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為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沒有原罪和自私的基因

如果你想成為真正的自己,你首先得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否則你有可能把那些看到真

正自己的瞬間誤認為是幻覺或者為此感到不可思議,仍然固守在對自己的有限的認知和期待之

中。

當年,當米開朗基羅被問及是如何從一塊大理石中創造出震撼世人的大衛的,他最著名

的回答由此產生:「我知道他就在裡面,只是等待著有人放他出來。」

當我們知道真正的自己是充滿智慧、力量和愛的,只不過被各種情緒和固有的思維模式淹沒和

掩蓋時,就會想方設法把原本的自己釋放出來。

如果你不知道真正的自己的存在,就會活在情緒的困擾和自我設限中,以為這就是生活

的常態。

在本章中,我們將對「真正的自己」進行探索,因為它是部分心理學的核心,而現實中許多人

對「真正的自己」缺乏了解,也有許多人很難接受這個概念。

當我們說,「真正的自己」的本質是喜悅、淡定的,能夠引領和療愈自己,並能夠與更高的精神

世界連接時,這個觀點顯然與我們以往對自己的認知相悖。

在人類的文化體系中,特別是西方文化里,有各種關於人性的說法,總體來說都比較消極。最

突出的是原罪的教義(從聖奧古斯丁時代開始,基督教是這一類理論的主要代表。根據基督教

的說法,因為亞當和夏娃的墮落,人類的祖先最開始就是有罪的,所以斷定人從出生就帶著罪

過,更何況人性本自私)。

從這個觀點出發,我們人類的激情就是存在犯罪動機的證據。所以人必須用一生來抑制激烈的

情緒和衝動,並時刻提醒自己:人的本性是罪惡的。雖然許多當代人已經淡化了這樣的想法,

但在對人性的理解上,這個觀點仍有著深刻的影響。

查爾斯·達爾文的「進化論」認為人的自私本性是基因的產物,是人在充滿競爭、敵對的環境中掙

扎求存的結果。

在「人有原罪」和「自私的基因」的觀點對心理學所產生的影響之下,弗洛伊德、行為和進化心理

學等心理學派的核心理念都是:人類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追求、享受快樂或擴張自己的基因

源。這種認為人本身是自私或罪惡的觀點所帶來的影響是——我們常常會用苛刻的懲罰措施來

控制自己內在部分,向外則表現為控制他人。

之後發展心理學又出現了這樣的觀點:人的本性取決於人受到的教育和教養是怎樣的。如果你

很幸運在早年成長的關鍵時期接受了「足夠好」的教育,你從小就會有相當的「自我力量」;相反

這一時期如果你沒有這麼幸運,你以後的人生就會很糟糕。

除非,你能夠遇到一生摯愛的那個人,或者在心理諮詢師的幫助下,你才能涅槃重生,否則你

心理上的某種缺陷或病態會一直伴隨著你。

人身上任何值得欣賞的品質必定來自於外界影響,而非與生俱來——這種觀點流傳甚廣,現代

人也普遍相信。它已經成為指導教育體系中教學理論的基礎,認為我們必須接受道德教育,懂

得同情和尊重他人——因為人生來是不具備這些品德的。然而這些所謂的道德理論,只是教人

向外去尋找滿足自己的東西,當然也鼓勵從心理諮詢師那兒獲取,但最終不是幫助人們發現真

正的自我。

這樣的教育理論鼓勵人們對環境產生依賴,在失落、失望時,拚命向外去尋找權威專家來解決

自己的問題,而不是鼓勵人們要對自我負責,進行自我提升,反而把「磚家們」當成救贖者。

「人之初,性本惡」的觀念並不正確

我想與大家分享我自己的生命旅程,相信你看過之後,會發現:「人之初,性本惡」的觀念並不

正確。

當我開始做心理諮詢師時,我堅信,客戶們的難題在於他們本身有匱乏,而我的工作就是給他

們提供看法和建議來補足這一塊。

那時的我也和大多數人一樣深受西方傳統文化的影響,對他人對自己都持很悲觀的態度:人類

是被自私和恐懼所驅動的。而我所接受到的心理學的培訓也告訴我:人人都有心理疾病。

儘管,我也看到過有些人內在豐富自足,但我依然無法接受「真正自我」的存在的可能。為此,

我也曾經嘗試通過冥想來放鬆,去尋找內心的聲音。當我禪修時,我的心安靜下來,我看到了

了自我之中還包含其他部分,但我當時並沒有理解其中真正的含義。

另外,我是一個運動員,在足球場和籃球場上,我會偶爾進入一種忘我狀態——頭腦非常清晰

冷靜,什麼動作身體都可以完成得非常完美。然而,像大多數人一樣,我的內心深處卻充滿了

無價值感,內耗甚重。我感覺到內在有這樣一個聲音:「我是懶惰、愚蠢而自私的。」而它所說

的我認為就是真正的我。

一個醜陋的事實會扼殺美好的假設

後來,當我幫助客戶探索他們自己的內心世界時,我目睹了客戶的轉變,並由此而開始了

對「真我」的探討與了解。

那是上世紀80年代初,我是一個充滿激情的家庭治療師,天真地以為通過系統性地思考並改

變家庭結構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像當時的大多數家庭治療師一樣,我對自己或客戶的內心世界沒什麼興趣。我認為不需要了解

每個人的內心世界,只要改變了客戶與其他家庭成員的關係,問題就可以解決了。然而,我的

客戶們並不配合。為此我感到非常痛苦。這也就是阿道司·赫胥黎(Aldous Huxley)所說

的:「一個醜陋的事實會扼殺美好的假設」。

事實是,無論如何重新架構家庭關係,對每個人影響最大的其實是他自己的內心世界。出於療

愈進程受阻的沮喪,我開始探索並向客戶詢問,究竟是什麼想法和感受困擾住了他們?當時,

有幾個客戶開始談論自己內在的不同聲音,就好像這些「部分」是能夠自主發聲,有自己個性的

個體。例如,一個叫黛安的年輕可愛的姑娘,她說,在她積極去行動時,總是伴隨著來自內在

陰鬱、絕望、悲觀和評判的聲音,當然她內心還有其他聲音與之爭論,還有一些聲音引發她的

羞恥感,令她感到無能為力。黛安認為,那些令她感到恥辱和無能為力的聲音才是「真正的自

己」所發出的。

作為一名家庭治療師,我對發生在她內在的「內戰」很感興趣。我建議黛安和其他客戶用改變家

庭衝突的方法改變自己內心的世界。也就是說,我開始研究黛安本人和她的想法、感受之間的

關係。

我發現黛安以及許多客戶真的可以與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交談,就好像他們是在和真人交流一

樣。

我讓黛安問她內在悲觀的聲音,為什麼總是告訴她沒有希望。令我驚奇的是,她悲觀的那個聲

音竟然回答了,並說,之所以告訴她沒有希望,是為了讓她不要去冒險,避免受傷——換句話

說,發出聲音的這個部分是為了保護她。

這聽起來是個充滿希望的交流互動。我想,如果這個悲觀聲音的部分初心是為了黛安好,那麼

也許黛安可以和它商量讓它轉變角色。可是,黛安卻對這個提議不感興趣,她很討厭這個聲

音,希望它趕緊離開。

當我問她為什麼對悲觀部分如此粗暴時,她充滿憤怒,彷彿這個部分的罪行罄竹難書,她描述

了悲觀的部分是如何讓她的生活變得舉步維艱的。

當時,我發現,我不是在和黛安說話,而是和她正在對抗悲觀的部分在對話。在我們以前的對

話中,黛安曾經告訴我:她的內心一直進行著一場戰爭,一方鼓勵她要實現人生夢想,而另一

方則告訴她努力也沒用,不如放棄。在她與悲觀部分對話時,鼓勵她的那個部分似乎也跳出來

了。

我讓黛安關注內在悲觀者表達的憤怒聲音,並要求它不要干涉黛安和悲觀者之間的對話。結果

令我驚奇:憤怒的部分同意「退後一步」,而黛安也立即從幾秒之前的怒不可遏的狀態中退了出

來。

當我再次詢問黛安對於悲觀部分的感受時,回答者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了。那是一個平靜、充

滿關懷的聲音,她說,她很感激悲觀部分對她的保護,也非常抱歉悲觀部分為保護她而如此拼

命和努力。同時,伴隨著聲音中的柔軟和關懷,黛安的臉色、身體姿勢都發生了變化。從那一

刻起,她與內在悲觀部分的談判就變得十分輕鬆了。

之後,我在給其他幾個客戶諮詢時,也多次試用「退後一步」的方法。有時,不得不要求客戶內

在多個聲音一起退讓,才能幫助客戶達到類似黛安那種讓憤怒部分退出的狀態。

總之,最終都會達到那個狀態。我開始興奮起來:如果人們可以僅僅通過提出要求就讓這些內

在的極端聲音停下,而且不僅僅局限於與自我的交流,甚至是在與家人、老闆乃至任何人都可

以用這樣的方式來交流,那麼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在這些聲音全部停下後,最終留下的這個部

分,會不會都像黛安和其他客戶那樣充滿平靜和關懷?

當客戶們處於充滿平靜和關懷的狀態時,我問他們那是哪一種狀態或聲音,他們以不同的方式

給出以下回答:「這不是其他人的聲音,也不是我的某個部分,這才是真正的自己,沒錯,這

就是『真我』!」

我在無意中,跌跌撞撞地走上了一條幫助人們找到「真我」的嶄新道路。其實,許多傳統宗教

、靈修派別都已經用不同的方式描述過當人們找到「真我」時的狀態。可是當時,我只是為能夠

找到一種更簡單並且更有效的療愈方式而興奮不已,直到許多年以後我才意識到了這一點。

20世紀80年代初,我有個偶然發現——當我幫助客戶將他們極端的情緒和想法分開時,他們

會立即自發地回歸到「真我」。這令人非常困惑和驚奇。

有時,他們會突然表現出他們從未有過的力量和自信。比如有的客戶年幼時,不僅沒有受到足

夠的家庭教育,而且幾乎每天都被忽視,甚至是遭受虐待,他們中的有些人從未被安撫、擁抱

過,童年充滿恐懼和噩夢。那麼,他們顯露出來的這些良好品質是從哪裡獲得的呢?當然不可

能是從虐待和忽視他們,但又不得不依賴的父母或監護人那兒獲得的。

我開始懷疑發展心理學和關於學習理論的假設。

我想知道:有沒有可能我們生來就具備這些品質,並不需要從外在環境中去獲得呢?為什麼心

理學、哲學和宗教迄今為止對人性都如此低估?

經過很多年對大量客戶的測試積累,我一次又一次地發現,一旦將我們內在不同的部分分

開,「真我」就會自然而然地呈現出來。我終於解開了我的困惑,並完全接受了這個令人興奮的

理念:人本性具足——我們生來具有的比我們以為的還要多得多。

因為在西方心理學領域我幾乎找不到證據來證明這些令人歡欣鼓舞的、積極樂觀的發現,我就

開始在其他地方尋找。通過不斷的學習,我發現我在客戶身上觀察到的「真我」,在世界各地的

各種宗教和靈修傳統中都已經有所描述。

[美] 理查德·施沃茨 (Richard C. Schwartz)·著吳伊蘭 (Elaine Wu) 黃小玉 ·譯

海藍博士 · 審校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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