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y Not Fuckbots?

辦公室的小夥伴最近在讀Defending the Undependable，於是我們明明該做量子作業卻又湊在一起閑扯的時候，討論到了性交易是否應該合法化（legalization）/去罪化（decriminalization）的問題。我們都認同不應該懲罰prostitutes or sex workers(性工作者)，而應該處罰pimps(皮條客)，但在是否應該處罰Johns(嫖客)產生了分歧。我比較認同Nordic Model，認為應該處罰Johns，而其他五個人都不同意=。=

他們覺得prostitutes是剛需，不可能完全禁止，在道德上也沒有什麼問題，疏不如堵，管制（regulation）才是最好的辦法。這句話槽點滿滿*，我們東拉西扯討論了好半天，我非常心累得說：「誰說管制才是最好的辦法，我們完全可以用sex robots（性愛機器人）替代prostitutes啊；也許這聽起來是個far-fetched idea（一點都不現實的點子），但要是現在沒有人在研發這樣的模擬機器人，我才會很驚訝。」

（*最近Women in Philosophy group剛好請了一位研究道德哲學和法律哲學的老師，講了「Interrogating Sex Work,」講得很棒，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再專門在這個問題上寫篇專欄。）

這樣機器人可以代替人類不願意做的工作，安全又方便，還可以滿足你任何的需求、要求和幻想，並且絕對服從你的命令。如果能夠大範圍的普及，可以簡化人們的社交需求，提高幸福感；解決傳染病和販賣人口的問題，還很有可能降低rape的發生率。聽起來很棒是不是？

現在市面上沒有這樣的機器人估計還是因為技術水平不到位，對sex的污名化(stigmatization)使得創業公司更難做宣傳以及獲得投資blablablablablablablabla......但是剛需啊剛需！

討論一番後我們決定不學物理改創業了，趁著這麼廣大的市場還沒有被佔領而且還能造福社會。名字都想好了，就叫Fuckbot，比什麼sex robot好到不知道哪裡去。我們六個人一個做biophysics，一個做高能實驗物理的，一個做弦論的，一個做astrophysics，一個做cosmology，還有著在CERN和NASA工作的經驗。歡迎各位爸爸給我們投資_(:з」∠)_

小夥伴S提議說：我們應該從模仿二次元動漫人物開始，這樣技術應該會簡單很多，而且可以滿足人們對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的需求。

另一小夥伴反駁道：但這樣的需求都太小眾了吧？像真人的這種市場才比較大吧？而且我們的出發點和賣點就是真實啊。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市場上說不定早就有了呢。

S並不服：呵，小黃片什麼的一點都不真實，還不是賣得很好~說不定二次元的才更符合人們的審美需求啊！這麼多人喜歡二次元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一邊總結說：「所以還是需要做一些具體的市場調查的，」一邊拿小本本記下：1. 調查是人型機的市場比較大，還是二次元機的市場比較大。「但是說到技術難度什麼的，vitual reality（VR，虛擬現實）相對而說不是更容易實現嗎？這樣就不需要花大量時間研究如何讓機器模仿人類微妙的表情，皮膚的觸感什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小夥伴說，vitual reality的梗不就是辛苦研發出來最後大部分還是被人們用來看porn（小黃片）了么哈哈哈。

啊，我一臉單（傻）蠢（逼）地說，還是會有很多人用來體驗深海啊雨林啊火星啊大峽谷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會有很多啊，體驗在深海啊雨林啊火星大峽谷啊……」然後他們異口同聲接道：」......have sex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っ°Д°;)っ

「……不對，virtual reality現在只能到視覺聽覺還做不到全身程度的觸覺啊。如果要全身體驗的話技術不會更複雜嗎那還不如直接刺激大腦吧？從神經層面上模模擬實的體驗......」 我沒理他們還在哈哈哈哈哈，繼續一臉認真地絮叨：「這個現在肯定有人在研究，估計已經發展到輪不到我們了......」

「但是我們可以在用戶體驗上創新嘛！無論是Fuckbots還是VR，最難的一點還是在交互上。Fuckbots需要Artificial Intelligence去識別用戶的表情並以此預測並作出合適的回應，但如果是VR的話，我們可以在VR上建立社交網路，連接在地球兩端在現實中素不相識的人類，讓他們自己玩。然後還可以對方打分，還可以看到自己和別人在社區中的評分排名，方便大家更有效地進行選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了，「這樣的話我們都應該改學心理學做心理醫生。你覺得現在男人還不夠insecure about their manhood(對他們的男子氣概沒有安全感)嗎？現實中還有金錢權力地位聲望甚至是肌肉來彌補他們的不安，而簡單直白的評分系統would completely destroy them(會完全擊垮他們)。更不用說，廠商會設計不要錢的0分新手裝和只要999999999元的100分豪華尊享升級禮包，這樣一開始大家的等級就不一樣，妹紙還是會選擇人民幣玩家不會選擇你—即便到了虛擬世界還是會有階級存在......很好地印證了Everything in the world is about sex except sex. Sex is about power.」

哈 哈 哈

。。。但我並不覺得交互是最大的問題，Fuckbots並不需要達到人類水平的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慧），更不需要具備情感能力，只要有基本的回應程序就好了。如果我來寫程序，絕對不會設計讓Fuckbots有情感，這樣一點都不人道。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科幻里總是想要機器人具有人類一樣的意識和感情—我們創造機器人就是想要他們做一些人們不想做的事情。賦予他們intelligence和情感，讓他們和人類一樣，再要求他們做人們不想做的事情，這樣難道不是很殘忍嗎？

小夥伴B不同意：但這才是Fuckbots的賣點啊：需要具備智能和情感，這樣才能懂得並且技巧性地回應人類的需求；沒有智能和情感和現在市面上的充氣娃娃有什麼本質區別。

S附和道，至少要具有sexual intelligence。

說到這裡，小夥伴K終於重新將話題拉回到性交易是否應該合法化的問題上，他依舊支持合法化：Fuckbots做得再精緻也並不能完全代替prostitution，人們的需求不僅僅在於sex，而這些需求是機器人無法滿足的......

S也接著說，還有晚餐、看電影、聊天交流......It』s the whole package! 沒有智能和情感的Fuckbots怎麼能滿足這些需求。

「…… ，」我就聽傻了：「不是為了sex你找什麼prostitues，找個女朋友啊。」

「Fuckbots並沒有要設計成滿足人類對於戀愛的需求—這和我們之前討論的不是同一個問題。如果你認為Fuckbots無法滿足你的情感需求，那prostitues估計也滿足不了類似的需求。」

另一方面，我和S都同意，即便在Fuckbots普及的情況下，prostitution也不會完全消失—只不過我們的理由不大一樣。S認為還會有價格低廉的prostitutes存在於買不起Fuckbots的底層社會；而我認為Fuckbots會使得prostitutes價格更為昂貴，成為奢侈品—在那種情況下，人們對於prostitution的需求也不再是關於sex了。至於這兩種情況哪個更有可能則取決於社會經濟的發展程度。如果是後者的，我甚至不會再反對不應該懲罰Johns，因為那時關於性交易合法化所面臨的問題是不同的。

這是一個關於未來的問題。關於政治，關於經濟，關於文化，關於傳統，關於道德，關於意識形態；關於科技，關於價值，關於人性，關於慾望，關於真實，關於愛。浪漫主義者質疑Fuckbots的實際價值—關於love和sex的永久爭論；他們也許會擔心有人會愛上Fuckbots，也許會擔心有人會不再去愛了。保守派質疑Fuckbots的出現會對婚戀市場以及傳統的結婚生子的生活方式，甚至是社會的根基造成衝擊......

但Fuckbots總是會來的，區別只是什麼時候來，以何種方式來。

有人在tinder，有人在相親。有人在鳳樓，有人在軒窗。

S說，Fuckbots就好像和電腦下象棋（chess），與和人下棋相比，總是差了一點什麼。

也許在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Fuckbot。也許Fuckbots，S又說......並不是來自一家商店。也許Fuckbots，也許......意味著更多的什麼。

所以，

Fuckbots能解決性交易非法所面臨的問題嗎？

Fuckbots能滿足你對另一半的需求嗎？

你願意選擇Fuckbots嗎？

最後打個硬廣。

這周六我會參加紐約文化沙龍，具體信息可以參考http://nyshalong.com/news。

歡迎大家來交（面）流（基）~

如果來不了但是感興趣的話，之後沙龍應該會把錄音放在網上，itunes和youtube都會有。

也歡迎大家關注紐約文化沙龍，會定期有各種各樣有趣的題目。像林垚老師、木遙老師、趙智沉老師都有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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