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州錄》之「補遺（二）」

【趙州到投子，山下有鋪。向人問：「投子那裡？」俗人對曰：「問作什摩？」趙州云：「久向和尚，欲得禮謁。」俗曰：「近則近，不用上山。明日早朝來乞錢，待他相見。」趙州云：「若與摩，和尚來時，莫向他說衲僧在里。」俗人唱喏。師果然是下來乞錢，趙州便出來把駐云：「久向投子，莫只這個便是也無？」師才聞此語，便側身退。師又拈起笊籬云：「乞取鹽錢些子。」趙州走入裡頭，師便歸山。趙州落後到投子，便問：「死中得活時如何？」師云：「不許夜行，投明須到。」趙州便下來，一直走。師教沙彌：「你去問他我意作摩生？」沙彌便去喚趙州，趙州回頭，沙彌便問：「和尚與摩道，意作摩生？」趙州云：「遇著個太伯①。」沙彌歸舉似，師便大笑。】〔《祖堂集》卷第六《投子和尚》〕

（1）譯文

趙州禪師行腳到投子和尚處，山下又一個店鋪。

趙州禪師找人問：「投子和尚在什麼地方？」

這個人回答說：「你問這個做什麼？」

趙州禪師說：「對投子和尚仰慕已久，想要以禮謁見。」

這個人說：「雖然距離很近，但你也不用上山。明天早上投子和尚會下山來化緣，等他來了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趙州禪師說：「如果這樣，投子和尚來的時候，不要對他說衲僧我在這裡。」

這個人同意了。

投子和尚果然下山來化緣，趙州禪師就出來抓住他說：「對投子和尚仰慕已久，莫非你就是嗎？」

投子和尚一聽到這話就側身後退。

投子和尚又拿起笊籬說：「乞討一些鹽錢。」

趙州禪師走進屋裡，投子和尚就回山。

趙州禪師之後到投子和尚處，就問：「死中得活時會怎麼樣？」

投子和尚說：「不允許夜間趕路，破曉時需要到達。」

趙州禪師就下山來，一直往前走。

投子和尚就告訴沙彌說：「你去問問他，我的意旨是什麼？」

沙彌就去喚住趙州禪師，趙州禪師回頭，沙彌就問：「投子和尚這樣說，其意旨是什麼？」

趙州禪師說：「遇見一個太伯。」

沙彌回來告訴了投子和尚，投子和尚就大笑。

（2）注釋：

①太伯：吳太伯，一作吳泰伯，姬姓，名不詳，周部落首領古公亶父長子，周代諸侯國吳國第一代君主。古公亶父欲傳位季歷及其子姬昌（即周文王），太伯乃與仲雍讓位三弟季歷而出逃至荊蠻，建立國家號勾吳。吳太伯被後世奉為東吳文化的宗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