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著名】《親歷朝鮮:沒有中國哀求,金將軍早已解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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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一個熟悉又神秘的鄰居。雖然與我們隔江而望,雞犬相聞,卻又一副閉關鎖國,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跟隨《世界糧食組織》組織的科教文援助考察小組,從吉林組隊,在遼寧丹東出發,途經新義洲,龍川,宣川等地,最後到達平壤,開始了近兩個月的朝鮮之旅。下面他將把這次朝鮮之旅的經歷分享給大家,讓大家看到一個真實的朝鮮:

準備

先說路途上,我們之前聽說朝鮮物資奇缺,隨團的世界糧食組織官員斯利芬。勞(下面簡稱團長)拉是一位常年奔波在諸如伊朗,巴基斯坦,巴勒斯坦的傳奇女性,她能說8個國家的語言,漢語也很流利,他很和藹,看不出來已經年過50,而且她和我們調侃的時候還半開玩笑地跟我們說,她以前是是被派來中國的間諜(汗!),團長告訴我們,在去之前,大家都要準備好充足的物資,團里給了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

下面是我自己預備的物資清單:

速食麵:速食麵20箱(看清楚!!!20箱!!!500袋以上,不是騙你們)

電池:新華5號,3小盒(後來證明沒有用),大號的3號電池,6盒(很有用)

襪子:10圓4雙的批發外貿貨,純棉的(吉林物價便宜呀)50雙

換洗衣服若干,球鞋4雙(後來證明帶少了。)

皮鞋,西裝各兩套,運動鞋(李寧2雙、阿迪達斯1雙)

膠捲:柯達10卷(不夠)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在集合的第一天,我們將一些路途上的物品裝在隨身的背包里,其他的物品,兩個人,兩個人地分別裝到了一個1.4米*1米的聯合國標記的鋁合金箱子里,速食麵之類的統一裝木箱。

我們由吉林出發,開赴丹東。

後來我們在丹東呆了一天,晚上自由活動的時候,在駐地的酒店上看朝鮮,對面黑麻麻的一片,和丹東的燈火輝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好象對面是沒有改革開放前的祖國,而我們這裡是香港一樣,朝鮮對面只有那時不時閃爍一下的燈塔在向我們表示,那是另外的一個國度。

出發了。

入朝

我們的駐地靠近金日成綜合大學,我們此行的主要活動地點也在這裡,我們統一住在一排平房裡,可以燒炕的,不是朝鮮通用的地熱,我們每個房子住6個人,被褥是我們自帶的(後來走了送了),每個屋子給我們配備了2個生活委員,我們的那兩個,一個叫朴文一,一個叫金光(精光,我們後來都這樣調侃他。)和我們差不多年紀,但是漢語少有地流利,不奇怪,不流利怎麼監視我們,我們平時走動的時候,他們必須得有一個人跟我們在一起(大隊活動除外。)

速食麵等食品讓朝鮮海關剋扣了3分之一,我為此罵了好幾次,精光在一旁邊開始聽了很尷尬,說一定會向上面反映,還再三表示這些是個別現象(全團這麼扣下來,接近1噸的食物就被海關給扣了)

朴和精光兩個人永遠是一身白襯衣藍褲子的裝束,還有就是那坐胸口上方的小金像章,開始的時候,衛生都是我們自己打掃,直到了我們稱之為『速食麵事件』的事情。

速食麵,在祖國是一個很普通的食品,我們平時是實在不行了,才去吃他,但是在平壤,這裡朝鮮政府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金日成綜合大學的禮堂里組織了一個比較可以的歡迎餐會後,給我們配發的食物我們就從來沒有吃好過(飽倒算飽,但是朝鮮的飯菜太難吃了)但是相對我們算好的了,給我們單獨開了個食堂,吃小灶,朝鮮的學生不讓進。

速食麵就成了我們調劑口味的食品,我們隔三差五地吃點,在到了平壤一周後,一天我們又不去吃飯,朴和精光就來管我們要飯票(飯票通用),正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了我們在吃面,精光機靈,首先就問我們,這個怎麼怎麼怎麼樣,我說的,你們問問不出結果,乾脆自己嘗試有一下,他們連推辭,說,這個不和規定,但是我們已經看出來,其實他們是很想吃一點的,我就說了:這個是交流的需要啊,增加感情。

後來他們也就不說話了,跑回去拿了自己的飯缸來,我一看他們的飯缸,靠,那是飯缸嗎!整個一洗臉盆,同學問他們,你們平時吃這麼多嗎?這個問題有些唐突,他們很不好意思,後來才跟我們說,因為我們的飯票是小灶的,可以在大食堂打多一倍的飯,他們很少吃的這麼飽過。

鑒於他們這麼說,我就給他們泡了4包(一個人4包)面,他們感覺我們的泡麵方法很神氣,面居然不用煮就可以吃了,開始他們還不相信,泡麵一般不是3分鐘就可以吃了嗎,他們居然等了10多分鐘,怕是不熟,到開吃的時候,麵條已經由於吸水膨脹的不行了,足足膨脹了近一倍的分量,我看了都想吐了,但是他們才讓我感到驚訝呢,不到10分鐘,那一盆面就沒了……

他們兩個人的吃法讓我沒了食慾,但是他們卻表示這輩子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麵條。自從那以後,他們有事情沒有事情就來幫我們打掃衛生,燒開水,一般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屋子裡面了,我們也不怕丟東西,他們也不會偷,這點很好,我們就給他們泡上幾包面(我的速食麵就是這麼耗費了的!)當做酬勞,每次他們嘴裡都說不好意思,但是吃的比誰都快,諸如這樣的還有巧克力,百事可樂,蒙牛牛奶……

我們平時就是在他們觀察員的陪同下做課題,一般是將世界糧食組織原先的援助數據整理,檢查,並且和他們交流談判,探討問題(說明白了就是他們向世界糧食組織討飯,而我們想給,但是又不想給那麼多,大家討價還價),我們學生的工作主要是交流學習,和他們一起生活,共享社會主義美好。~我們沒有出平壤,也沒有隨大部隊去農村視察,因為團長說怕我們這些心理不成熟的去了,承受不起,他們去的地方可是真正的反映了朝鮮的真實景象的,用領隊的話說,苦的你看了毛骨悚然!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呢?我不敢想,但是我倒是聽領隊說,他們以前去的時候,我們祖國國內最破最破的山路,就相當於朝鮮的2級公路,他們每走一次都要顛簸很長時間,成年人也承受不了那個道路,破的不成樣子。

死記硬背的朝鮮大學生

我平時在金日成綜合大學裡面看到的,是一片很忙碌的學習景象,他們的大學其實比我們國內的高中輕鬆不了多少,但是學習的效率和方式有些值得商榷,我想可能是平時被教導(或者是教條)慣了,有些東西只會按照既定的程序來,一旦遇到變通的問題,就有些茫然了,就拿個比方來說,課本上面教他們怎麼解數學題,那些例題他們絕對很熟練,但是只要將數據改了幾下,再將題目綜合一下,他們的表現就和我們的小學生一樣了。

但是我想,死記硬背也有死記硬背的好處吧,他們對一些東西,好象單純的數字什麼的記憶力很強,而且在細節的觀察上很到位,看看精光就知道,我平時還以為他在望別的地方呢,其實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在這個大學裡,每天晚上,精光他們都要去參加以小組為單位的「思想交流」(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們也是通過領隊才知道,團長與領隊還有其他的專門工作人員我們平時其實見不到幾次面,他們有他們要忙的事情。而且,他們在活動方面,說實在話,局限要比我們多得多,按照領隊的話說,他們是經常出入這裡的人,對這裡很熟悉,一旦要是發生戰爭了,他們就會被當成嚮導……難道朝鮮人不知道天上的衛星監測嗎?

在朝鮮,一個很特別的現象就是,他們有的東西,才可以出現在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但是他們沒有或者說不能掌握的東西,絕對不會出現,只有少數相關人員或者高級領導才能懂得,就好比衛星,金日成大學的學生普遍的概念和印象是我們祖國的「東方紅」和「風雲」一號,其他諸如美國的什麼衛星呀航母什麼的,他們基本沒有一個具體的想像概念,他們平時所接觸,認為比較高科技的東西都是我們祖國70~80年代的產品,好比計算器(不是計算機)電子錶之類的,更不用說什麼 CD呀,MD呀什麼的,他們不懂得,而且老百姓也用不上。

他們印象中的導彈呀,是我們打越南時候用的那種很舊式樣的導彈,但是他們天真地認為只要他們掌握了這個,就會「保衛世界人民」,很多情況下,我們不能給他們談論新潮呀,流行的東西,我們要是交流的話,基本前幾句話都得採取試探性語言,就是我們先問他們日常的什麼什麼,完了他們按照官方的描述給我們轉達,就算後期朴和精光和我們混的很熟了,在這個問題上,他們的政治思想是絕對過硬的,我們和領隊聊的時候其實也明白,為什麼我們國家現在還不打算放棄朝鮮就是因為我們國家打的是朝鮮牌,而美國打的是T_W牌,按照領隊的話說,你看看,只要美國敢宣稱,不管台灣了,我們中國絕對會放棄朝鮮,這個就叫制衡的道理。

援助

因為我們去的目的不同於其他國內的遊客,所以可能見到的和聽到的與大家旅遊的見聞肯定有偏差,說老實話,我們在平壤的這2個月,幾乎都沒有去過什麼旅遊景點,我們平時要做的,就是整理數據,做記錄,還有就是幫助團長他們那些工作人員整理他們的語音記錄,這個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但是都交給那些英語專業的同學了,我就是純粹的搞預算的,在我查閱了這麼多年以來的援助資料後,發現,祖國每年給朝鮮的供給是一個你們都不能想像得到的巨大數字,因為我們是調查的,所以我想數據應該會很真實,但是上面的援助數據很有趣。

根據不同時期,援助也不同,占同期GDP比例很大的是老毛時代,那時供給的相當於1個省份的國民生產總值,但是3年困難時期的6年階段(就是3年困難的前兩年後1年3年困難時期)時候這個數值也變的相對比較少,小平同志時代呢,中國給的比例應該是最少的,還不到一個西北城市的國民生產總值,但是錢還是要比老毛的多,江頭的時代呢,初期給的相當於一個省的了,但是這個數值隨著後來聯合國的介入,變的大大縮水,或者縮水的原因還有別的什麼的,我就不知道了,96~97年吧的時候,這個援助的數值下降到歷史最低點,非常非常地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援助主要是糧食,燃油,電力(這個也有???)建材(幾乎都是高標水泥,高兆帕鋼材),軍火沒有見過,想必機密不在我們的考察範圍,我算了算,要是按照朝鮮人人均算的話,我們供給給他們的糧食(我們祖國和聯合國一起),可以供他們全部人什麼也不幹地活上幾乎150天(估算,肯定有出入的),這個就好象我們中國憑空多出來了一個省的人口一樣,我們老百姓就這樣養著他們嗎?

我很不理解。江頭時期還有一個現象就援助的物資不固定,幅度很大,好象有那麼一感覺,我心情好就多給你點,心情差就少給你點。對了,我們援助的物資裡面,糧食上面主要的不是大米,而是玉米,主要的供應地是吉林,蔬菜和水果的比例很小,而且都分地區來給。

因為朝鮮是在向我們討飯,所以他們給我們的資料上面都將自己寫的很潦倒,數據都很震驚,老毛時代到江頭時代朝鮮每年都會因為饑荒而餓死人,數值有時候高達上萬?真的假的,有意思的是小平時代,就是我說的不知道是97還是98年,或者更早一點,不是說援助最低嗎,那個時候居然死的人的比例是相對很少的,真有意思,但是到了江頭的時代,每當我們援助少的時候,朝鮮就會餓死很多人,給的多的就會餓死很少人,這個總算是正常了,但是我不禁納悶,你們朝鮮難道要我們來養著呀,自己不會動手動腳嗎?

其實導彈和核彈這個東西朝鮮的老百姓,甚至軍人都了解的不深刻,我們從國外的描寫其實比他們的消息要豐富的很多,就好象國外來描寫我們祖國一樣,精光他們僅僅是知道核彈是一個很厲害的炸彈,日本就是被核彈打敗的(他們的話),按照他們的話說,只要擁有了核彈就不被欺負,就能保衛世界和平,其實你不知道,在朝鮮,其實核彈是一個算的上是可以討論的話題(志願軍都沒有這樣的待遇),為什麼,就是進位小金宣傳的(我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再多地牽扯政治我不想)。

至於導彈,你相信我,你去到朝鮮問10個人,能回答你的絕對不會超過3個,而且我們和他們交流都是採取試探性的語言,你認為我們孤身一人在這樣的國家,應該首先考慮的是安全還是首先考慮求知?你沒有到那裡的經歷,等你感受到那裡的靜悄悄的氣憤,不是一片靜悄悄,而是整個國家都這樣,可以說陰森的可怕的時候,你也就明白我的感受了

危險的人際關係

我和精光在對待他們領袖上面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在平壤隨處可見老金和小金的標語牌,當然老金的多點,起碼還多個永生塔,老金和小金在全國各地為自己樹立的這些墓碑(我認為的)達到了幾萬座之多,朝鮮人在他們長期的教化之下,將這些當成他們心靈的寄託,精光有思想上的低潮時(一般都是在他們開思想交流會後,由於朝鮮提朝批評與自我批評,這樣對人際關係損害很大),就會自己一個人到金日成綜合大學主樓前面聳立的「領袖象」下去傾訴,他們覺得這樣的現象很正常。

我在金日成綜合大學裡經常看見有人低頭矗立在老金的墓碑前,問了精光,才知道,一般是這個人有心事了,無處傾訴,就只好來找老金了,在精光的描述中,我感覺到,在朝鮮這裡,由於批判與自我批判的存在,大家為了體現他們所謂的進步,想方設法地揭發別人,要是按照一天揭發一件的話,平均一個成年人一輩子幾乎要揭發一萬二千件的別人的罪行或不足,或者思想上的落後問題,(哪裡有那麼多問題給他們揭發的),這樣就造成了朝鮮人相互彼此之間感情的淡薄,他們人與人之間封閉的很深,不敢把自己的心事告訴別人,擔心一不對就會被別人當作揭發的對象,所以朝鮮人之間的交往真可以稱的上是泛泛之交了,僅僅是停留在表面上的,除了這個,朝鮮人還有一個習慣,就是「終身敵人制度」,這個是在平壤普遍的現象,在別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代表什麼意思呢?

這個意思是,比如說平時不是要求揭發檢舉別人嗎,因為大家內心都封閉不向別人透露,朝鮮人能大範圍地亂咬一氣,只有將目標對準一個人,一般都是單位的同時或工廠裡面的工友,你只要將他選擇為了檢舉鬥爭的對象,那麼在長大幾十年的成年人壽命期內,你平時開思想交流會的時候一般就會將他當作攻擊的對象,他也不例外,一個人將另外一個人當做了檢舉對象,別人就不能再將他當做檢舉對象了,這樣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人和人之間過度的交惡,你要是將他當成檢舉對象,只要在思想交流會上一說他的名字,那個人就會馬上明白,我想朝鮮人很敏感也就是由此而來。兩人並不是平時相互看不順眼才能成為相互的檢舉對象的,往往他們兩個之前並沒有交往,但是一旦成為敵人後,他們句開始想方設法地搜集對方的黑材料,因為你不揭發他,那麼他照樣也會揭發你。

我問精光,你的「對象」固定了,他告訴我滿意班是工作了才叫「對象」,現在的按照他的話說,只能稱的上是:實驗品,但是他告訴我,他的實驗品很不好對付,按照他的話說,平時揭發的內容無非是走過領袖墓碑的時候沒有敬禮了,上班的時候打哈欠了之類的無聊問題,他們其實對這些揭發很麻木,一般揭發完了之後就是照本宣科的檢討,要是有人運氣背,當天有諸如遲到的「重大」劣跡被揭發了出來,大家幾一起批判他,那個人內心不好受就會到小金或者老金的墓碑去哭訴尋求心靈上的慰藉。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把小金或者老金當成心靈上的寄託一樣,他們認為只有小金或者老金才是他們的知心人,但是他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局面是誰造成的呢。

但是總而言知,他們對小金老金的尊敬演變成為對他們的墓碑愛屋及烏,他們經常自發地去打掃,精光告訴我,有一個小學生,為了打掃落在小金標語牌頂上的落葉(標語牌最低的也有3米),而從上面摔了下來,斷了骨頭,但是在採訪她的時候,小學生動情地說:寧可犧牲我的性命,也不願看見我們偉大的XXXXX有一點的污漬,我的人生就是奉獻給我們的偉大領袖的。精光說到這裡,眼裡含著淚光……

我感到一陣不寒而慄。

醫療

繼續寫吧,讓你們也明白明白點平時看不見的。

先說說平壤你醫療,在朝鮮,醫療是免費的,但是醫療的免費卻沒有真正地落實,尤其是80年代過後,在朝鮮,醫院的大夫是一個非常非常讓人羨慕的職業,我印象中的朝鮮,只要是醫院的工作,沒有不令人羨慕的,在朝鮮,「關係」學這個概念與國內比較,我個人感覺更甚,你沒有一定的關係,在那裡更難生存,你要是有個一般病情,頭疼腦熱的,朝鮮老百姓一般是干挺或者是採取土醫治療,要是有需要動手術的,那麼你的運氣就不會那麼好了,你得層層地找關係,或者就是你具備了一定的經濟實力,能買到指標。所以,在朝鮮要是有人生病了,不一定能得到及時的救治,在那裡死亡的很多幾乎是懷孕婦女,尤其以平壤以外的地區居多,故此我感覺,其實朝鮮缺乏的是醫藥而不是糧食。

朝鮮平壤的醫生是一個令人羨慕的職業,但是他們的素質我不敢恭維,當然,在平壤,能最後成為醫生的,必然算的上是精英中的精英了,但是他們一旦成為了醫生後,就會想方設法地斂財,在朝鮮,醫生的貪污與受賄是一個公開的現象,但是沒有人去過多地國文,一個醫生或者護士的職業足以令一個6口之家豐衣足食,朝鮮疾病發生率很高,還有就是傳染病流行,老百姓在看病的時候,少不了將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或者從黑市上交換來的一塊布,一雙鞋,或者是一點好的東西,拿去賄賂醫生以挽救家人,一般在平壤還好,但是精光告訴我,他一旦要結婚的話,就得早早地開始積攢「儲備」了,什麼叫儲備,我給大家解釋一下。

朝鮮沒有計劃生育,朝鮮鼓勵多生以及早婚,一般要是一個婦女生了3個孩子的,全家就可以晚上班一小時,早下班一小時,節假日比別的家庭多配發10%的糧食,所以朝鮮都是3~6口的大家庭居多,當然也有生孩子少的,但是在朝鮮這樣一個高出生率的國家裡,醫療條件卻沒有跟上,故此婦女一般在懷孕期營養很難保證,還有就是在生產的過程中婦女死亡率很高,(在朝鮮要是發生難產事故,一般都救母親,孩子處理掉),這樣導致一個家庭只能靠走後門來尋求醫療上的保障,所以我覺得朝鮮的醫生比我們國內的還黑,精光所說的「儲備」,就是因為在朝鮮這樣一個物資奇缺的地方,你只能事先預備好點錢呀或者硬通貨以備不時之需,要不你一旦遇到類似問題,那麼只有眼巴巴地看著,這樣很殘酷,但是老百姓都麻木了,已經習以為常。

而我感覺到的是莫名的悲哀。

特別教師

其實,我在朝鮮的時候,接觸到了幾個金日成綜合大學的特別教師。為什麼叫他們特別教師呢,因為他們年紀最小的也已經有50多歲到60歲,但是他們卻沒有教授的頭銜,面容表情也很痛苦,在這裡他們的待遇還算可以,起碼餓不死,這裡他們是一個可以公開討論的話題,他們是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從國內跑到朝鮮去的人,還有就是文革時候去的,但是後來祖國經濟發展了,他們想跑回來,但是祖國拒絕了他們,因為他們相當於當了牆頭草了。

他們在平壤的生活不盡人意,但是因為去的人很多是知識分子,所以待遇還算不錯,但是他們的子女就不是很好了,學生對他們很有禮貌,但是充滿了戒備心理,平時僅僅是面子上面的交流。朝鮮當局很有一點殘酷的味道,他們容許我們和那些人交流,喜歡看他們痛苦的表情。

我接觸的一個教師已經50多歲了,他見到我的時候很緊張,現在已經不象以前那樣要有監察人員陪同了,精光在旁邊就可以,那個教師不能到我們住的地方去,我們只能在食堂或者別的地方公開地交流。

教師臉色很低沉,眼光都是在不停地在看自己的鞋子和我的鞋子,他穿著一雙藍邊白底的象閑鞋一樣的鞋子,洗的有點發白,而我穿的是李寧。

我們開始自我介紹了之後,沉默了一段,還是他首先打破僵局的。「你這個鞋子……很好看。」我驚訝他漢語還是這麼流利,很大程度上區別於精光他們。

「其實,在家裡面。我盡量和妻子說普通話」他說這樣的話的時候,臉上有一抹羞愧的色彩。

「中國現在很好吧?」他的話引起了我的一絲不快,「我的祖國現在很不錯。」我這麼回答他的。

他可能感覺到了我的不滿,臉紅了。

我看著他的樣子,消瘦,眼睛裡面滿是驚恐的神色,又有些不忍。

「你現在過的怎麼樣?」我這麼問他,實在是沒有話可以問了。

「當時年輕,有些衝動」他一再這麼說。

「國內還有家人嗎?」我問題可能觸動了他的心事。他欲言又止,想必是有的,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

「那麼能聯絡到嗎?」我問。

「以前爭取過一個指標,到新義洲旁邊見過一面。」他說的。

「當時很感激幫我的中國交流團,我也是命好,負責接待了他們」

他告訴我,他的父母已經去世,還有一個姐姐,他不同於其他投到朝鮮的朝鮮族人,那些人可以靠步行走到新義洲然後靠偷渡去中國找親人,因為他們原先一般都住的比較近,但是他不一樣,他的家在河北,相對而言,太遠了。

那次見面她姐姐沒有來,姐姐的兒子來了,給他帶了很多東西,在旁邊監視的朝鮮監察官員注視下,他哭的很厲害,姐姐托兒子給了帶來的香煙被他用於賄賂了監察的官員,才換取了短暫的獨處,還暗地給了他4000美金,這樣他回去的生活就好過了一點。

「你想過回去嗎?」我問的很冒昧。

「不敢想了,怕了,也認了。」這句話讓我體會到了一個投朝者深深的悔恨與長期的無奈。

歸罪美國

為什麼小金的政權能存在,我覺得這個也歸功於他基礎打的好,他們把一切矛盾都歸罪於美帝國主義。把遇到的一切困難都歸罪於美帝國主義。他們利用這種宣傳緩解國內的矛盾,挑起國內人民對美國的憤慨。

其實我所接觸的朝鮮人讀一自己現在的生活存在著一種朦朧的感覺,就是在小金的宣揚下,認為領袖是對的,人人都羨慕他們的生活,但是在內心裏面又存在著尋知的渴望,他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別人過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他們通過各種渠道來了解這個事情,在94年後的幾年,開始通過某些能接觸到國外的人(首先是高官呀,做貿易的呀),的閑談中了解,後來就開始一個傳一個這樣地散播,當中也有被小金收拾的幾次,小金也懂得做人,時不時給自己的人民一些渴望,大致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在這種艱難困苦的情況下,朝鮮的民眾並不抱怨政府。他們說這些都是美帝國主義造成的。是美國封鎖我們,使我們這麼困難。

其實並非他們愚昧,他們只是被人洗腦了。

所以有人說的好:朝鮮這個國家是個外表和實際反差最大的國家。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你做為一個遊客,隨組織好的團隊到朝鮮做短暫的旅遊,那麼你所見到的一切都很美好。旅遊線路經過的地方,農村的集體農莊住的都是樓房。你下榻的賓館,服務員會精心熱情地為你服務。到學校參觀,你會看到天真爛漫的兒童為你表演節目。平壤的整潔的市容,美麗的景色,都會令你驚嘆。總之,你所見到的一切都會感覺朝鮮人民很幸福,這真的是一個欣欣向榮的社會主義國家。

矛盾的年輕人

談談我對朝鮮人的感受。

精光他們可能就是一個典型的矛盾綜合體。

一方面,他們對自己是很有優越感的,因為他們其實是在小金的洗腦下把自己當成了社會主義的老大哥,他們的思想裡面一直認為全世界都在等著他們解放。他們現在要做的只是積蓄力量而已。

另外一方面,他們缺少象我們祖國這樣的憂患意識,他們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現在面臨著怎麼樣的困境,這一點上,他們的憂患意識連韓國都不如,當然,這個也是教化的,因為在小金的世界裡,沒有人真能象韓國那樣動不動就大喊大叫地。其實你們不知道,朝鮮人在對待事物方面,很是欺軟怕硬,我自我感覺。

還有,雖然他們現在是有優越感,但是他們卻充滿了困惑,為什麼,因為他們覺得既然全世界都羨慕他們,那麼為什麼他們的生活還是那麼困苦呢,這個是他們很多人心中的一個結。

再次,他們並非是我們祖國宣傳還有他們宣稱的那樣和我們的關係是用鮮血構築的,其實在朝鮮,他們對待我們的感覺可能說實在話,還不如他們認為的敵人韓國好,這一點從志願軍在朝鮮的地位就能看的出來,他們現在對於志願軍的功績隻字不提,是真正地不提呀,我想要是有到板門店旅遊過的人就知道了,領隊說,他們去的時候,朝鮮的講解員將所有的功績都攬到了老金身上,現在朝鮮小學的課本里還吹噓著老金用步槍將美國的噴氣機一槍干下來的事情,據說當時彭大將軍也在場,被他們編的說是彭大將軍屁滾尿流,我聽了不免有些氣惱,是人都可以用腦子想出來,我們的人在怎麼樣,怎麼可能如此不濟??就好象史書是靠人所編撰的,這樣往往帶了很大一部分的個人意見與評價,但是,評價是主觀地,君不見歷史書上總記載或提及有勇無謀之輩。

雖史書所提及有勇無謀之輩時常是為了襯托主刻畫人物,但是我們細想,此人殘留於歷史之中,怎可能如此不濟?國君,主帥怎能如兒戲一般將數萬兵馬交予此人?

沒有中國拖累已解放世界

精光他們的父輩們更是在中國的問題上報理所當然的應該得的態度,因為在他們的思維里,其實是他們一直在保護著中國不受到美國的侵略,現在領隊說他們的史書裡面仍舊清晰地記載著是他們抗擊了美國,搞的美國現在一直被他們壓制在境外,而我們中國,就躲在了他們背後享受著,所以在他們的心目中,中國是靠他們的鮮血來保護的,所以中國感激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給他們送錢送東西,(他們把我們的援助當什麼了?),他們認為他們的這些得到的理所當然。

什麼狗屁邏輯?

你們不知道,在朝鮮,我沒有看見一幅世界地圖。可能這個也是宣傳的需要吧,要不小金要是給他們看了,可能他們看見中國這麼大,他們就該懷疑了。

還有就是上個世紀(年代我忘記了)的時候,當時朝鮮不是和我們鬧的很僵嗎,當時不是據說老毛的兒子的墳墓都讓他們給扒了嗎,現在朝鮮的老人都在教育精光他們,說是當時的中國背信棄義,怎麼怎麼樣,具體的可以參照我們和蘇聯的事情。這個就是他們對中國的印象,你說,要是按照他們對我們的這個思維,你說他們真能是對我們好嗎?我覺得不是,只不過他們對我們有要求而已。

在他們的概念里,認為朝鮮和資本主義國家永遠沒有中間線路可言,但是除了韓國之外,他們認為韓國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美國的蒙蔽和歷史的原因,在這裡不得不提一點,平壤人的歷史概念里,普遍的觀念是因為我們祖國,中國這個大後方拖累了他們當時統一朝鮮半島的,根據精光的描述,他們本來已經將帝國主義趕下了大海,但是中國方面苦苦要求說,國家(指我們祖國)已經不能再這樣拖累下去了。所以偉大的領袖才不得不考慮了大多數人的利益……

「其實,要是當初我們能再堅持一年,那麼到現在我們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的旗幟早已插遍世界每個角落」這個是他老師告訴他的。精光說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語氣堅定,惋惜之情自然流露,

但是,在朝鮮年輕人中,有一種想法很普遍:自1953年「戰爭勝利」以來,50年過去了,朝鮮想必已經積蓄了足夠解放全世界,或者不說全世界,起碼是亞洲的力量。他們普遍想來一場戰爭,他們的父輩們我不知道有沒有向他們描述過類似的概念,我想,上樑不正下樑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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