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唯一要做的,是比現在過得更好

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是孤獨的

因為我們都有一樣在堅持的東西

因為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我們唯一要做的,是比現在過得更好

我們唯一要做的,是比現在過得更好

Interview | 顏萱菁

07年我父親對母親說了一句話:你再鬧我就打你,殺了你。

同年7月,我母親改嫁給了我現在的養父,對於年齡還小的我來說,無非就是換了一個地方玩而已。

12年7月底,離我上初中還差一星期的時候,我母親去世了,而我也沒有找到我的父親,就一直生活在養父家裡。

初一的上學期,我像傻子一樣度過,第二年上初二時,養父和我說:你要去哪死就去哪死去,我養你這麼久了也該對得起你媽了。現在想起來,我心裡就呵呵了。

我的母親是死於自殺,原因我就不多說了,那時候很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我第一時間打電話報警給我遠在貴州的舅舅(我母親是從貴州改嫁到廣東的)三天時間舅舅從貴州趕過來,想要帶我回去。

當時我還不能接受母親去世的消息,明明前一天還和我坐在一起的人,第二天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第二天的時候,舅舅說陪著我去醫院看母親最後一面,我連去都不敢去,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我把錢交給了舅舅,讓他們去看看,我自己在邊上隨處亂逛,心裡只想靜一靜。初一那年就和一個傻子似的過完了。

記得當初去初中的第一個星期,舍友他們的父母都怕孩子在學校吃不飽穿不暖,只有我像一個傻子似得,剛開始的時候,我看到我舍友的母親來看她,看見她那一臉幸福的笑容對於剛剛失去母親的我來說十分刺眼,我強忍著淚水,獨自一人去學校的操場跑步,因為我想讓風帶走我的淚水,那段時間一到下課,操場上總會多出一個在跑步的身影,而那個人就是我。

初一那段時間,我最怕的就是周末放假,因為我每次回到那個所為的家,心裡都好累,屋前屋後總會有一大堆的小孩嘲笑我說:「狗來村,趕不走。」晚上睡覺我也從不敢關燈,我害怕媽媽回來看不清我的樣子。

在上初二時,學校需要身份在號碼,我原本以為我養父把我的戶口已經入戶了的,便去問他要身份證號碼,他卻說沒有,加上那天他心情不好,就有了開始說的讓我:要去哪死就去哪死去,我照顧你這麼久也對得起你媽了。

那天我沒有哭也沒有鬧,就這樣過去了。

正因為我沒有身份證號碼,我被學校開除了。運氣好的是,在我讀書的時候,認識了我現在的老公,就那樣也總算有一個家了。

不過當他真正知道我的情況後,他卻露出了本相,對我不是打就是罵,就因為我後面沒人,我沒爹沒娘。他知道我除了他以外就無處可去,他也知道我受欺負了只會躲著哭。

呵呵,要不是因為有了孩子,要不是因為有了婚姻家庭法,我都不知道現在成什麼樣了。

在14年的時候,我舅媽來看我,我想從她的嘴裡知道我父親的消息,舅媽告述我說:在我媽媽改嫁的第二年,父親就因為酒精中毒去世了。

在我讀初中學校下面有一個路口,進去後有個村子,而我的表姨就嫁在那裡,剛開始的時候她還理我一下,時間久了,可能已經忘了有我這個人了吧。

當初跟著我老公的時候,我還在想,受欺負了沒事還有個小姨,可是最後還不如忍在肚子里,現在忍習慣了就變成人前一個樣人後又是一個樣了。

前兩天晚上我做夢,夢見了母親,在竹林裡面,她過得很好,不過我哭醒了,思念一下子湧上了心頭,記得夢裡我撿了竹筍,準備讓母親做來吃,就這時候我醒了,夢就這樣碎了,枕邊也濕了。

作為一個詞語「活著」在我們中國的語言里充滿了力量

它的力量不是來自於喊叫,也不是來自於進攻

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

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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