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徐復觀認為馮友蘭對於孔孟「連皮毛都沒有沾上」?

徐復觀在《中國人性論史·先秦篇》一書中攻擊馮友蘭,認為他不懂孔老孟庄,《中國哲學史》一書僅對名家有所貢獻。徐進一步說,這並不是馮友蘭壞,而是因為馮友蘭「不曾透過這一關」。

我們經常看到新儒家之間的論爭,他們互相指出對方境界不夠,思維不能透過某一關,不能達到某個程度。具體在「馮友蘭究竟懂不懂孔孟」這個問題上,徐復觀究竟看到了什麼馮友蘭沒有看到的東西呢?


很簡單,馮友蘭是西哲出身,柏拉圖實在論高足。相當於柏拉圖來講孔孟,能不被批嗎?

中國哲學,尤其是儒家哲學和西方哲學、西方傳統形而上學最大的區別就是,儒家哲學是道德主體的心性論,或者是道德的形而上學,而西方傳統形而上學是知性的形而上學。儒家主要關心道德行為的根據和可能,西方主要關注世界的統一性和合理性。

中國關注人的道德主體生活,西方關注人的知識認知生活。兩個根本不相應,馮友蘭拿柏拉圖實在論的思路講孔孟,道德主體完全出不來,道德主體出不來,孔孟之道就全部瓦解沒有半點價值了。

勞斯光評價馮友蘭的中哲史,說他講名家大體不錯,講道家能對一半,講宋明儒學和禪宗則全不相應(也許程頤和朱熹也可以講對一點。)因為馮那裡看不到道德主體,看不到心性。

想學中國哲學,看牟宗三一個人的就夠了。(雖然在一些問題上和一部分治中國哲學的有分歧,但也各有道理。)

前面那個回答的根本不懂中國哲學。


雖然不知道具體如何,不過總歸是關於辯證法的領悟程度的爭論。畢竟辯證法這種歷史哲學領悟難度比較大,是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黑格爾在談哲學史說過,不能按後人的眼光去看先人的哲學,要結合當時的歷史情況。因為之後的哲學更先進,包含了之前的哲學,站在後者角度上就會產生前人很牛的錯覺,實際上前人的認識就是比較淺顯的,不能人為拔高。

總體來講就是一個實事求是的態度,不能主觀拔高,也不能主觀抹黑。


一個人如果高出他人太多,是不屑於攻擊的!


前面冷少豐已經說的很深了,我這再補充補充。

牟先生曾經評價過馮先生,好壞暫且不論,因為評價總是有個人色彩,所以我就去除最後的總評,選取了一下較為客觀的內容,可以作為參考:

「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是比胡適進了一步,至少表面上很像個樣子,一直到現在,西方人認為中國哲學史,還是以馮友蘭所作的為最好,余英時也這樣說。但他的討好,其實是表面的,因為他此書有一討巧的地方,平常人看不出來。他用的是選錄方式,西方人寫哲學史大體是用詮釋的方式。選錄方式不是不可以,但馮友蘭作這本書很狡猾,說好聽是很謹慎,所以很能保持一種「學術謹嚴」的氣氛。因為他很少對所引的文獻加以解釋,他盡量少說自己的話,盡量不做判斷,所以讀者實在很難猜透他到底對那些文獻懂呢?還是不懂?到了他該說話時,他就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前面的內容主要是說,馮先生的中哲史,主要還是以原文本為主,通過馮先生的一些修辭來轉折,而對文本的理解和評價那就主要靠讀者了。這樣做到底好還是不好,不喜歡別人參與自己思考過程可能感覺可以,喜歡有人幫扶、引導的可能就感覺有些不盡興,看起來有些困難。這是從他寫的中哲史角度來看。

馮先生是受到系統西方哲學教育成長起來的。從語境來說,馮先生是用西方哲學來看中國哲學史。就像是現在的歷史教科書,是用唯物史觀來看中國歷史,好與不好暫且不論。不過,要是說馮先生不懂中國哲學史確實有些不當,他還是「知道」的。馮先生知道中國哲學史的主要材料,他用他的方式串了起來,就是他的新實在論。所以說從中國哲學角度而言,從牟先生角度而言,馮先生出發點,就是他的根就有問題,這是當時哲學界公認的,甚至說後來七八十年代的李澤厚先生在他的《中國現代思想史論》中對馮先生的評價也相差無幾。


徐復觀、馮友蘭、牟宗三,都屬於孔孟皮毛都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是跟著宋明儒做的,這樣不可能了解孔孟,最多只能說對朱熹,王陽明之類有些理解。馮那本簡史還可以,但顯然不是他本人的觀點。他的那個新理學,屬於民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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