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的豪宅與失控的人性

02-10

文章來源：麥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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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參加一個飯局，座上一位女作家講起自己曾經雇過的一個保姆。保姆比她大不了幾歲，人看上去脾氣很好，也能幹，在這裡幹了三年，和一家人相處融洽，走得時候，他們還很是不舍。

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看到保姆發的朋友圈，每一條都在吐槽自己現任的僱主，還轉發了一條保姆虐打孩子的新聞，附上了自己的點評：
太能理解了，我也常常想摔死我懷裡的這個孩子。
眾人聽罷皆顫慄。
聽完這個故事不過一個月，杭州保姆縱火案就發生了。很多人看了新聞不明白，相由心生，這樣一個看上去就凶神惡煞的女人，是怎麼博得女主人一家信任的？

後來紅星新聞採訪了保姆莫某晶的好友，翻出了兩人的合照，莫某晶打扮年輕入時，與拘留所里的照片判若兩人。據說，莫不止喜歡賭博，也愛炫富，還會裝可憐博同情。
這樣一來反而理解了。
全職媽媽是世界上最孤獨的職業，對於女主人來說，莫某晶不像普通的「阿姨」，她是一個跟自己歲數差不多的，能說上話的同齡人。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她會從一眾保姆中挑中莫的原因，如果只是為了做家務、帶孩子、做飯，她完全可以選擇那些歲數大、經驗豐富的老阿姨。
她沒有那麼多家務需要人分擔，她更多的時候也許是想找人陪她聊聊天。

武志紅寫了一篇文章談這件事，提到了「界限意識」。他說：
保持界限的意思是，這就是僱主和保姆的關係，不要當親人對待。如果當親人對待，對方就容易想：我們應該共享。
報道說，兩個人平時情同姐妹，女主人無條件信任這個不像保姆的保姆，不但把豪車給她開，還借了10萬元給她。所以這個界限，從一開始就是模糊的。
她怎麼會知道，魔鬼有時，並不長著一張魔鬼的面孔。
如果她能像莫的前主人，那位不具名的娛樂圈人士一樣，剛發現莫的劣跡就毫不猶豫將她趕出家門，也許就沒有了後來的悲劇。

對於那些骨子裡就壞的人，你對她的恩情越大，得到的回報越涼薄。
這樣的事情根本無關貧富差距，階級對立。有些人骨子裡就是壞，你給他再多的善，都抵不過貪念來襲時，心頭浮起的滿滿惡意。這份惡意可能是一時興起，也可能是深藏已久。
唐國史補里記載過一個類似的故事，李汧(字勉)在開封做府尉，查看監獄期間，有個具備喬布斯般現實扭曲力場的犯人像他苦苦求情，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自己有多無辜。
囚犯本來懷著不管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的心態，沒想到，李勉竟然被說動了，把公務員的組織性紀律性統統拋諸腦後，真的把他放走了。

幾年後，李勉辭公職，期間去黃河一帶旅遊，偶然間遇到了曾經放走的那個囚犯，囚犯高興的把他接回了家盛情款待，並把事情告訴了他的妻子。
他問，我該怎麼報答這個使我活命的恩人呢？
妻子說，給她一千匹絲帛可以么？
囚犯說，不夠。
妻子說，那兩千匹呢？
囚犯說，不夠。
妻子說，去球，殺了吧。
囚犯一拍大腿，有道理啊。
這對囚犯夫婦完全不講道理的心路歷程，恰恰是許多悲劇事件的真實演繹，你根本無法用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去量度他們作惡的根源。這種人性的兇險在東野圭吾的小說《惡意》中，被刻畫的淋漓盡致。
因為無緣無故的恨，野野口修冷酷而又決絕的策划了一樁謀殺案，精心設計殺死了兒時的同學日高邦彥，後者還曾熱心的幫助他聯繫圖書編輯。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看他不爽！」
而在殺人之後，野野口修還不忘編製一個玷污好友名譽的謊言。
「就算被捕也不怕，即使賭上自己所剩無幾的人生，也要貶低對方的人格。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態啊？」
這是作者對人性的叩問。
世上總有一些不明不白的惡意在伺機而動，而你永遠都無法隔著一張或美貌、或和藹、或楚楚可憐的面孔揣測，他到底有多惡。
「這世上唯有太陽和人心不可直視」，我們能做的，有時也只能是讓自己保有善良。

點評：有些人骨子裡就是壞，你給他再多的善，都抵不過貪念來襲時，心頭浮起的滿滿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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