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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言千載同約

寫東西得到了什麼?建立品牌嗎?這是昨天有人問我的。前面這個問題,我說,屌絲有什麼品牌可建立的,然後轉發之前寫的「感謝無用」發給他,於是把天聊死了。然後,另一人說,「別裝了,肯定是在網上約炮。」我只有苦笑。

葉聖陶說,倘若沒有什麼想要表白,沒有什麼發生感動,就不感到必要與歡喜,就不用寫什麼文字。一定要有所寫才寫,若不是為了必要與歡喜,而勉強去寫,這就是一種無聊又無益的事。或許像村上春樹所說,文字本來就是不完全的東西,能裝載進去的東西也是不完全的思想和感情。這很符合現實的狀態,多半時候,我們並無法完全理解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也無法完全抓住它們。

當我第一次在書店隨意翻開《且聽風吟》時,「寫文章也是一件快樂的事,因為比起活著本身的困難度來看,為它加上意義是太簡單不過了。」攫住視線的這三句話像是小鼓錘,腦中哐當一下轟轟炸響,日日在創作和工作的夾縫輾轉煎熬,像是忽然有人伸出手用力拍拍肩膀,他說,別在乎寫得好不好這種無聊的事,重要的是,你喜歡寫作,比起存在這世界各種疑問,能寫自己想寫的文章,這唯一可以把握的事為什麼不去做。

想來不可思議,除了宅男的娛樂時間以外,利用每時每刻的空閑和周末時間,雷打不動地持續打字,已經回答了一千多個問題,發了四百篇專欄、兩百篇公眾號,有一半以上的篇幅,是在會議間歇、地鐵上、專車上,以及廁所里斷斷續續完成的。

因此,無論閱讀或寫作,我大概很習慣被打斷,但坦白說還是沒到喜歡的程度。曾有朋友說,沒有完整的半天或整天是不可能寫作的。聽了好羨慕,我很少在完整的時間和不被打擾的空間下動筆。見縫插針,大概是這幾年鍛練下來的本領,身心被迫遊走在不同的情境與文本,我常在微笑遞給對方彩蛋時,進入「理性與非理性相互疏離的斷裂,從而產生了理性對非理性的征服」的狀態。

每次心有所感又抽不出時間的時候,大腦中逐步醞釀詞句,來回飄蕩,忽而恢弘又私密,忽而燦亮又幽微,最後從空白中匯聚成新的流域。

然而,我也是這樣被賦予自由表達的能力。寫下來的內容沒有固定的版本,這一頁只是一個暫時被開啟的門,所有之後表達的種種,形成無限的機會命運,到下個段落之前,隨時有被修正的可能,不斷的增生、繁殖。

然而破碎時光所發生的這些那些,都像閃爍的星,於我的書寫中標記著有溫度的光點。(至少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但未來永遠會這樣嗎?不一定,也許有一天我會突然變得功利,不再表達,也未可知。世界上沒什麼事情是一定的,每個選擇都是根據經驗做出的猜測,或是朝著不確定的深淵縱身一跳。人也許不會改變,但是他們的動機是會變的。

前兩天下了一場雨,瞬間進入冬天,世界的樣子,有時溫柔,有時倔強。昨天的太陽與今天的太陽,昨晚的月亮與今晚的月亮,一樣有光,卻已經是不一樣的光。有些人喜歡樂觀的陽光,而我偏向憂愁的月亮。不過,細心一想,其實我們只是站在不同強弱的光里,卻總是忘記,天空只有一個。

世界上很多事情看似並不相干,看似各自生活下去,但是人事物之間都在偷偷摸摸之間,互相影響著。書是樹木移植而成的產物,當書本裝滿文字,白紙便有了意思和意義;但有人覺得書是無用的東西,它不過是印有文字的一堆廢紙,他們看不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有臉孔有心臟,帶著人類的表情和感情。

時間繼續流逝,十一月還沒到來,眾人的思想仍在迷宮內轉來轉去,尋找自己身處這個世界的立場。我想著想著,好擔心雨又要下起來。

還有,苦笑之後,我吟了一句詩:「你/一會約我/一會約他/我覺得/你約我時很遠/你約他時很近」。

一尊重酹,為言千載同約。——《念奴嬌》楊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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