的幌子下,救世主的十字架被踩到了腳下,我主之名也在各民族中被褻瀆了。我們已經非常真切地看到,宗徒和教父對上帝之愛把他們引到了哪裡——直接抵達了光明之父的懷抱;我們也非常清楚,我們在耶路撒冷五旬節時收穫了什麼。但是,這些新宗徒和新傳道人,他們的新愛和新謙卑將把他們引向何處呢?他們的新五旬節的結果又會怎樣呢?我們的只要想一下就會不寒而慄。聖克利馬科斯的《天梯》第二階第六節寫的就是這些實踐「虛假苦行」的人。人們不禁會想,這些新派的院長(如果你喜歡,也可以叫他們古魯guru)和有魅力 的「蒙恩者」中到底有幾個能夠在真正的沙漠修道院中生存下來呢?至於真正的謙卑,聖約安長老表達了自己的深刻見解,來貶低所有的異教徒和異端份子。
他說:
雪燒成火焰是絕對不可能的,讓謙卑產生在一個非正教徒的人心裡就更不可能。只有那些虔誠信仰者才有此成就,而且也只有在他們被潔凈之後。——(第二十五階三十二節)
《神聖攀登的天梯》一書的英文版已經絕版若干年。因此,現在非常需要修訂出版第二版,以便虔信者從中得到啟迪和熏陶。聖金口約安(Saint John Chrysostom)的一篇關於大宗徒聖裴特諾和聖帕弗羅的講道說:「哪一個明白了你們的教誨的人還敢闡發什麼東西而不首先引用它們呢?」 。對於聖約安·克利馬科長老在靈性生活中的影響,這話又是何其正確呢。有誰能夠忽略聖天梯約安而卻指教別人的修道戒律呢?數個世紀以來,神修教父們或者修道院長如果不引用《天梯》,他們還能給其弟子們教些什麼呢?很快,這本神聖的書就成了一部經典,不但對於那些修道士,也包括「世上的列王和萬民,地上的元首與公卿,少年人和童真女,老男人和兒童」。聖約安的智慧被人們在各種場合廣為引用,從宮廷直到市場和馬廄。
在翻閱沙皇伊凡四世(Tsar Ivan Ⅳ)的幾卷英文版的信函時,我們發現,除了《聖經》以外,《神聖攀登的天梯》是被引用得最多的著作。這位著名的沙皇把《天梯》的內容轉述給都主教和大主教、修道院長和修道士、貴族和大臣、將軍和士兵、商人以及他王國里各行各業的臣民。看伊凡引用《天梯》的場合,看他如何機智巧妙地引用聖約安的話語,你會感到饒有趣味。稍早的一個時期,另一個信奉正教的統治者,塞爾維亞獨裁者布蘭科維奇(George Brankovic)下令,根據一四三四年修士達維德的抄寫本重新翻譯了《天梯》。在這部專著的版權頁中,我們會讀到:「我,獨裁者喬治,塞爾維亞忠誠的統治者,深切關注《天梯》這部著作,滿懷熱情地閱讀它,因為它包含了許多有益的,受上帝啟迪的話語。」
因為他們的深邃和智慧,聖約安有些觀點在正教會裡已經成了箴言。真的,有誰不被他的警覺心和洞察力所折服呢?只要讀到或者聽到它們一次,就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們終其一生都會在許多場合想起它們,並且會心一笑。先讓我們來看看幾條吧:
一馬單行時,常常以為自己是在飛馳;但當數馬並進,它就發現自己有多慢了。(第二十五階二十一節)
有時候我們從井裡打水,不經意間,就會帶上一隻青蛙來。(第二十六階五十八節)我曾經看到一些人不畏懼上帝,他們準備去偷竊。但是,他們一聽到狗的叫聲,就立刻逃走了。(第一階十五節)
今天尚存的許多希臘語和斯拉夫語的《天梯》抄本也證明了這本書的流行。一九五五年,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出版了馬丁博士(J.R.Martin)的《約安·克利馬科斯天梯圖解》,其中討論的有注釋的希臘語抄本就有三十三種,其他因為火災、入侵、搶劫以及時間的銷蝕等原因而失蹤的抄本自然就更多了。
親愛的基督徒,我們在這一版里還加上了已在主內安息的都主教費樂瑞(Philaret)的一篇講道詞。那是他一九七五年的大齋期第四個星期日在紐約上帝聖母大聖堂(Cathedral of the Holy Mother of God of the Sign)的講道。它說明,在大約十四個世紀之後,西半球的正教會,儘管在地理上遠離我們的聖教父們所摯愛的西奈山,卻依然受到這位神聖教父,聖克利馬科斯的作品的激勵和啟迪。然而,我們在聖神裡面既不受時間限制,也不被空間相隔,因為西奈山、耶路撒冷以及其他所有我主的神聖山脈,都是基督徒的定居和祈禱之所。哪裡有正教會舉行聖奧秘,哪裡就有上帝之國度。我們都主教的講道詞更進一步證明,正教會自始以來就有一個特徵,那就是「苦修」。正教會的特性一貫就是英雄主義的,是一種苦修和征戰的特性。「 天國是努力進入的 」 ——《聖福音依瑪特泰所傳者》11:12,它是受到把守和限制的。聖約安在《天梯》中以優美的文筆提到了這一點:「天神是照耀修士之光:而修道生活則照耀所有人」(第二十六階三十一節)。
所以,正教會的整體面貌和氣質都是修道的。某些現代主義者以為,這只是偶然的,受環境影響的;他們正準備召開公會議,來縮短正教會的齋期時間,改變其苦修的特質。而事實卻是,正教會的修道特徵是根據既定的目標和宗旨,由我們的救主及其神聖宗徒、隨後的諸位聖教父、教師以及大主教們所確立。一直以來,他們的後繼者,也就是我們的牧羊者,也在捍衛和延續這些修道特徵。
上述導論內容是為一九七九年第一次印刷修訂版《天梯》而寫的,離我們今天第二次印刷該書已經有十一年。儘管如此,對於我們這個將要第二次印刷的譯本,它們似乎仍然是適合的,在許多方面甚至還更加必要。
一九七九年,人們對於新出版的《神聖攀登的天梯》似乎毫無興趣。在其後的歲月里,又有一個譯本,還有一些相關研究。我們的譯本被引用到了其他教父作品的研究和翻譯中。我們很高興看到英語讀者中重新出現這種興趣。
許多人都提到了聖約安簡潔明了的風格。作為一種寫給其他修道士的、成熟的修道作品問題,它們兩言三語就可以傳達很多內容。然而,聖約安的寫作文體的簡潔卻導致了一卷卷的《天梯》這本書的評註。許多希臘語版本以及其他語言的譯本都收錄了上述某些注釋。它們或者被吸引進了正文,或者被做成了附錄。我們在註腳里也採用了少量此類注釋。但我們也認為,這些解釋代表了一套完整的文獻,最好是另列成冊。
我們仔細重讀了希臘文原著,對於自己譯本的準確性更有信心。然而,我們還是藉此機會改進了其中的幾處譯文。紐約華盛頓港區已故的克拉耶斯基(Peter Krayeski)是我們修院的摯友,我們從他的財產中得到一筆豐厚的捐贈,使得眼下這部新版《神聖攀登的天梯》能夠出版。願上帝使他安息在公義者的至聖所。
承蒙西奈山聖凱瑟琳修道院(Monastery of Saint Cahterine)的善意允諾,我們複製了「神聖的天梯」這尊聖像,並將其作為本書的卷首插圖。
本書收錄的描繪聖克利馬科斯生平的畫像是傑爾維茨神父(Fr.Theodore Jurewicz)所作聖像的一部分。其原作就珍藏在馬薩諸塞州布洛克林的聖誕修女院(Holy Nativity Convent)。
虔誠的讀者啊,當我們閱讀本書時,一定要記住我們的神聖教父 聖約安·克利馬科斯的告誡。
他向我們呼喊:
願一切榮耀都歸於上帝!讓我們更多地用辛勞和汗水,而不僅僅是用言語來學習神聖的真理,因為在我們離世上路時,要交代的是我們的行為,而不是我們的言語。(第二十六階三十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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